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堆人,陈延年只觉脑瓜子疼,随便问了句:“你们有谁认识春华或者花时的?”他压根没想到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林葉华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懒洋洋的趴着。

见陈延年终于回来了,陈昌世压住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忍住用杯子砸陈延年的想法:“怎么,现在知道回来了?”

陈延年手里捻着玉翠的一簇头发,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沉醉道:“用的什么发膏,真香。”

浔桦办完事回来找谢景倾,就看见自家主上在寺庙的屋檐下徘徊,浔文跪在地上。

“安平,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谢景倾知道她在害怕,双目温和的望着安平郡主:“我会帮你找出那个凶手的。”

陈奉甯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小声的说:“好,范叔叔,奉甯不怕疼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四周转了转。耳尖微红,紧紧抓住被子的手暴露了他的害怕。

谢景倾听后,面上的表情都没变:“莫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篱性子比较沉静理智,所以刚刚一直没有出声质疑,因为他需要判断这范大夫值不值得信任,眼见范大夫就要被气走了,连忙阻止:“哎,范大夫你别走啊!青竹还不懂事,不太不会说话。他只是太担忧少爷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范大夫见此事已了,就提出了告辞的要求:“那老头子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守着你心上人吧!”说完就回去收拾医箱准备第二天离开。

明明是一张俏丽的脸,明明嘴角带着笑容,此时却有着无尽的哀伤。林葉华远远的看着这张艳丽的脸,如果她能真心的笑起来,定然一笑倾城。想着又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起了怜惜之情,往往是他沦陷的开始。

安平郡主示意青荷去扶起晴语,晴语顺着青荷的手爬了起来,一手提着裙摆。

晴雪扶起安平郡主,一边为伺候安平郡主穿衣服,一边笑着对安平郡主说:“小姐,您可醒来了,要不去广福寺就要赶不回来了呢。”

夜完全降临的时候,安平郡主才回到公主府。府中长随见安平郡主回来连忙通报安平郡主,她的堂兄陈奉远来了。安平郡主疑惑这么晚了,大哥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探望甯儿的?

一股阴郁笼罩在安平郡主的心头,那凶手一日未找到公主府里就一日不得安宁,安平郡主捡起棋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下,低声对太后郭氏说:“甯儿坠马了,如今正在养伤。谢外祖母,甯儿已经大好了,过几日就该全好了。”

在这雨幕里,安平郡主的身影显得越发的薄弱,公主府的的回廊的灯火在雨中摇曳。安平郡主整个人都模糊在这灯影下。

小厮也不敢耽误事情,简略的说了经过:“少爷偷偷的骑马,马受惊,少爷就坠马了。”

粗使丫鬟小翠前来通告:“小姐,大少爷来了。”

“你,”这人这般无视自己,可安平郡主又不好发脾气,毕竟是父亲手下的人,问道:“你以前可见过三郎。”

安平郡主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很快的下定决心。“父亲,我想去见他!”

“三郎,怎么办。”安平郡主越发的抓紧了谢三郎的袖口。汗湿了谢三郎的袖子。

忘尘答道:“我想要吴闻的命。”至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忘尘的眉目是舒展的,她是带着笑在说这句话的。

谢景倾又问:“吴闻?他可是一品大官,我不过是个还未入士的书生罢了,怎么帮你?即使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又能带给我什么?为了你去得罪一个一品大官,似乎并不太划算呐!”谢景倾打量着眼前黑乎乎的一团,如果不是声音,他几乎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一团是个女子。

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脸被头发遮住,衣裳也脏的看不出颜色。

“我可以帮你得到天下。”忘尘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连一个仇人的弄不死,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口气说可以帮我家主上拿下这天下!不要自欺欺人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浔文嘲笑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落魄的女人哪里来的勇气在自家主上这里大放厥词的

谢景倾大惊,这女子说话未免太过大胆了,而且知道自己目的的人也都是自己人,她是如何得知的呢?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到时候就叫人将她做掉吧。嘴上却说:“姑娘不要说笑了,天下焉是我敢肖想的?浔文莫要笑了!姑娘还是直话直说吧!”

“我一人之力,何以弄垮吴闻?且那吴闻总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只能流亡,疲于奔命。”忘尘回答道,她真的很累,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才没睡着。

“好,你了,留在我身边吧,至于夺得天下这样的大才干,你未必没有。只是你一个女子,在谋略上多少会缺少一些大气和宽宏。”谢景倾斜着身子,继续道:“以后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喊我主上吧,在外人面前就喊我公子吧。”其实谢景倾也知道这女子恐怕有些话是拿来蒙他的,不然怎么会自上马车后就再也没有提幽州的事了。恐怕幽州剑雨的事也是从哪个乞丐那里听来的,看来要好好清理一下院落里的人了,竟然出了那么个多口舌的仆人。至于那句什么替自己得到天下,更是扯淡。当时自己是蒙了,才以为这女子真的知道,现在细想,她很有可能在蒙自己。倒是挺聪明的,只可惜得罪了个这样的人。谢景倾说完,就闭目养神。

浔文怕眼前的女子熏着主上,就将她送下马车,让她走路去谢府。忘尘瞪了眼浔文就徒步离开前往谢府。其实忘尘完全可以要求坐在马车边上的,但是她没有。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回了谢府,谢景倾一觉醒来就发现天黑了。

浔文见谢景倾醒了就道:“主上,您终于醒了。”上前要伺候谢景倾整理衣服。

“怎么到了府上,也不叫醒我?”谢景倾问道,但话里并没有责怪之意。

浔文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帮谢景倾整理衣服和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