“乃欲留残生以杀汝也!”

——嗯,居民还是少了一点儿,导致路上的车辆也不够多。没办法,时间太紧促,自己还得继续努力啊。

张禄就问了,究竟是何机缘啊?安期生先不直说,却反过来问他:“汝可知,此山何以名为天柱?”

至于古仙语,那是盘古、伏羲等辈古仙留下来的传承,只有语法体系,既没有成形文字,也没有语音——无文字何来语法,这点张禄听不懂,安期生也不肯多做解释,只说:“异日登天,自可知也。”仙人们继承古仙的遗产,自然要学古仙语,可是基本上把它当作一门死的语言,日常生活中是不怎么使用的。好比张禄穿越前,喜欢读古书的人很多,开口就“之乎者也”的,那就少之又少喽。

对方闻言,倒不禁疑惑:“汝何以知吾天上来耶?”

先来说,不管这谶谣是不是应在自己身上,天公都必然难释心头之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你想啊,张坚既是他徒孙,又曾受他驱使,如同部下一般,还亲自上门禀报调查结果,指天划地誓自己没有野心,刘累都说谪就谪,说灭就灭了,更何况自己——我跟天公也就见过一面而已,他连张坚都信不过,又怎么信得过自己了?

可是即便刘累以法术神通见长,就从前的估计,也未必能够稳坐头把交椅——比他能打的还有不少仙,问题那些仙都懒得管事儿,所以天公之位才会最终落到刘累头上——可是等到张坚当头挨一陨石,他却猛然意识到:从前都小看天公了,如今他称第二,天上几乎没人敢称第一,实在太能打啦!

前后因果一想通,张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在从于吉处得到相关信息以后,匆匆赶回鼎室山,想要向裴玄仁通报此事,但不仅裴玄仁登仙无踪,就连张坚也不再出现。其实张坚通过某些渠道——或许他始终都在监视着张禄的一举一动——很快便得知了其中原委,既然知道,当然不必要再下凡来向张禄探问调查的结果了。

“……凡间辗转,他对宇宙的认识更为深刻,遂在太极世界之废墟中再造此无极世界,尝试敷演自无极而太极,自太极而宇宙之变化……”

“非戏汝也,看后自知。”

张禄心说曹****这双眼睛够毒的啊,确实对于后日之事,我比你们在座的都明晰,上次跟你谈话的时候,咬着牙硬忍,才没现出“神棍”本相来,不成想还是被你窥见了蛛丝马迹。其实他挺想跟曹操说的:刘备你得杀;关羽留不住;可以先派人去隆中绑架诸葛亮;下江东你得当心火攻……可是先不提会不会改变历史进程,改变了又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了,那对孙、刘两家又太不公平啦……

张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真圆和心模说:“吾陷幻境,不辨真伪,心已乱矣。”

倘若进了一个貌似跟现实世界并没什么两样,丝毫不见异状的幻境中去,张禄还能分别真假吗?他会不会一时迷糊,误把幻境当作实境,就此陷身其中,再也逃不出来了?

曹操说你跟哪儿隐居修炼还不一样吗?到鄄城来,住得近一点儿,也方便我再请您吃饭哪——“吾非欲扰子清修也,但慕德行,愿朝夕请益。”我不把你当门客,你也不算依附我,咱们就当老朋友住近点儿方便交流,有何不可?

张禄笑道:“陛下前在安邑,州郡何得相助?今至雒阳,时日尚浅,故未至也……”你上半年基本上呆在安邑,那是河东太守王邑的地盘儿,又有河内太守张扬相护,其它州郡就算想来扶保天子,人敢来吗?要么必然受王邑、张扬的挟制,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要么就必须鸠占鹊巢,跟那王、张二人打过一场啊。如今不同了,您返回旧fqxs都雒阳,这儿是一片空白地,只可惜时间还太短,各路诸侯还得先观望形势、商量对策,不可能那么快就赶过来救驾哪——你别着急,多等几天吧。

“吾有何功?”

但他已经学会了书符之术,所以下山前先凝神定气好几天,写成了一厚摞各种符箓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须——他的境界还不够稳固,神通还不够娴熟,真要是遇到危险,仓促间就怕达不成百分百的成功率,威力也可能大打折扣,还是有符在手边来得比较稳妥。

景室山中鼎之上的修行虽然枯燥,可是下山也没什么意思。张禄前世就是个宅男,只要有电脑,有手机,实在不行有几本书都成啊,就没有什么出门的动力。当然啦,宅男和宅男又不尽相同,某些人是天生不擅长甚至畏惧与人交往,某些人只是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提不起太大兴趣来而已。张禄就属于后一种,他也有在家呆烦的时候,偶尔也会去跟朋友聚会,下馆子、泡酒吧、唱卡拉ok,甚至还可能外出旅游。但在这年月他基本上没什么朋友——此番下山,遇到郄俭郄元节,才勉强可算友人了——而凡间遍fanwai地兵燹,到处都是逃荒的人流,田地大多荒芜、市面也极萧条,又有什么可逛的?

