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地客商好大的手笔,一口气拿出一百两黄金兑换银子,所有的小户都留下来盯着看热闹呢。兑换手续结束之后,虽然陆家的恶奴已经心存了歹意,可还是不能公开抢夺。郁小闲则从容地把银子银票收好,到了二门口才突然发力奔跑,向大门口冲刺,让陆家的人始料不及。

郁小闲看到这一切,心里很是担忧,这些官家的土匪要是收不到税,不知道会在这里耽搁多久,闹出什么事情来,千万不要因此误了自己的大事才好。打听完的事情,郁小闲便打算回去,去意外看见不少人都往一个方向走了,便向一个路人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小罗看见郁小闲这个样子也心疼,这家的太太真是个好人,比男人还能吃苦,还会心疼人,家里要是没有她,黄家早就散了。看太太这个样子只怕身上还有伤,就算自己不说也瞒不住人。

郁小闲带着发现金矿的兴奋,努力攀登,不知不觉,她已经接近了那一处遗迹,也就是在一块接近半两的天然山金的引诱下,郁小闲一脚踏空,身子开始一直往下坠落。『首发』虽然郁小闲手里握到了金子,口中还大声呼叫救命,可还是改变不了她坠入一个山洞地的命运。

李四子的爹娘并不认识因为自卑总是躲在家里的徐香草,就向郁小闲打听这个女子是谁。郁小闲笑着说到:“这是徐家的姑娘香草,我派来给四子打下手的长工。”

晚上梅管家悄悄来到上寨,交给郁小闲一包银子。梅管家对郁小闲说到:“丁家兄弟的纸坊被何家买去了,我分到了六十五两银子,这些都给外甥女你用着。^非常文学^另外我在县里的那处小院也被我租了出去,是开豆腐坊,一个月收九百钱的租金。我和豆腐坊的老板说了,这几个月不要租金,每天给我们五斤大豆腐做菜。”

赵岐问到:“浇地的水该如何引下来,妹子说的水池,引水渠也该先修好。”

平时在这种深沟里蓄一点水还可以分段养鱼种藕,养鸭子,鹅,总之是非常实用。沟的宽度依据山形最少都要在一丈以上,沟深两丈以上。这样一来,除非从山里拿出专门的通道板子,任何人和野兽都不能从北面进山。至于平常的进出,很简单,在原来通往竹山的路上修一座结实的桥,放上栏杆哨卡,再在桥边上建几间屋子,有人看着就成。从此之后,这里就是算围山城池,很安全,一旦有动乱,毁掉桥,大家用通道板子从别处进出就好。

吃完晚饭,郁小闲终于忍不住了,她要找人聊天,明天她就要正式收家奴了,这么大的一个家,当起来很有压力,要找人说话减压。郁小闲把所有的担心都说给赵岐听,赵岐瞌睡地要命,郁小闲说的那些,他有的听不懂,有些不明白,干脆就带着笑,左耳进,右耳出,实际上郁小闲那些吐槽基本就算对空气说了。

郁小闲把这些事情安排了之后就要回家去了,临行前交代李婆子要注意让李四子不要过于劳累,那些雕刻的活计不要着急,治病要紧,又另外拿了两百个钱,给李四子增加营养。李平安一家对郁小闲是千恩万谢,送出了门口,郁小闲嘱咐明天李平安在县衙边的树下等她,家奴契约就由李平安按手印,这样李四子才算真正的黄家家奴。

自从郁小闲用五斗米换了李家四子的梳子开始,李四子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郁小闲每次定制东西都给了钱,就这么不到二十天的功夫,李四子就给家里赚了五斗米,二百三十个钱,还有二十个粽,让一向喜欢指桑骂槐的李大媳妇都没了声音,还有一个早上还专门煮了蛋给熬夜做磨具的小叔子吃,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这就是普通山民家的伙食了,梅张氏为郁小闲管家,在开源节流上很有一套,基本是干饭给干活的男人吃,女人就是一小份干饭,不够就喝稀饭。赵岐上次买来上千斤的芋头,种下去不到三百斤,从此剩下的芋头就被梅张氏变着法地当菜,当副食品来节约粮食。这种日子对郁小闲而言很痛苦,吃素不要紧,问题是没有油和作料的素食,真是要命,所以郁小闲隔几天就要想办法弄些荤腥来改善生活。

黄黎氏看了看蛐蛐,把他招呼到身边问到:“文龙愿不愿意和书敏哥哥一同上学呀?”

