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本和青枝两人,正要离开安平郡主的厢房,一只脚都已经跨在门槛上了,可这时安平郡主却要她回去,青荷的身子有些僵。她本就不太喜欢这个郡主,昨日和今日的事情加在一起,让青荷的心情更不好了。

安平郡主见弟弟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是精神却好了很多,也放下心来了。

青荷看自家小姐静静的站在少爷门前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问道:“小姐,少爷也想见您的。见您来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她看了眼不说话的青枝,不知道青枝这会儿怎么又变回了怯懦的模样了,静静的呆在一旁。

安平郡主的眼前浮现昨日晕倒前看见的场景,落日下,树林间,谢三郎和一名女子言笑晏晏的交谈着,地上是他们的影子,看上去十分亲密。安平郡主只觉得自己胸口很闷,看眼前的少女,也愈发的不顺眼,她一挑眉:“原来你就是昨天在三郎身边的女子啊?长得真好看!”语气说不出的轻浮,安平郡主绕着赵慧敏转了一圈,就像京城里的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口里还品论道:“姿色倒是不错!”

“可是”青枝本想说少爷已经歇下了,可是看安平郡主的样子,不去肯定不会罢休,话到了嘴边却停下了。然后低身行礼应是。就帮着安平郡主梳理头发,绾发。穿上件外套,就扶着安平郡主去陈奉甯的厢房。

谢景倾讶然,这女子竟然是忘尘,那个黑乎乎缩成一团的女子?他很快摆正态度,一如既往的带着脸上的微笑:“你进来说吧。”本来他是不想见忘尘的,可看她态度坚决,自己不见她,她恐怕会一直在门口等着自己。

“少爷,忘尘小姐要见您。”门口的护卫传来这样的通报,谢景倾想了想,才从脑海里找到一个黑乎乎说的身影。谢景倾正在听剑心的汇报,也就不想见她,于是说了句不见,就没有下文了。

“怎么?没办妥?”谢景倾问道。

“她撒谎,爷,她撒谎,奴才前几日才见过她和春华偷偷摸摸的聚在一起!”一名小厮大叫。

花时激动的想要扑过去打福禄:“爷,我真的没有推夫人。他这是是在诬陷,他诬陷奴婢。”花时膝行抱住凶狠延年的腿:“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害夫人呀。奴婢今日会和这个混蛋换班是因为奴婢的娘她生病了,需要奴婢照顾才换的呀!奴婢哪里会知道夫人会从那里经过?”眼泪顺着她的眼睛滑落,好不可怜。

陈太爷见陈延年认错诚恳,火气也下去大半:“你院子里的事,我和你娘也没兴趣管。如果不是郭氏陈延年的妻子无法受伤无法管事,再加上何氏流产,我也不想管破事。”陈太爷指了个位子,陈延年坐了上去。

玉翠满面红霞,一双媚眼斜斜的扫了过去,横了陈延年一眼。陈延年那个心痒痒,低头就吻住了玉翠饱满娇艳的红唇。玉翠想要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成了单音节的无意识的喘息。

七天后,燕春楼。霞光满京华。

越是喜欢,越是患得患失,说的就是这样。

陈奉甯听道这句话就脱力的昏了过去。

又是一顿语无伦次:“我……真的感激谢少爷帮我家小姐!少爷您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道最后都不知道这是在感谢还是在道歉。这个时候的青枝又回到了那个懦弱胆小的样子。

陈奉甯坐在床上,在思考重新接腿的问题,他知道瘸是不好的词,而且打断腿会很痛。但是他不明白,也不懂应该怎么选择。他还是他下意识的想要找个依靠,就对青篱说:“青篱,我想去问一下我的姐姐,我……”陈奉甯在找合适的词汇来描绘他此刻的心情,一张小小的包子脸都皱起来了:“我……很害怕,我想见姐姐。”

浔文安静的站在谢景倾的斜后方。谢景倾想到安平郡主还在病床上躺着,很是担忧的步入了安平郡主的厢房。浔文紧跟着。

谢景倾问吴大夫:“那思茗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青荷拉住安平郡主:“郡主您要小心!”安平郡主点点头,跟晴语走到一旁。

“可是,小少爷的病还未好全。”晴雪强调了陈奉甯的病情。

安平郡主询问:“大哥,你找我什么事?”一面转头对晴雪道:“去叫人重新上茶。”晴雪应声退下做事。

太后郭氏定定的看着安平郡主,眼神像是在回忆:“你长的像她,连脾气也像,”接过诗画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继续道:“说起棋路来,你们娘俩都一样,差得很。”

其实这一句话并不需要回答,只是感慨,晴雪手里提着灯笼,低着头,没有答话。

安平郡主要赶去探望幼弟,于是向几人告辞,询问堂兄陈奉远要不要与自己同去,陈奉远本就心疼这个弟弟,现在知道弟弟受伤了,心里早就急的不行了,面上却还要端着,很是辛苦。一听安平郡主邀自己去探望幼弟,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欣然应允。

小翠如实回答道:“不,是来找老爷的”虽然也是低着头,但背挺的直直的。

安平郡主嘟囔:“你怎么来了?”抱怨“你怎么捏住我鼻子,叫我起来不就好么?”

安平郡主兴高采烈的带着小厮和奴婢出了公主府,前往谢府。

谢三郎一手护着安平郡主,一手挥舞这手中的剑,眼看要体力不支了,却还是淡笑着安慰安平郡主:“护卫很快会找到我们的,别怕!”

她总是喜欢叫母亲给自己梳头发,总是光着脚从自己的房间,跑向母亲的房间。后面跟着一长串奴仆,喊着小姐,您慢些,小心别摔着。自己哧溜一声就钻进了母亲房间里,抱着母亲的腰撒娇。

“娘,我要你给我梳头发,晴雪笨手笨脚的,没有你梳的好看。”小女孩披散这一头乌发,举着手中的梳子,拉着一美貌女子的袖子祈求道。

“好,我给你梳。”安平郡主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模样了,只记得她的笑容很美,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她总是很有耐心的给自己梳头发,不厌其烦的的教训自己不该光着脚到处跑。

母亲的脸,她确实记不起来,只有能想起她模糊的面容,慈爱的微笑,不过这就够了,对于一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人来说,确实够了。

安平郡主唇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一双眼睛也含着笑意,梦呓般的说:“娘,你给我梳头吧。”她侧坐着,手里还握着一把梳子。就好像她的母亲还在她身边一样,她还可以撒娇,还可以任性。

安平郡主发现母亲没有给自己梳头发,不禁抬起头来看。

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茫然的看着四周,这不是母亲的厢房,也没有母亲的身影。安平郡主垂下头,果然只是梦境罢了。

失落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切早就不一样了呢。母亲早就

不管如何,那些从自己身边将母亲带走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他们卑鄙的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毫不留情的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年幼失怙的人。如果自己母亲一直活着,父亲就不会难过伤身,自己也不会被人嘲笑。

虽然这些嘲笑,他们从来不放在明面上,可是自己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也敢受到了他们的恶意,只有景倾是不同的,他从不嘲笑自己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

而且他还在自己受到欺负的时候保护自己,如何让自己不恋慕他呢?

想到谢景倾,安平郡主的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眉宇中的狠戾之气消散了不少。可是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和自己母亲死有关的人,他们统统都该下地狱。

ps从今天起,恢复更新。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