返回中原之后,于吉就四处寻访可能应谶之人,最后被他找到了张角。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他认为张角有过五成的可能性当应此谶,于是就将自己过去写成过的一部《太平清领书》添加上部分反抗****的内容,传授给了张角。

张禄提出疑问:“既已绝地天通,胡可登耶?”不是说颛顼派了重、黎把这通道给断绝了吗?

果然到了诸暨北部,也就是会稽山西方,跟大道儿上远远地就望见左慈了。左慈还伴着一位老者,只见他满头白,也不扎髻,就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一张老脸上满是皱纹,就跟风干橘皮一般,也瞧不出究竟多大年岁。老人穿一袭素色深衣,围着灰色布裳,身上背一个小小的药囊,迈步似乎挺缓,可实际行走度还真不慢。

这年月穿郡过县都需要“传”,也就是通行证,好在这东西不难伪造,而张禄理论上还有官职在身,那套郎官服饰就是最好的“传”,一般戍卒都不敢过问。只是顺利进入吴县之后,他就开始茫然,我该去哪儿等着郄俭他们才好呢?

“其实就算跟这儿呆上一万年吧,终究不是孤零一个,有你在谈谈说说,应该不会寂寞。”

“我希望出个杰迪,梦中授我原力之道,那可能就不必再怕祟了……要不然西斯也成,我不在乎。”

严白虎fuguodupro回答说,原本见了左师,我们颇有修道求仙之愿,然而左师却道我等无仙缘,顶多学点儿小法术防身而已。既然被迫要在凡间辗转一生,那就不能仅仅结寨自保,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哥儿们也是挺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的——“惜无真主,可为爪牙。”盛宪自然跟我们哥儿俩有仇,但华歆也不象能在乱世中建基立业的主,至于江北袁术……听说他刚被曹操给打得狗一样。我们要到哪儿去寻找可以倚靠的“真主”呢?

张禄唇边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来:“其实我已然死过一回了,你有算到吗?”

我靠原本还以为是穿越争霸,后来风格一变成了穿越修仙,这回怎么的,还要来时空商人?

郄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如此,卿有升天之志,且有升天之缘矣。吾则不敢奢求也……”他真正半路出家,五十来岁才开始跟随张巨君修道,估计自己也就消除病痛,延长寿命罢了,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岁,于愿已足,没什么登天成仙的奢望。慨叹过后,这才开始帮着张禄分析,说:

庄光庄子陵本是富春县著名的隐士,少有高名,与光武帝刘秀为友,后来刘秀当上皇帝,多次派人延请老朋友出山,却都遭到婉拒。据说此公八十多岁时卒于其家,魏伯阳这会儿才知道,敢情老头儿没死,仍然还在浙江边儿上隐居着哪。

张禄挣扎着转过身来,一瞧果然抱住自己的是郄俭郄元节。他也不管郄俭,却把手一摆,高声喝道:“且慢!”

耳旁传来张禄的厉声斥喝,还有曹操等人的叫声:“勿伤刘先生!”刘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今天这丢人可丢大啦,若不能立刻擒下这小子,我再无颜面寄身曹营!最后一招,瞧你是不是还能够躲得过——

他猛地转过身去,盯着刘根,同时凝聚心神——只有心志够坚,才能破其妄术。只是自己才刚刚修炼了几年而已,刘根再混蛋,终究是修仙界的前辈,他再没用,也有两百多年的道行,自己硬碰硬的真能斗得过他吗?

刘根一听这话,先就把嘴给闭上了。

张禄知道敷衍孙策的那些话蒙不过郄俭——术业有专攻,人也是修仙的同道,是不是普通的邪灵附身,哪有瞧不出来的道理啊?好在借口有外人乐就在场,他刚才用目光阻止了郄俭问,这好几里地走过来,比较靠谱的理由也早就编好啦。

张禄心中暗怒shubaojie:你不说送我们两匹马,而让乐就派两匹马,这是什么意思?等送出一程以后,还打算把马给要回去?这人吝啬也该有个限度吧!当即一拱手:“吾有一言,以警将军。”

张禄闻言,不禁点头:“君体察入微,吾不及也。”我如今观察力是很强,可是社会经验还不够丰富,分析能力比不上你,确实值得继续磨砺,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