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吴大光从人群中窜出来,一手接住酒瓶,酒瓶在吴大光手中碎裂,扎进掌心。

“你什么你,你那点破事,我都不稀罕说道。”

“别介,着啥急啊,你这是买的新衣服?”刘屠夫问道。

“你干啥去?”刘屠夫板着胖身子问道。

泥瓦匠儿子老实,开着拖拉机直接去了卖拖拉机的地方。

“那和镇子上放的电影一样吗?”

半晌,最终定了最为活泛的一头花猪。

“知道知道,一道怪冷的,赶紧烤烤火,咋了叔,你儿子婚礼提前了还是咋?”吴大光问道。

村民们愣了愣,随即笑开了:“二赖子说什么,让咱们滚,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能过得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我家孩子……”

吃到一半,吴大光想起二赖子,便问道:“二赖叔有没有过来?”

二赖子拎着两只偷来的鸡,鸡已经被他打死了,回家的路上心事重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闹什么幺蛾子。

只是,今晚的夜色中,格外的不一样。

农村人入住讲究暖房,吴大光提前通知了邻居,来不来就不知道了,总之就是个过场,生活还是要自己过。

结果,一调查,调查到了二赖子身上,二赖子嘴又碎,不仅说了张奎打听过杏花的事,还秃噜了前年张奎卖隔壁村孩子的事。

“睡过头了吧,都中午了你才来摆摊。”

杏花木纳的坐在小板凳上,邻居家婶子慢悠悠的端了一碗鸡蛋过来。

“爹爹下雨了,我怕。”杏花小手抱着吴大光粗壮的胳膊,身子缩在湿的一塌糊涂的小被子里。

“刘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杏花一个人在家,我怕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上。”吴大光这些话是对村民说的,警告他们欠他们的钱已经还上了,少打他家的主意。

赶吴大光到村长家,村长正拿着锄头要下地干活,见到吴大光免不了说两句。

“免费热饭?不要钱?”厂子里蹲在地上吃饭的工人问道。

吴大光话音刚落,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手中还提着用草绳拴着的几根大骨头。

“那不行,做人要有规矩。”老人在身上查找值钱的东西,上下搜寻后,摘下手腕上的表递给吴大光:“我拿表做抵押。”

老实一点的家长会道声谢。

二赖子得知村长也不护着他,一下子真慌了,急的满头大汗,知道求谁都没用,只能求吴大光,可一下两人变换了位置,自己成了受欺负的人,心里头别扭。

所有村民回家,留下二赖子守住杏花,二赖子把吴大光留给杏花一天的吃食塞进嘴里。

“那杏花也不要钱,要早一点把钱还上,他们都说咱家还不起,我相信爹爹一定能还上的。”

“你骗人,我都闻到香味了,我就要去吃,我不,我不。”小孩子直接坐在地上撒泼。

吴大光听到声音心里一揪,从炕上爬起来拖着板鞋跑出屋,本是想责怪两句,但是看到杏花死死护住那一碗面糊的时候,火气无故消散下去。

“咋不敢来,刘屠夫托人捎去的口信,让人家娘俩来的。”

正说着,吴大光家里出现了仨人,这仨人正是村民口中的主人公刘屠夫小情人和两人的孩子。

男娃吵着要看电视,刘屠夫中年得子,心疼的不得了,什么都顺着,哪怕是受着村民白眼也要满足这么一个宝贝蛋。

三人进到吴大光家里,所有村民止住了嘴,不吭声,私下做小动作。

二赖子看到三人,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出来,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那点破事都臭出十万八千里了,还敢来臭大家伙。

有吴大光压制着,二赖子只得在心中咒骂。

在吴大光看来,这就是人生,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演绎着自己的剧本,善与恶,喜乐哀怒shubaojie,结果千差万别,有些人历尽努力去完善,有些人牺牲别人来塑造自己的完美,刘屠夫的原配无疑是被牺牲的那个。

刘屠夫带着小情人和男娃坦然的看到电视剧结束,面对电视的结束,男娃意犹未尽,由于被宠溺惯了,没有半分礼貌。

“我还要看,爹爹,我还要看。”

吴大光已经走到电视机前关掉电视,男娃见状,从刘屠夫怀里挣脱,跑到吴大光面前用小胳膊小腿,拳打脚踢。

吴大光只把男孩往旁边拉了拉,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就要看,我要把电视机拿回家。”

在场的所有村民嗤之以鼻,这男娃简直就是第二个刘屠夫。

刘屠夫完全不管自家娃多没教养,在他看来就是吴大光推倒的,心疼的抱起娃责备吴大光。

“多大的人了,跟一个孩子计较,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他能知道个啥。”

“散摊了,要看明天再来。”吴大光没有语气的说,自顾自的用花布盖上电视机。

刘屠夫嗓门那么大,吴大光回应的不痛不痒,有一种爆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二赖子坐在炕头上阴阳怪气的说:“滚吧,脸皮厚的可以,带着破鞋和野种来看电视,你就不觉得脸皮臊得慌,我们跟你们坐在一块都觉得丢人。”

小情人受不了了,指着二赖子大喊:“你骂谁是破鞋呢?”

“谁是破鞋谁知道,人有婆娘,你还来给人做小,你贱不贱,贱货一个。”二赖子贱兮兮的笑骂。

小情人拉住刘屠夫的胳膊,有意让刘屠夫为自己出头。

二赖子见状,嘿嘿一笑:“借他俩胆,他都不敢打我,不知道是谁,做个被我打成那狗样子。”

吴大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刘屠夫还敢来他家,无疑是自找其辱。

“一个贱货破鞋,一个杂种,赶紧走,别脏了我们的干净地方。”二赖子越说越起劲。

刘屠夫的脸都绿了,愣是憋不出一句骂人的话,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欺负老实人,面对二赖子的拳头,怂的像狗,吠一声都不敢,最重要的是,没有村民会帮他,闹起来,村民反而会帮二赖子。

一言不,刘屠夫抱着自己的娃,拽着小情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