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余少白便同阿发,还有吴家兄妹回了县城,而关于清水河杀人案,也再次开堂审理。

“这个……郭叔也有苦衷,我不怪他,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来到李家,余少白看到七八个捕快围在院子里,一个少年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绑,脸上表情不喜不悲,直到看到余少白的到来,才有些动容。

听到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和阿发走出房间,吴子初则主动请缨,监督老乞丐,免得这老家伙偷看。

“人不在吗?”吴子初上下打量着着破败的房间,连土地公公的木像都不在了,还算是土地庙吗?

“我要去看我爹,衙门要抓,抓我好了,我娘是我杀的。”

余少白也没注意到小姑娘转身,他赶紧提上裤子,努力从地上爬起,靠在了马车上,想想自己的囧样,他也有些尴尬,前世因为这个原因,自己被同学捉弄过,耻笑过,就连她也曾笑话过自己,可这又能怎么办,天生带来的,即便是死了一次,它还是依旧不变。

很快家僮拿来一个瓷瓶,李景名先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一支竹签,上面写着清字,余少白摸到了明字,霏儿小姐摸到了风字,吴灵柔摸到了月字,至于吴子初则是摸到了清风二字。

“子佑,刚刚那些话都是我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先走了。”

余少白叹了口气,说道:“亏你们想的出,让我一个男子去扮成女人,既然景名兄想赌,那少白自然奉陪,子初兄有他的要求,那我也有我的要求,不知景名敢不敢玩?”

“他这是怎么了?之前分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余少白看向一旁李景名。

阿发闻言点了点头,和余少白来到马车前,见到一个清秀公子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忙拱手说道:“李发见过吴公子。”

“咳咳,妹夫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大舅哥跟你开玩笑呢。”说罢便笑着和余少白离开了马棚。

吴母见儿子如此,叹了口气说道:“娘只是来看看她而已,你用不着紧张,不过身为女儿身,穿着男装成何体统,希望你能够知错就改。”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子初是有些胡闹,不过这女娃穿的男装,倒也无妨,不会有人说闲话,只是……”

“应该不知道,你现在不应该急着表白,既然已经默默付出了,又何必急于一时,想想她现在最缺什么?”

“咯~”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刚扭过身来便看到自己娘亲站在自己身后,恭声道:“娘,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冲他眨了眨眼,笑道:“想法是可以有的,我可把我妹妹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牌坊左右两侧分立两块石碑,上刻宋太宗告诫官员的16字箴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小娃娃的相貌极好,而且看他处世不深的样子,不如……”说话间他搓了搓手指,眼中露出得意。

看着那男子慢慢朝自己走来,余少白忙站起身来,刚跑出两步,便被人扑倒在地。

很快的他便来到图山脚下,看着太阳已经偏西,他不由加快了步子,若是半个时辰后找不到便宜师父说的梨树,他便先行离去,恐怕离天黑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

“小五出去玩了,怎么?你找他俩有事?阿莲去茅房了。”

看着这对联,余少白顿时恍然,闹了半天,是想从文字上羞辱自己,又是闲人又是竖子,看样子这位公子倒也是个读书人,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

“天色不早了,您就先把这些放一放吧,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可不能熬夜。”

“清儿,你没事吧。”

余少白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大汉一手提起,这场面不上不下,相当的尴尬,他这辈子都被人悬空提起过。

“二哥,又来借钱了吗?”

“四姐,你说三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再来最后一碗……

“你说。”

咕咕~

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后面,对于眼前的这条路非常熟悉,过去的四年里,余少白每天都会骑车来到那巷口,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而余少白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三个家伙是要做什么?

“同学,你刚才说的吧主是谁?”

看着一脸笑意的吴子初,余少白无奈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要是因为大姐,你觉得我会在这周家受气。”

“周家人确实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是很不喜欢他们,不过周家大少爷周视周万里也不错,我和他也算熟识,比我年长两岁,好了,咱们入席吧。”

这时周视也走了过来,把二人请到了前院一桌酒席前,余少白注意到这一桌子人都是读书人打扮,难不成都是冷姐夫的同窗。

“少白,没想到你是万里兄的小舅子。”

余少白扭头看去,竟见李景名来到自己身旁,忙拱手道:“原来景名兄也来了。”

一桌子的读书人开始互相介绍,他们本就认识,至于介绍,自然是针对第一次见面的余少白,虽然这少年郎年纪不大,但能与县丞公子和李景名熟识,便已然让他们少了轻视,再加上周视小舅子的身份,足以让他们放下轻视,将余少白看做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余少白倒是不以为然,他对于他人的眼光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别人对你示好,你也不能让人家贴冷屁股,余少白一一和这些少年郎们回礼。

“子初,听说你昨日破了清水河杀人案,是真是假?”

正和余少白低声聊天的吴子初,听到这话,脸上乐的合不拢嘴,高声道:“这种事情能儿戏吗?有本公子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一个精瘦男子轻声笑道:“哦?是吗?平日里子初不是最喜欢采花一道,如今怎么会想着去破案?”

“千祥,你懂个什么,本公子除了采花,那也是个读书人,孔孟之道心怀仁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兰溪百姓,你啊,实在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