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再离开我的视线。”秦以诺皱眉朝我道。

“我对你的工资不感兴趣。”他视线落在我憋得通红的脸上,声音淡淡。

疼痛让整个人都变得清醒,如此同时,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大概是四年之前,这段感情结束了,前阵子,有个很久没联系过的朋友跟我提起秦先生,还以为我们早就已经结婚。

“如果她不介意,我可以介绍一家更好的公司给她,并且支付她母亲住院的所有费用。”他漆黑的眸光将我笼罩,眸中却不是凌厉,而是另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你只看到何芹需要这份工作,却没看到我也同样需要你。”

声音很大,却愈发显得底气不足。

这次,他刺的却不是秦以诺,而是我。

“快……快到了。”我脚步匆匆地往小区里走,身后那人也许是见我有所察觉,竟没再跟来。

于我而言,他原本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奢望终于成真,摆在眼前的是一朵脆弱的蒲公英,仿佛稍稍一动就会飘散在风里再也拾掇不起。

他的唇一次次地覆盖下来,那么的温热和柔软,堵住了我所有的呜咽。

正要关掉窗口,一条回帖忽然吸引了我的视线:“想不到姓秦的之前有过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啧啧,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搞不懂啊,短短几年里眼光一下高一下低,现在居然看上了老子玩剩下的二手货……”

现在已经是十点过三分了,一晚未归,我妈一定急得只差没去报警了……

可这又是多么异想天开的事,要是何芹此刻在我身边,一定会嘲笑我已经醉得比她还糊涂。

可所有这些回想起来都隔得那么遥远,从始至终,我能真真切切看到的,只有一成不变的冷漠和疏离。

“对。”我点点头,“你就是我的学生?”

几道目光一齐看向我,秦以诺却面容冷峻,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这份策划案,各位之前还没看过,现在麻烦认真翻阅一遍,对手极有可能已经拿到了这份文件,我们必须尽所能对它做一次最大程度的修改……”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开了口。

没等我气急败坏地骂出声来,他已经笑着挂断了电话。

“报警?”我妈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她向来就是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人,这二十几年来,我甚至从没见她和谁急赤白脸过,或许正因这样,才会让那些人轻而易举地占了便宜。

他握得我手腕生疼,我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却被抓得更紧。

“还剩三分钟。”牧屿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等等,我……”我刚想说自己还没下车,秦以诺已经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我。

秦母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又似乎是对我的一次小小考验----如果连秦以诺的饮食习惯都不知道,谈何青梅竹马?

“没事的。”我插下吸管喝了一口,满嘴的酸涩过后,是沁人心脾的清甜。

她不由“咦”了一声:“这戒指怎么小了?”

“丁家手里有muses的股份,丁雯这个秘书的职位暂且不会变动,不要惹到她。”这是李姐发给我的一条消息。

这目光看得我好一阵尴尬,我正犹豫着要怎样开口辩解,一个极有穿透力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已经让护士把你列入黑名单了吗?”

摇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零乱的思绪,我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看得一阵阵眼花,不知不觉就闭起眼睛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那姓秦的果然肯舍得为你花钱啊,啧啧,看看你这一身名牌。”靳默函上下打量我,阴阳怪气道。

“怎么回事?”她一下就愣了,随即尖叫起来,“你个偷人的小**,你怎么会在我儿子身边?”

“你这么想看见他吗,他的司机福伯就在楼下,正等着我收拾东西下楼。”我勉强发出声音,绞尽脑汁地编道,“十分钟之内我不出现,福伯就要上来找我了,到时候你看着办……”

可秦以诺做这一切,难道就只是为了保住我的名声?

“动手。”秦以诺并没理会靳默函的嘲笑,更没有被他触怒,声音始终平静冷漠,短短的两个字,就已决定了靳默函的命运。

我鬼使神差地没有躲,而是扬起手里的那碗水饺朝他狠狠泼了过去:“你不是很喜欢打我吗,这是我还你的!”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起一种莫名的尴尬,我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没话找话:“秦先生,你……要不要吃宵夜?”

移动冰库……是在说秦以诺吗?

“秦先生……我能不能先把这条裙子换掉?”我咬唇问道。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道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若有所思,却不是秦以诺,而是那个新来的摄影师牧屿。

她能有什么证据?

哪晓得郗恺箫身边的女人,就是那个为舞会买单的大客户,惹恼了大客户的何芹被保安丢了出去,回到家喝了一夜的闷酒流了一夜的眼泪,不敢让我看见她难过的模样,怕我担心。

我点点头,逃也似地找到了那间卧室。房间很宽敞,从落地窗往外看,这城市的夜色极美,既有灯火,又隐约看得见点点繁星。浴室里的瓶瓶罐罐更是一应俱全,就是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无需采购任何生活用品。

“当然也不是……”我怔了怔,依旧摇头。

“杂志早就被一个叫秦氏的集团收购了。丁雯,你到底是不是这里的员工,每天通宵开什么party开昏头了吧?”徐叔补刀道。

“你在怀疑我的眼光?”她皱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最先出来的是几个脸色捉摸不透的股东,然后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主编,他扶了扶眼镜,侧身朝身后的那人恭敬地一“请”。

我不由苦笑一声:“芹菜……靳默函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