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娘立刻去腾库房去了,李四子家别的不说,就是库房特别大,都是借着山体围成的,平日里李平安的石料和木料都放在那里呢。现在李家还没有分家,所有的活计都是李平安分配,得了工钱去了花费,年终才分成四份给各个小家庭攒着。李平安夫妇和三个成了家的儿子平分纯收入,就是这样大儿媳还会为自己家的儿女比其他两个兄弟少一个而觉得吃了亏。

郁小闲打定主意对锦娘说到:“我觉得把自己闺女的脚生生地弄残废了不好,还是读书学本事要紧,只要文凤成材,将来大不了我给她招个女婿。”

梅管家说到:“孩子帮忙捡烧火,两个女人负责做饭炒菜有些吃力,不如再叫上徐家的姑娘来帮忙?我听赵岐说,她愿意给我家当长工,她是个很能干的人。亜璺砚卿”

竹山的南面有多山石的水泡子地,还有缺口处的泥沼还未开发,连同田山顺势而下的南坡进入一条山谷,从山谷上去有一处只能走一个人的小路,可以进入传说中有伥鬼的森林。从基本地形来看,进出两座山的出口只有在北面。从军事上而言,郁小闲家的整个山产就是一座城池,守住了北边,就守住了整个山产。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郁小闲睡饱了,爬起来又要琢磨着整座山产的设施该如何建设。『首发』在现代没钱买房子,现在成了山大王,不好好建设成满意的样子,还真对不起自己。郁小闲也让锦娘给自己做一身雨衣,现在锦娘正在做雨衣,招娣一直在给锦娘打下手,头一件是给黄有才做,下一件才是郁小闲的。没办法,要尊重夫君才是好娘子,混在古代没办法。

李平安听到老婆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提着鞋就跑来了,郁小闲用凿子在地上画图样子,教李平安做现代的单腿支架拐杖。李婆子按照要求帮李四子泡好了脚,郁小闲亲自上手,教给李婆子如何按摩活血。李四子在炕上时间太久,腿部的血脉不畅。郁小闲的手劲不小,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可就是没叫出来,真是个懂得隐忍的孩子。

王顺子结束了他的幻想,立刻上车指点着赵岐赶路去李家。李家在山里的生活还算中上,李家的当家李平安有打石头的好手艺,还能做木工活,所以家境比较宽裕,只可惜四个儿子中的老四小时候生病成了残疾。

郁小闲对王山子的媳妇说到:“王嫂子起来吧,你们赶了不少山路,现在肯定是饿了,就坐下吃饭吧。二虎子被我叫上来了,今天有寿桃包子,还有梅干菜扣,算是为你们一家开的入伙饭。”

黄黎氏的虚荣心此刻是极度膨胀,看起来自己的孙子才是最出色的,看到蛐蛐的那个样子,她立刻发话对郁小闲说到:“文龙这个孩子好学是好事,黄家祠堂的宗学请的是名师,束脩是祠堂出的。你要是愿意,明天这孩子就可以去读书,一年就破费几两银子的纸笔费。”

梅管家爽快地答应了,他和小罗脚夫留下来吃完饭,然后就可以赶回家里了。中午郁小闲和蛐蛐吃了一顿好饭,蛐蛐很高兴,郁小闲把她想要做的事情交代给蛐蛐,蛐蛐自然都答应下来。

锦娘低头说到:“妾知道了。”然后默默离开,郁小闲知道锦娘又伤心了。给蛐蛐换衣服的时候,郁小闲引导蛐蛐去跟锦娘赔不是,还发了两块好饼干给他送给锦娘吃。可蛐蛐拿着饼干不愿去,还对郁小闲说到:“祖母说了,锦娘是个坏胚子,是个贱人,不让我和她亲近。娘走的时候,还让我不要乱吃锦娘给的东西,娘,我不喜欢锦姨娘,不给她吃饼干。”

郁小闲把自己尝过的那一杯子蛋糕用小刀小心地剥离出来,把蛋糕分给黄有才和蛐蛐一人一半,两个“孩子”开心地转眼间就吃完了。那好味道让两父子又同时伸出了手,郁小闲觉得该是教育他们的时候了,郁小闲对蛐蛐说到:“世上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想吃是人之常情,可也要想到和人分享。六个蛋糕,我辛苦做的,吃一个是应该的,剩下的五个,舅公舅婆分一个,姨娘和姐姐分一个,舅舅和鲁叔叔分一个,两位罗叔叔分一个,还剩几个?”

