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郁小闲路过米铺的时候就瞧见了鲁贵他们在买米,郁小闲和他们打了招呼,说是要到纸坊定制些东西,等一会儿就回来和他们会合。鲁贵瞧见了郁小闲说到:“太太你放心去,我们会等你,你还给了钱叫卖买菜,我还要去采买,牲口也要歇歇脚。”

锦娘留下招娣帮忙,等一会儿招娣还要帮梅张氏烧火做饭,这段日子能开心玩的人也只有蛐蛐了,郁小闲让蛐蛐跟着自己。三岁的孩子看什么都好奇,有些绝对危险的事情在他眼里全是游戏,郁小闲觉得蛐蛐只有跟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郁小闲想了想说到:“其实我们家乡那边,经常不按农时种东西,比如有一次,我吃了一个很甜的梨瓜,把籽儿丢在了我们家后院地上了。后来你猜怎么着了,长了藤蔓,开了花,结了果,我就每天给它浇尿水,结果还是在所有瓜儿下市的时候,吃到了两个小一些的梨瓜,还算甜。”

要是到了明年米价涨到五两一石,还很难买到米的时候,郁小闲的私房金子就是全部拿出来也支持不了全家熬过三年。因此郁小闲不但要屯粮,要还在山里种粮,养点牲畜什么的,才能做到自给自足,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覀呡弇甠

锦娘听后,立刻带着黄有才和两个孩子去洗漱睡觉了,不敢再惹恼太太。郁小闲打发了他们,就又开始喝茶了。她在现代时也在山区远亲家小住过几天,想听豺狗的叫声还不能呢。现代社会对山林的开发力度太大了,不去真正的深山老林,就没机会倾听野生动物的叫声,如今能够和大自然如此亲近,自然是一件开心的事。

郁小闲说到:“请她进来吧,要是东西还好,我们就收下,省的她背去县城卖。”

吃饱之后,带着蛐蛐打盹,等睡醒之后,就过下午三点了,车已经出了芜湖县,一路上看得到不少稻田和菜地,涨势很不错。郁小闲记得每年七月放暑假的时候就是开始陆续收割早稻,播种晚稻的时候,俗称“双抢”,那可是农人一年最苦的日子。古代没有机械使用,双抢肯定更辛苦。算日子离端午也近了,郁小闲寻思着在山里安定下来之后,一定要安自己家乡的规矩过个好节。

赵岐又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接了,剩余的钱,郁小闲吩咐锦娘,一贯放入公帐,剩下的她和蛐蛐得一贯二百文,一贯四百七十六个钱放在锦娘手中,一贯归锦娘用,四百七十六个钱算帮招娣攒着。

陆续又来了几个人,可是都没有机会闯入第二关,因此郁小闲的摊子还是比较冷清,卖出去的都是馒头,碟子之类的小件,郁小闲最想出手的小孩衣服有人问,却没人掏钱买。

招娣脸红了,心里想嫡母也太扯了,人家还没有到九岁,就说什么招女婿的话。覀呡弇甠不过想想,族里的几位姐姐也都是十三四岁就嫁了人,算起来没有几年自己就该结亲了。看见招娣脸红,郁小闲觉得招娣人小鬼大,心思像锦娘,可看她和母亲现在的疏远,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黄家不给锦娘妾室的名分也一定有理由,这一切将来安定了,慢慢打听总会知道。

赵岐知道岸现在的市价,自己的车马和两个脚夫干一天的活,大约要赚到一两五钱银子才合理,要是包饭包牲口的饲料,给一两也可以,渡江的费用这么高,有些不划算,于是来找郁小闲商量。

方六爷让人把门带上,然后直接问郁小闲说到:“黄大可认得钱六子和万千户?”

梁大夫打量了郁小闲几眼,有些轻蔑地说到:“黄大今年还没到十六吧,是北方人?祖上不是汉人吧?”

郁小闲走到方六爷面前行了礼,然后把食物放在了矮桌上,然后说到:“我们略留下了几块糕给孩子吃,所有的主食都给当家的你拿来了。”

已经到凌晨四点了,郁小闲给招娣拌了小碗的红面,给了一个卤蛋,孩子吃了面就老实地帮郁小闲看着外面兼送热水,赵岐负责看着火。郁小闲拉起一块布,用温水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的短发如同民国时期的学生头,梳洗之后,很是英姿飒爽,出来之后,又让赵岐一愣。

等到了歇脚店,锦娘已经在郁小闲睡过的马车上睡着了,招娣带着蛐蛐和黄有才吃早饭,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了。郁小闲赶紧带着黄有才和蛐蛐把简单的行装,白铜锅子等厨房用品还有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搬上了车,招娣被打发去街上买了四十个馒头,十个茶叶蛋,带在路上吃。

看来这是一块可以要求道士帮忙的令牌,只是郁小闲不知道这是哪门哪派的信物,自己真的要找人帮忙的时候,又要到哪里去寻人。刘叔看了看郁小闲说到:“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说是福缘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能用上。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那个道门培养了不少侠士做外门弟子,将来要是他们看到师门的令牌,一定会舍命保你周全。”

虽然知道赵岐的心思,可郁小闲还是装作不知道,她说到:“赵大哥是不是特意拿车身给老宋头加固来的,晚上我叫我家的男人去帮忙,他虽然傻,可对做木工活还挺能搭把手。蛐蛐也喜欢。”

