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旖跳了起来,“咳咳,你不要想那么多嘛,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发散那么远去了。说来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那么八卦……”

不去想为什么她只是赌气说要分手的话,结果还真就这样分手了。不去想她们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设计就这样被人抄了个遍还直接被抢了单。不去想明明说要一起奋斗的伙伴却这样迅速地散了伙。

朱艺可气得指着他骂,“你怎么能抄我们东西!”

廖明飞哈哈大笑,“果然不错。”

因是车库,室内顶很低,显得有些压抑。里面设备工具桌椅一放,整个工作室就更显狭小。更兼她们在赶活,许多坯都要摊开来摆,小小的工作室内几乎摆得满满当当,连工作室内这个角落走到那个角落都必须让来让去。

虽然全款也没多少钱,可是这是她们工作室成立以来第一笔看的见的收入啊!

范晓旖把遇到的困难告诉了她,“现在最愁的就是打不开销路。”

老妈还是很不高兴,创业的人心大,其实有几个能成功的,到时候饭都没的吃,不找个正经工作怎么行……

廖明飞却突然苦笑摇头,“我都已经住我家去了,阿姨查了我航班号守着我到家时间,直接拦了我把我行李都抢过来了。盛情难却,只好过来了,只是说好了交房租。”

廖明飞只好搜肠刮肚地找话题,“晚上在这吃饭吗?”说完就后悔了,明明人家才是主人。

“说来话长,”他让开了门,“你不要先进来吗?”

范晓旖无可奈何地默默收完包,背了往回走。

范晓旖突然跳了起来,从桌子后面一步跨过来用力握了廖明飞的手使劲上下晃,“你简直是我的救星!我这两天都快急得不行了!那人在哪里,我一早就去找他!”

廖明飞失笑低头望着她紧握的手,“我让他去找你。”

范晓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放了手,“那多不好意思。”哎哟,真丢人。她顿时觉得自己脸也烫手也烫。

“没事。”廖明飞随意地摆摆手,“我兄弟,不用跟他客气。”

手上好像还带着柔软的余温。廖明飞鬼使神差地也坐下来,“写这么多?要帮忙吗?”

烘箱的问题有望解决,范晓旖开心得不得了,写单子这点小事还算的了什么,只乐呵呵地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写完了。”

廖明飞不由分说拿过她的笔,“阿姨一直都在催你洗澡。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写。”

见老妈真的要暴走了,范晓旖不好意思再跟廖明飞抢,道了谢溜去洗澡。

廖明飞便坐在桌前给她抄单子。

进浴室之前范晓旖莫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餐桌上方的灯光照下来,在他脸上刻下立体的投影,让鼻梁显得更高挺。廖明飞伏案写字的时候坐得很端正,脊背挺得笔直,不像是范晓旖经常七歪八倒的。

望着他认真的样子,范晓旖不知怎么看愣了,直到热水溅到脚上烫得脚背一痛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去调水温、脱衣服洗澡。

等范晓旖洗了澡出来,单子已经全部写好了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上,笔平行搁在一旁。单子上的字隽永平整,一看就是花过工夫练过字的。

范晓旖微愣。

杨毅微在她工作室呆了那么久,连帮忙递杯子这样的小事都没做过,更别提帮她填单子这样琐碎无趣的工作了。

范晓旖突然觉得心里温温的热。

第二天上午,廖明飞居然就带了个人直接到了她工作室。“把你坏了的烘箱拿出来看看。”

范晓旖很是意外,“怎么突然过来了?这多不好意思呀,我还准备问了地址去找的呢!”

来人看着跟廖明飞差不多年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地打量着范晓旖,一边伸手过来,“美女你好,我是袁昌鸣。”这可是上班时间,老廖找了个借口拐了他翘班跑来给个女孩子修烘箱,袁昌鸣顿时对这个看似不太起眼的女孩子感兴趣起来。

廖明飞找了袁昌鸣给范晓旖,“有什么事只管指使他好了。”

袁昌鸣对范晓旖眨了眨眼,“美女怎么称呼?”

范晓旖觉得这人很随和,有些自来熟的感觉,遂也笑道,“谢谢你来帮忙。我叫范晓旖。”

袁昌鸣便帮她把烘箱搬出来看,一边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廖明飞眼皮子都没抬,“干你活,别废话。”

袁昌鸣越发觉得有猫腻,干脆问范晓旖,“老廖是不是在追你?”

廖明飞已经一脚踹了过去,袁昌鸣夸张地跳起来躲。

范晓旖吓了一大跳,“不是不是,只是看我实在找不到修烘箱的人,他好心帮我。”

“好心?”嘿嘿,廖明飞这人不冷淡,不孤僻,可要说有多热心——袁昌鸣用我懂的眼神笑眯眯地盯着廖明飞。

廖明飞却直接无视他。

然而等袁昌鸣把烘箱打开一看,倒吓了一大跳,“这东西是得有多老,基本上都老化了!”

范晓旖只能摇头,“不知道。这个是房东借给我用的,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的东西了。”

袁昌鸣直摇头,“没什么可修的,大部分配件都要换,换来换去,有那些钱还不如买台新的得了。”

范晓旖一脸为难,“那得多少钱呀?”

袁昌鸣放弃地扔了螺丝刀,“这么小的倒也不贵,最多两千吧。”

“两千!这么多!”范晓旖欲哭无泪。她现在穷得叮当响,到哪里去一下子拿出两千来!可是没有烘箱,南方一直到出梅前,都不要指望有好天。没有烘箱,根本不能保证出货。

袁昌鸣微讶,“你这种简单型的已经算便宜的了,这还嫌贵就别买烘箱了。”

范晓旖头都痛了,下个月就要交下季度房租了,到现在房租的钱都还没存到,还得买烘箱,她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

袁昌鸣看她表情,再打量打量这个无比简陋的工作室,有些明白了她的处境。想了想,却狭促一笑,“不如让老廖给你买个好了。”

范晓旖终于明白了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