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第二日来找他的时候,他竟然让萧时臣去田里干活,只让凌寒落随他进屋,理由是不养吃白饭的人,萧时臣只能去田里帮忙收割糜子。
萧时臣小心关上门对这位好心的大叔露出真实的笑容。
萧时臣被凌寒落一句话吼得小心肝都颤了颤,只能在心中猜想修尘殇是怎么惹到他了,今日听见修尘殇的叫声大概是又被打了。
修尘殇惊得忘记了手上的痛,他没有要侮辱凌寒落的意思,他也许、大概变得奇怪了。
“寒落,可是又不舒服了?”只过了片刻,疼痛之后又仿佛没有任何异常。
“你是什么人?为何执意要跟随于我?”修尘殇被凌寒落漆黑的目光看着一怔,心中有些愤怒shubaojie,也有些惶惶然。
她似乎对沙幕绝并不陌生,透过他就像看着另一个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青花音的心情是复杂的,被修尘殇如此质疑,她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因为修尘殇并不在乎她说的一切,她心中苦涩一片。
修尘殇放下双手按在凌寒落肩上。“寒落,有很多事一个人完成不了,你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也需要接受别人的保护。”修尘殇低下头看向凌寒落手中的花。“花儿很好看,可与你相比,它就显得黯淡无光。”
“狐狸。”凌云依旧fqxs说了狐狸二字。
“是他救了我,可我从未保护过他。”楚池很自责,他对他说过恨他的话,曾经还想过无数次杀害他的场景。
“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青花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单纯的看着窗外。她从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她只在乎她关心的人。现在修尘殇已经与凌寒落捆绑在一起,但这个凌寒落太过危险,她要想办法让这个人远离修哥哥。
凌寒落蹲下身对视着曲水的眼睛。“恨?多么炙热的感情,你恨我,而我的恨又要谁来承担?”
文殊兰和萧时臣都是被药谷收养的孤儿,他们天资聪颖,被药谷谷主收为入室弟子,萧时臣医术高明,虽在同门师兄弟中遭人嫉妒但也受到很多人的尊敬。
修尘殇是偷偷溜进来的,外面的那个曲水简直让他躲之不急。
“……我……说真的啊,你看这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说的话真是太不好听,狗仗人势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再好不过。”萧时臣用力推开文珠兰捂住他嘴的手,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指着曲水。
“虽然你这样说,可我知道我还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听萧时臣说那个西原背景非常雄厚,如今惹了他不知他会不会善罢甘休。”
凌寒落最恨别人用这种贪婪的目光看着他,而这个人竟敢伸出肮脏的手企图来触摸他的脸颊。凌寒落抓住伸过来的手,只是微微用力,手腕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张一脸陶醉的面容发出恐惧的嘶吼声,凌寒落只是轻轻一推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凌寒落性子不温不火,还从未有人让他如此失控。
凌寒落又岂是轻易服从的人,他一只手被修尘殇抓住,一只手抱着琴,脚上却和修尘殇较量起来。修尘殇也料到这处,两人用双脚较量了几个来回,修尘殇虽然武功不弱,对战经验却非常困乏,脚上破绽不断,凌寒落乘其不备一脚踢在修尘殇的小腹之上。修尘殇受这实实在在的一脚,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只好放开凌寒落的手,他弯着腰,双手抱腹,表情痛苦,还不忘抬头数落凌寒落的不是。
“你就别添乱了,我烦着呢。”修尘殇哀叹一声,看这两人走的两个方向踌躇着该去追谁呀?
修尘殇叹息一声,他一直觉得他自己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怎么就让凌寒落如此排斥?
待一曲终了,很多人遥遥望着那个窗户。
那腰圆膀大的光头男人名叫幻盗,虽已过而立之年,心智却只有十来岁。据说是小时候发烧没钱医治烧坏了脑袋,可这力大的本事却是天生如此。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呼唤的修哥哥可是非常紧张你额。”想到修尘殇那个紧张模样,文殊兰就想调侃他。文殊兰想青花音也是一位痴情女子,受伤如此也不忘情郎。修尘殇看起来放荡不羁,可也是多情之人。
“如果你喜欢在这个时候追问前因后果,不妨直接为她准备一副棺材。”修尘殇被凌寒落的话惊醒,从曲水的手中将青花音接过来直接奔上楼,嘴上大声叫着萧时臣。
“告之应天门门主,此女子我要带走,如他想要讨回,让他亲自来取。”凌寒落的身影灵敏的闪烁在山林之中,空中只传来这一句话。
“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打架了。”修尘殇大声说道。他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只有家中的陪练和他打,但那些人也不敢对他出重手,出来闯荡江湖还没有真正动过刀剑,这算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出重手。
宗兰觉察自己说得太多而又不好说公子是易容而行,只好说道。“我家公子离家多载,是以我们并未见过。”
“我并不需要你的提醒。”少年握着茶杯打量,茶是粗茶,杯子是劣质品,只有茶中的料还可入眼。
“不行,公子不会泅水,这太危险了。”萧时臣出声拒绝道。任凭凌寒落武功多么高强,内力多么雄厚,在水中依旧fqxs如同瓢萍掌控不了局面。
“我只是在水中坐一会。”萧时臣半信半疑的上了岸,也不敢离得太远,背对着他坐着,一双耳朵张开,聚精会神听着水中的动静。
凌寒落坐在水中,闭着双眼,放松自己的五感感受着水在他周围流动,挤压他的身体,它有的时候非常温柔,让人安逸舒适,有的时候如同猛兽吞噬人的意志。他将自己沉入水中,水开始朝他口鼻拥挤,他封住口鼻,在水中睁开了双眼,水中所看见的世界和岸上不同,更加虚幻,更加奇特。
他就像一只鱼儿,独自一人在无边的水中瞭望,水是冷的,可他也感受不到寒冷,鱼儿没有温度,而他却是有心的。
他的心跳在水的压力下跳得更快了,他的心还是热的。
他有一颗炙热的心,里面装满了爱恨情仇。
等到萧时臣忍不住回头看的时候,他一身白衣,犹如一只美丽的白鹤,沉睡在水里。
凌寒落意识非常清楚,他也听见了萧时臣惊慌的声音,耳朵被水填满,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看着被水扭曲的阳光浮出了水面。
萧时臣用手挡住被他溅起的水光,一屁股坐到了水中。他被惊吓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让他如临大敌,每一次都关系到凌寒落。
“公子。”
凌寒落没有回答萧时臣,独自上了岸,萧时臣在水中被冷风吹得嗦嗦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