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真的要向秀儿提亲,你们也该过来先商量一下吧!就这么在门口闹腾,若是传出去,秀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颜老夫人这时候开口了,意思有些松动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侄孙也不错,亲上加亲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很简单的一招引蛇出洞,春姨娘就毫无意外地掉坑了,继续劲头儿十足的准备着。

颜锦丰看着沈氏这么大张旗鼓的根据佩儿一句话,就真的怀疑春姨娘了,心里十分不高兴,到沈氏那里去跟她说:“春花儿这个人以往对你的冒犯是有过的,但是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犯得着跟她较真儿吗?搞的这阖府不宁的,说出去让外人笑话,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通过这件事来寻娘亲前世早逝的原因,可能性也太低了些。

两个婆子立刻得意洋洋地继续去追佩儿,一时间颜书雪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虽然翻墙进人家院子,终究是不对的。

直到晚上,颜书雪都没精打采的,吃完晚饭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这帮杜松浩原配敲了登闻鼓,把这事儿捅到朝堂上,还能说是看不过眼。

那时候,颜书雪还没有毅哥儿,因着无子,在靖王妃的疼爱下分外觉得心虚,也就默认了宇文岚对白灵儿和刘姨娘的柔情款款。

然而,派媒婆上门提亲的,竟然是何全贵。

单单让春姨娘出面,又显得不重视,有些失礼。

杜松浩这么多年的书读下来,不是何全贵这样刚刚挤进三榜的水货可比的。

那些点了翰林的士子们,都被邀请到宴会上去,同六部的官员们把酒言欢,顺便被观察下到哪个部门观政。

更何况,他们一开始就想着在颜府蹭吃蹭喝,一向都是如此,谁知道自家儿子中了皇榜,他们待遇不仅没好,反而被赶了出来呢?

这样公然质疑娘亲,颜书雪还是第一次,夹杂着不少心虚和不敬娘亲的自责。

这话颜书雪是赞同的,当时宇文岚还举了好多例子,说得颜书雪心服口服,并对他崇拜冲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样傲气不减当年的沈氏,真的能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过几年就弱了下来吗?

文定侯说了这番话之后,想起这次是颜锦丰过来让他劝自家妹子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妹妹你到时候,可不要又找借口拖延了。”

要优雅,不能冲动。

两人抬眼一看,面前站着的可不是心心念念的儿子何全贵?

这时候环儿挑起帘子进来了,她刚刚从何婆子住的那儿回来。

何婆子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这官老爷家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刻还笑嘻嘻地摆着宴席,下一刻就把人赶了出去,可怜全贵孤身一个人被赶出去,这些天都不知道怎么过的……你们两口子还高高兴兴地上门,只怕一会儿不被赶出去就是好的。”

颜锦丰当然忘了,十几年前的旧事,又是这么一件小事儿,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偏偏颜老夫人舍不得白给人银子,又没禁住何婆子哀求,留她在府里做点儿杂事。

不过,现在知道不再傻乎乎的受罚了就好,其他的慢慢来。

自家娘亲要真的有这种想法,又怎么会让文哥儿在春姨娘身边养到五岁?

颜书雪迷迷糊糊地看着颜书秀,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然而,后悔什么的没有用。

颜老夫人气得身子不断起伏,拿起拐杖来就对着佩儿扔了过去,“你个黑心肝烂肚肠的贱人,我抬举你,你竟然敢害我的孙子!”

妇人嘛!

她要是夫人,早就想方设法的讨老爷欢心,重新抖出正室的威风了。

不过,前世小满到最后时候依然忠心不二,还是让颜书雪心中感动颇多,对她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宽容。

春姨娘求情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嫌恶地对两个小厮道:“仍远点,记得不要让他再乱喊了!”

虽然为侄孙高兴,可这孩子,终究还是自己的最亲。

“许是账上没钱了吧?”颜锦丰脸色罕见地有了一丝红晕,自家娘亲和小妾是个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可难道他能查自家娘亲吗?

开门的第一眼,颜锦丰看到的是个和尚。

然后,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准备整治一桌宴席为何全贵庆祝一下。

她的雪儿不是他颜家的子嗣么?

颜书雪这才恍然发觉身上一阵寒意,于是点点头,顺从的回了屋子。

于是,燕窝成了颜老夫人一个执念。

声音弱弱的,话里话外都指着她不去就影响两家关系。

如今她过得好好的,唯一发愁的女儿现在也转过了性子,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烦心事儿了。

小女孩儿嘛,一时被迷了眼也是正常的。

“昨日你是怎么搞的?讨女孩子欢心那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也能搞出那么一摊子烂事,还打架打到顺天府去了,真是长本事了!有本事惹事儿就要有本事自己扫尾,不准让你母妃去!”

本来,沈氏是听说了街上发生的事情赶过来安慰女儿的,没想到女儿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似的,完全没有忧虑愁闷。

颜书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颜书文,一句话都没说。

这两个人是不是犯冲啊!

在家还好,嫁出去了还什么都不关心,只怕会吃亏不少。

尽管难受,依然让颜书雪自己处理,除非事情真的严重到一定程度。

颜书雪没被吓住,行完礼就占了起来,把头一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女不知道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