蛐蛐穿着以前用包袱皮改造的八成新的衣服,戴着黄黎氏上次赏的银项圈和手镯。郁小闲是一身还算新的衣裳,头发简单梳了,还是用白铜梳戴绫罗花,掩饰了小发髻,簪子也没有戴,越发像只是偶然出门,顺便来看看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锦娘以前干了什么坏事,可蛐蛐的工作还是要做,不然一家人就越发不和睦了。郁小闲抱着蛐蛐问到:“蛐蛐宝宝,你既然知道祖母和娘要你不理锦姨娘,可这些日子,我觉得锦姨娘对你还是挺好的。干了坏事的人,以后改好了,也是好人。昨天你不分享蛋糕给锦姨娘吃,她很伤心,你拿饼干去哄哄她,好不好?”

郁小闲说到:“我的那个请你和你爹爹吃了,你说最后一个该给谁?”

郁小闲没想到梅管家还有这样的遭遇,赶紧安慰到:“舅舅不用伤心了,外甥女我没有别的本事,但会尽力保全家人的温饱,如今我给舅舅交了底,还请舅舅帮着我把粮食种出来。”

郁小闲更加坚定了要把这座山产买下来的决心,她让老姜头用柴刀开路,硬是把这个山头附近的地貌都了一遍底,眼见日头西沉才赶紧下山回家。老姜头的骡子在峡谷周边吃了草,又得到了小半天的休息,回程跑得飞快。天都黑透了,郁小闲在自家的山脚下遇到了自家回程的车子,赵岐看见郁小闲穿着破衣服一身泥巴,这时候才回来也很是诧异。

郁小闲在一旁听得伤心落泪,为了四五两银子的柴火款就丢了一个当家男人的命,就算卖掉一个孩子,剩下的人又能活几年,这家子实在太惨了。郁小闲想到这里,把怀里藏着预备顺便买山货的三两银子和一贯钱拿了出来,对梅张氏说到:“我不敢进去,怕吓到蛐蛐,你把这些钱给王山子的老婆,多少是我的一番心意。”

大家看见郁小闲颇为欣赏吴小四送的匕首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家太太对于大家而言也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奇人。你说从徽州到山里一路上,她说的做的哪里像一个才十五岁的内宅夫人能干出来的,方六爷看重她,举人太太接纳喜欢她,那个不着调的吴四爷也愿意和她称兄道弟,还送一把染上了人血的匕首给她玩。所以郁小闲的举动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郁小闲笑到:“远亲还是有几家,真正五服之内的亲族都故去了。我相公体弱需要静修,我们就举家迁过来山里住。先翁在世的时候和这边的义父有些交情,加上我们都是姓黄,所以联了宗。现如今家里除了我们三口,还有一位锦姨娘,一个庶出的小姐名唤文凤。我娘家本是商户人家,却也知道这经商无用,最后还是要从耕读上安身立命,我们住在山里,我娘家的世交还会不时来探望一二。”

夜里郁小闲安排锦娘服侍黄有才,郁小闲梳洗之后,就带着蛐蛐上桌吃饭。梅张氏盛了稀饭,给郁小闲一家人送上了六只粽,三个蛋羹,这是郁小闲要求的。今天黄有才和蛐蛐必须吃饱吃好,不然去了举人老爷家,看见吃的就馋,丢人不说,还会让举人太太怀疑自己家的实力。

等梅管家夫妇离开之后,郁小闲看了看,海带已经分结束,好的就只有三斤,海盐等杂质也有三四斤重,其余的都是些大大小小不完整的,难怪芜湖的掌柜说这次的货不好。不过没关系,这二十多斤碎海带可以加工成海带结,海带丝,自己家吃也好,卖出些也好。

郁小闲看了看锦娘,隔了这四天,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不知道是被青粉害了,还是生活太苦造成的。既然自己这个当家女人回来了,便不能让家人被人欺负。

天蒙蒙亮的时候,郁小闲听到了走廊上有人说话,一个男人焦急地说到:“这雨下得可真大,又要闹水灾了,听说昨夜夜前面的东安桥就被洪水冲垮了,这叫我如何去芜湖买海参那些海味去。端午节前两日是我们老爷的好日子,要在家里摆六桌酒席,厨子都请好了,就等海味。上次陈老爷的寿酒上摆了葱烧海参,墨鱼汤,可有脸面了。这次老爷说给每个人都上一碗海参炖翅,一定要把陈老爷的寿酒比下去,可现在涨水,我也只能回去挨骂了。”

朋友,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