郁小闲叹了一口气说到:“我近来总是梦见饿殍遍野的场景,担心这几年会闹饥荒。舅舅,你可知道北边有多苦,都闹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我总是担心,万一我们这里也这样,山里吃的东西虽然不少,可人还是要吃粮食的,我们试着种些粮食和杂粮,也算是未雨绸缭。”

老姜头看看郁小闲的大脚,忍着没笑,竹山上的太太真是个好心又有趣的人,长相也特别。既然太太想爬山玩,老头子只有做好带路的本分了。姜老头赶着骡子把郁小闲带到了峡谷的尽头,用柴刀开出一条路,郁小闲就跟着老姜头开始向传说中的泉眼进发。

还没等梅张氏回答,远处突然传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梅张氏听到之后就赶紧说到:“出事了,太太你赶紧跟着我。”

郁小闲接过血迹都变成暗红色的褡裢当着鲁贵的面打开,一把带鞘的匕首就掉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让大家感觉到作呕。鲁贵说到:“这个吴四爷干什么呢,杀了人还把凶器给你送来。”

郁小闲听后淡然一笑说到:“婶母教育的极是,我平日里也不常读,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这首词原是夫君教给妾身的,学来不过是为博夫君一笑罢了。女孩子家识字不过是为了学学几本女德,女训并烈女传这些正经修身的,男孩子们自然有先生教,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无知女子教养成材。”

这是端午前一天的早上,大伙早起都在忙碌着。雨停了,梅管家昨天到县城恰好接了订单,一家纸坊又来郁小闲家买竹子,这次要两百两年以上老竹子,价钱是十贯钱,约定端午节后送去。梅管家说到:“这就是今年最后一次卖老竹子了,如今我们山里剩下的竹子大多都是不到两年的新竹了,有八成都是今年新长的,老东家病的时候,把能卖的几乎都卖了。”

梅管家答应了,正要去,郁小闲又叫住了他说到:“海带现在还没有收拾好,我知道徐老汉家离这边很近,舅舅现在拿一贯钱去找徐老汉把他做的东西全收过来,让他过来一趟看看我们家车子的构造,回去之后给我们做车厢,对他说做的好,我拿银子收,不少于二两银子,一个轮子也给三百钱,要是不好,就让他自己留着。”

郁小闲看看身边的人,自责地说到:“都怪我不好,当不好家,等我们日子好过了,定不会让人这样欺负。”

捡完南货,郁小闲又开始收拾虾皮里的小杂鱼,虽然不舍得扔掉,可放在虾皮里影响卖相不是,还有赵岐买的咸虾干,里面不完整的也要挑出来。凡是商品就要注意品相和包装,不然怎么能卖好价钱。

吴小四瞪了赵岐一眼说到:“滚回去,四爷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四爷本事大着呢,赶车做衣服,吹打弹唱样样通,我平时还不愿意挨着你这臭车夫,看得起你家掌柜才教他。”

至于海带,郁小闲不想带回店里,她给装海带的麻袋做了记号,交代掌柜,明天家里的车马到了再搬上车,为了掩饰这袋子海带,她又在店铺里买了红枣桂圆,银耳白糖等物品都寄放在海味南杂店,这些货品就是二

李管家对其他山珍的价钱不觉的贵,可那两只火腿的价钱无疑是天价,他问郁小闲说到:“那两条火腿实在太贵了,不如一百两银子两只如何,你要知道最好的金华火腿不过三十两一只。”

一百多斤干蘑菇被分类,分大小等级预备包装,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都交给男人和小孩子干。郁小闲主要负责加工近八十斤各色野味干,郁小闲尝过了一点干,膻味太重,口感差,如嚼柴火,不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卖去芜湖肯定滞销,于是她和梅管家夫妇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干重新加工。

那个妇人说到:“是野果的汁染的色,用山里的香草熏了香。我那三儿子小时候就得了病,脚没有力气不能下地,只能留在家里。我家男人教会了他做木梳子,平日里他就做这些打发日子。他做的普通梳子卖出去,一个月也能得两百文,这些是他好些年用心做的,一直没舍得卖掉。今天不是他嫂嫂用话呛他,他绝舍不得把一箱子都端给我卖了。”

既然生意开张了,郁小闲就没心思练习绣花了。麂子干她没有什么好奇的,只是对那些蘑菇干有兴趣,她把野生的香菇拿来闻了闻,天然生长,自然晾晒的香菇果然香气格外浓郁,比现代人工养出来烘烤的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郁小闲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梅管家的话却给她提了一个醒。梅管家说到:“太太,你不会亏本的,现在山里人都缺粮,平日里卖了柴火,药材,才买一斗半升的粮食回家煮,几乎没有人存半个月以上的粮食。一石米有十斗,平时我们买要一百三十个钱一斗,你们运来的粮食,旁边的山民都会愿意买,我们还能用粮食换些野味。”

纸坊来的人和梅管家是老熟人了,郁小闲一看就知道,于是就把谈生意的事情交给梅管家了。梅管家还真是为郁小闲着想,一会子就给谈好了生意,卖出了两百长了超过一年的竹子,从竹算到竹梢,有七尺就可以,还说包运到县城的纸坊,价钱是六贯钱,三天内送齐。

看见梅管家眼圈红了,郁小闲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她很认真地问到:“舅舅舅母没有子嗣却没有领养孩子,原先应该是老主人对你们有承诺,说是让少主人替你们养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