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氏和颜书雪,如同两个透明人一般,很自然的就被颜书秀忽略了。

结果,忍了这么多年,忍得何婆子忘了本分的时候,突然毫不留情地就处置了。

颜书秀眼圈一红,委屈地说道:“祖母,刚刚我怕,你看她那个厉害的样子,哪儿还让别人说得了话!”

颜锦丰只是不耐烦追究,要的是面儿上的和睦。

“你这个逆女,还不快跪下!”颜锦丰继续怒道,胡子一翘一翘地,显得气急,“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儿!我看你前些日子的《女训》《女诫》是完全白抄了!”

今儿再一听到这名声,再加上颜老夫人催促不满的声音,沈氏反而不想把这佩儿卖出去了。

脸上的伤痕虽然处理过了,依然渗着血丝,看起来可怖而可怜。

谁知道今后的风向会怎么变?

可是,颜老夫人竟然以颜府好多年没有孩子的哭声了,直接把佩儿抬成了姨娘。

这次许是出的事情太多了,小满有些兴奋过度,说得那叫一眉飞色舞。

公主郡主们,不都是喜欢风流倜傥的寒门学子么?

何全贵多年苦读,终于中了,虽然只是个同进士,可天资所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老爷没事还是先回去吧!”沈氏看着颜锦丰越来越不顺眼,忍不住下了逐客令,“春姨娘那里还等着老爷庆祝她侄儿高中呢!”

“那你就去找沈氏要银子便是了,难道她还不给?”颜锦丰诧异地问,平时这些事情沈氏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他极少过问。

自家侄儿,马上就是官老爷了。

一向胆小怯懦的女儿,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忤逆,颜锦丰实在不能忍了。

其字画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

往日里发生了这种事情,沈氏都会旁敲侧击的警告一番。

或许真的如同娘亲说的那样,她是开窍了,现在她总觉得自己看东西比之前通透多了。

按说,两个人应该感情甚笃,夫妻情深才对。

颜书秀跑到春姨娘那里,气喘吁吁地道:“娘,我刚刚看到靖王世子了!”

颜书雪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雪儿做得不如妹妹好,才被爹爹和祖母不喜欢。”颜书雪一脸黯然地继续抽泣。

骨子里冷酷无情自大虚伪。

本来宇文岚就正在郁闷,他一时冲动,只是想着老爹靖王爷说的,讨女孩子欢心要英雄救美什么的,才故意冲上去就揍,准备在颜书雪眼中留下英俊潇洒救世主一般的良好形象,甚至让颜书雪一时感动之下就芳心暗许……

“咦?”碧草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这么好的条件,还不想嫁,难道女儿有了意中人?

沈氏经常苦口婆心的教育颜书雪,不要傻傻的在那儿挨打,该跑就跑,天塌下来有娘亲顶着。

前世的时候,颜锦丰嫌弃靖王府没有实权,宇文岚无才无德,就知道斗鸡遛狗,风花雪月,是个十足的纨绔。

姑娘决定的事情,必然有她的道理。

不管怎么样,颜老夫人现在是颜府里备份最高,身份最尊贵的人,真是命好到了极点。

这十年的时光,如今想起来简直如同一场梦。

多可笑,她做了五年王妃,可她唯一的儿子,却不是世子。

张翠兰怒不可遏,觉得春姨娘忘恩负义到了极点,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何春花!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颜府虽然不是闹市区,却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张翠兰这一骂,四周立刻有人聚集了过来,看着这场闹剧窃窃私语,悄悄议论打问着发生了什么。

何婆子见张翠兰骂开了,对着颜府冷笑几声,就悄悄隐没在了人群里,溜走了。

颜府的门房听到有人在外面骂,连忙开门了,一见已经很多人围观了,不由分说就把何大壮和张翠兰拽进了门里,“我说舅老爷舅太太,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先进来莫让外人看笑话!”

门房是记得这两个人的,本来府里的舅老爷舅太太应该是文定侯和文定侯夫人,可是几年前这两个人来探望的时候,春姨娘吵着全府上下改口,颜锦丰默许,沈氏不理会,大家也便默认着春姨娘家人也叫舅老爷舅太太了。

“去,去,去!都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门房一边拉着两人进门,一边驱赶着外面的人群,随即把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嗨,老爷一向怕丢人,要知道今天这回事儿,只怕又有得气了。

进了府,张翠兰问门房道:“我家全贵在哪儿?什么时候被赶出府的!”

门房哪里敢接这话,唯唯诺诺道:“有什么话,您跟姨娘说吧!小的就是个门房,什么都不清楚!”

张翠兰拉着何大壮一路气势汹汹地就向春姨娘院子走了过去,几年前他们来探望何全贵的时候,曾经去过春姨娘院子,还记得路。

到了春姨娘院子里,张翠兰大声喊了起来,“何春花,你给我出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我当初有好吃的先紧着你,有好布料先给你做了衣裳,就是你出嫁那压箱底的银子也是好几两,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让你把我家全贵敢出门去!”

“姨娘这些天不舒服,舅老爷舅太太,有什么事,你们坐下来慢慢说……”珠儿弱弱地拦着。

春姨娘刚刚小产过,正在静养,被这么咋一吼,心中是砰砰地乱跳,一阵头疼,于是喊人出去拦住他们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弱弱的珠儿怎么拦得住彪悍的张翠兰,更何况还有何大壮一脸不善的在旁边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