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也想看看陆员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这件事的带头人要在当地有极高的威望和权势,才能办得成事,于是她让鲁贵赶车带她热闹。等到了地方,郁小闲发觉已经是来晚了,陆员外已经把税金的事情商议好了,落实在每一个山主,矿主头上。虽然有人不满,可到底不敢公开反对,只能在私下发牢骚。同时为了凑齐两百两金子,陆员外出了告示,足色的金子可以拿到他的府上换银子,一两金子换九两银子,这可是过年前才有的好价钱。

郁小闲和马天宝告别之后,先回到了那个破道观,按动机关,进去之后又把密道口用机关闭合了,然后打着火把,飞快地行走。从落霞村到开始坠落的地,郁小闲估着走了一个时辰,有了火把,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往上走的石阶,那条路直通山上,很快郁小闲就走到了顶,用力推开一个石板子,就出现在了东山之顶。

郁小闲一直索着寻找出路,也隐约看见了几处透着亮光的出口,只可惜离自己大约有四五米高,很显然不是逃生的好出路。这个洞联通着一条路,郁小闲决定冒险扶着山墙走下去,说不定出口就在路的尽头。郁小闲掉下地的时候大约是早上十点多,她小心地索着前行,在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起来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李四子的娘听说竹山上的太太来了,赶紧接出来。『首发』郁小闲对她说到:“我有些东西要拿给四子做,你寻个库房给我装材料。”

做了一天的准备之后,次日赵岐和小罗留在山里处置自己负责的事情。郁小闲则赶早就换了男装,带着大罗,鲁贵,黄有才,驾车前往榔桥镇招工,梅管家作为本地人自然要跟着去负责。

郁小闲又对梅管家说到:“竹山上的两亩地和那些瓜就由舅舅和舅母负责了,我给您一个长工帮忙,那两分稻田种糯米吧,您爱喝酒,就用自己种出的糯米酿些酒,自家喝。書还有做饭的事情,我让王山子的媳妇带着她的两个小儿子给舅母打下手,将近五十个人的一日三餐,她能对付吗?”

竹山南面坡的水泡子地很肥沃,由于是山谷之地,太潮湿冷,种水稻是不太可能。能种两亩地的芋头,也许能套种些别的药材什么的,就算是产生了效益。南面的石头坡地,今年郁小闲就是随意种了些南瓜,西瓜,丝瓜之类的爬藤瓜类,没按季节种,也不知道可以收获多少。等深秋时节,还是要想办法改造成梯田的样子,不种水稻,就种些蔬菜瓜果和花草。

吃过中午饭,郁小闲觉得挺累,倒在床上就睡上午觉了,赵岐则穿着他的雨衣去了山间各处巡视,后天他就要上路了,能帮妹子多干一点是一点。他有时候会想想当初在徽州的日子,妹子一家有多落魄,可不到两个月,妹子就成了山间的财主,她做的事让人捉不透,却偏偏都是对的。

郁小闲看了王顺子一眼说到:“不是,李四子不是累赘,包括自动上门来求我收奴的王山子母子都不是累赘。只要太太我肯调理,任何人都可以自食其力。李四子的天资落在了我的手里,就能点石成金。你不用废话了,要当太太我家的家奴,明天县衙见,过时不候,现在喊你不来,以后你求我,我还不一定收你。”

看见王顺子发花痴一样的表情,郁小闲轻轻咳了一声,说到:“走,给我带路,我去李家看李四子去。”

郁小闲的这种分法让梅张氏觉得心疼,不过她分得清自己的身份,立刻去安排了,看见王顺子的眼睛落在酒坛子上,郁小闲又对锦娘说到:“锦姨娘拿酒端子来,太太我今天想喝一杯。”

郁小闲再看看蛐蛐的表现,小家伙都快哭了,郁小闲赶紧走上前抱住他,他的头说到:“宝宝不哭,娘没有教过你认字写字,不识字不会写字也不是你的错,咱们以后可以请先生教的,以后文龙也会是个学富五车的才子呢。”

郁小闲把用红布包着的金寿桃拿了出来,送到了那孩子面前,黄黎氏一看就知道有一两重的,心里也喜欢,就对那孩子说到:“收下吧,还不向婶子谢赏。”

招娣看见锦娘搅黄了她的做客美事,心里生气,恶狠狠地瞪了锦娘一眼就跑去屋里了。郁小闲对锦娘说到:“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从芜湖带来的碎料子里能找到合适的布头,你就给孩子做一两件出门的衣裳。没有合适的,我们以后上县城去买。过年前,我们都做几身新衣服穿,才好出门。”

郁小闲蛐蛐的头说到:“既然是这样,那么娘如果拿出来给蛐蛐吃,蛐蛐要吗?”

梅管家看了看郁小闲的神情,立刻把金子包了,说到:“外甥女,你放心,我也是做惯了交易的,不会让咱家吃亏。你买山头是有大用处的,真是为了种田打粮食?”

赵岐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这个妹子做什么事都是有计划的,他也不好多问。知道丈夫辛苦了一天,梅张氏一听到山下的声音,就带着黄有才和招娣下来帮忙把东西弄上山。郁小闲发现赵岐他们回程然带回来不少东西,她指着麻袋说到:“这些是什么?”

郁小闲马上点头说到:“谢谢舅母教这些给我知道,我以后决不去深山里,听到都害怕。那些伐木的人也经常遇到些怪事吗?”

郁小闲拿到这些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吴小四是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想把这些财物托付给自己,在合适的时候拿回去。不过转念一想,不对,自己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吴小四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和顾家商队有些渊源。自己和吴小四只是半天的缘分,以吴小四的格还不至于让一个陌生人当自己的后路,所以这些东西的用处只能是一个,就是礼物。自己是真心欣赏吴小四的第一人,所以他送了一生的安稳日子给自己。一百两银子在泾县够买一个中等的院落,还可以再买三亩田,一个月能再有几两银子的开销,小户人家一生的安乐就有了,吴小四想的真周到。

黄黎氏检查孩子们的功课颇多,也知道这些北宋大文豪的名字,听蛐蛐说是母亲教的,不免有些担心地对郁小闲说到:“侄媳妇也爱在这诗词上下功夫,虽说可以教孩子些文章,可毕竟这不是女人的本分,向来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虽是秀才的娘子也不能在这上面用功过了。”

郁小闲让梅管家和张梅氏送了些给熟人作为联谊,特别指定给那个做木梳子的青年人送去二十个,以示鼓励。梅张氏回来时说到,那家的娘高兴地抹眼泪,那家的大嫂脸上是悻悻然。郁小闲送去的那份礼物,不是粽子,是代表尊重和认可,这才是那个年轻人最想得到的礼物。

郁小闲点点头说到:“你跟小罗脚夫说,他赶车带着舅母出门,先去那个做梳子的人家里把做好的梳子收来,顺便替我做两个特别的盒子。然后去县城再买些米和油,过节时再添一条大鱼,一只,也一并买来。至于您,同我们一起做双骡子赶的车一起去县城,您带着赵岐去卖海带,我去给举人家备节礼。”

郁小闲一晚上什么都没干,一心照顾蛐蛐父子。他们两个如今都是她的孩子,一个大宝,一个小宝。黄有才听她的话吃了汤药,蛐蛐有了娘,心就安了,吃了些东西就恢复了生气。晚上两个宝都要闹着跟她睡,郁小闲只好把他们两个带着一起睡。蛐蛐睡在两个大人的中间,脸却朝向郁小闲,握住她的一只手,抓得紧紧的不放,有一种幸福叫做被依靠,这就是吧。

郁小闲想着就动手了,吃了六七个红枣又想吃桂圆了,终究是因为怕上火,只吃了两个破的,桂圆在山里要卖一两银子一斤,还是节约一点吧,就剩四斤平平的,留给蛐蛐慢慢吃才好。

吴小四还真不知道郁小闲是个娘们,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郁小闲近来的努力,观察男人的举动,磨练演技,一旦在外人面前办事,郁小闲就如同登台表演,把自己当男人演,一次比一次演的好,正如古有云:“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十三两,郁小闲当场就付了钱。郁小闲把开始买的海味和这些货品装在一起,这是预备带回店里放在暗格里的。

十二两七钱银子,李管家付出了四百两银票,另外给了郁小闲三十多两散碎银子。

这一夜,除了明天要赶车的人全部都在梅管家的竹舍里干活,火腿用干茅草扎好放进了车厢里,

那个妇人背着半袋子米,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一个挑着板凳木勺之类木器的老头看见了赶紧挤过来说到:“太太,小老儿做的一手好木器和竹编,这些太太给我一升米就成,您要定什么样子的木器竹编,我都能做出来。”

郁小闲看着大小两个顽童,眼里满是母爱,于是对黄有才和蛐蛐说到:“相公你也累了,就和蛐蛐一起玩一会儿,等一会儿东西收多了,你们两个就一起给我送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