万千户听后立刻眉开眼笑,王姨娘想做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至于一百二十两银票,是做样子给银楼掌柜看的。这女人前脚接到银票,不到一刻钟,他就会去银楼挂失了银票,白得了这两支簪子。他兜里就算只带了这么一百二十两银子做幌子。

刘叔把手一摆,对郁小闲说到:“丫头,这也太俗了,我还当你是个有心的人,你再拿钱,我就把簪子给砸了。”

郁小闲笑着说到:“我年幼的时候看了些杂,就有了这个想法,终究没有本事做,告诉你们,也算学以致用了。对了,赵大哥,不知道我们这附近哪里有首饰匠,我去卖衣服的时候,得了一断簪子,想补一补戴上,没有首饰,到了泾县也会因为寒碜,撑不起门楣。”

郁小闲在徐妈妈包东西的时候也看了,大多是一些半大丫头的衣服,大约是五成新,这种地方给最下等的丫头子的衣服都不能太旧,不然就失了档次。还有些男装,大约是公和门房的,料子都不算差。这些人接待的都是上等人,也不接触脏乱的事物,相对干净,对于黄家而言都是不错的施舍了。要去估衣铺卖掉,也能有三四两银子好得,这徐妈妈也算照拂了郁小闲。

路上说了些闲话之后,赵岐和鲁贵就加快了速度,把郁小闲送到了春香楼的后门口,赵岐怕郁小闲担心,还特意说到:“我们就在这附近接些小活,你放心,我们兄弟回来接你。”

郁小闲觉得,家里有个男人,家才像个家,总比寡妇门口是非多要强上很多。就是因为现在这个坏人已经成了白痴,自己才拿着毛当令箭,坐上了家长的位置,所以这块木头还是要好好守着的。改嫁是迟早的事,不过要等到有钱才行。

那包姨太太的衣服,里面有很好的料子,郁小闲为了保证品相,就不得不小心些,洗和晒都不能马虎。宋婆子的院子里,有些小竹竿子,是春天里别人整理园子时修整出来不要的。那些观赏用的竹子不过手指细,春天里爆出来的新竹本来就不能用来加工什么,只能当柴火烧,宋婆子会过日子,就捡了一些。

这估衣铺里出来的东西要消毒,锦娘是知道的,旧东西洗一洗再用也是应当的,太太要仔细消毒,她就照办。可手套和口罩是干什么用的,她没听过。吃过饭之后,她出门去买了一斤私盐,三斤私酿的烈酒。回到家里之后,发现家里的人都在忙碌的,郁小闲拿了一百个钱,和店主夫妇借了灶间和后院用两天,现在正动员全家把水缸装满。

掌柜的听郁小闲一说,知道是懂行的人,便痛快地说到:“这些倒不是病人的东西,这春天里,谁敢收这个在家里,一旦染了时疫,还要不要命。你既然懂这些,我不妨告诉你吧。这是一个上了吊的姨太太的东西,本该烧掉,却被她家的小厮偷出来一包,换点钱花。里面有些好东西,只是都被剪破了些,大约是她家的大娘子咒她死后到那边都要穿破衣服。那些东西,补一补,还能穿出体面来,整包东西我只花了五钱银子,你加上一钱,我就让给你。”

锦娘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也不敢相信,一直讨厌自己的少,会为了自己卖掉嫁妆,这钱,是少爷剪了她的头发也没有逼出来的呀。

还好锦娘接下的是一百个钱的生意,那人是不能在屋里过夜的,招娣指着一个女人给郁小闲看,自己就先溜回去了。郁小闲走过去,扬着手上的卖身契,对锦娘说到:“赶紧收拾东西,你可以从良了,衣服只能穿来时的,穿好就赶紧走吧。”

洗过澡之后,郁小闲再翻看黄有才的身上,收到了一叠子当票之类的文和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其中有一张纸就是锦娘的卖身的收据。收据文上写着,黄有才把家里的丫头锦娘卖断给春花楼,身价是六两白银,看来黄有才确实不把锦娘回事了。

话音刚落,楼梯响了,上来了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中年男子,他口中说到:“这位夫人说的对,你手中的在下要了,给你十两白银,在这种地方也算是公道的价钱了。”

郁小闲看见这样,还是不死心,就打发招娣带着弟弟在附近捡些树枝柴火。就算等一下无奈卖了衣服,买了粮食,也需要柴火煮饭。那些旧家具郁小闲还舍不得劈了当柴火烧,修一修,好歹能对付着用,这种活,郁小闲还是能做的。

“有道理,谁要她得罪错了人。你说,这女人狠起来,可真是比蛇蝎厉害。不过,万一这娘们自杀了怎么办?”

大一时郁小闲摆过地摊,结果那个老头子看见郁小闲的那块破玉片眼睛都直了,硬是用名下的一套五十多平米的旧房子把玉片换了去。那套房子在一个小区的一楼,郁小闲贼,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小杂货店,租给了外地人,从那天开始,她每月就有了一千二百元的房租收入。

郁小闲和赵岐一直睡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才醒,吃了鲁贵买的吃食,再让鲁贵和脚夫歇脚提前吃晚饭。六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前面就是吴大嫂家了。赵岐下车敲门,吴大嫂一家是很热情的接待了,郁小闲把两包碎些的蘑菇,一些笋干送给了吴大嫂家,又把自己加工出的那包碎拿出一斤给吴家添菜,还说不必费心做饭,他们都用过了。

吴家大嫂因此越发觉得郁小闲心善,三婶子在村里逢人就说他家结交了善心人的商队,让他家也脸上有光。如今人家又来了,连晚饭都不肯打搅,还送了山珍给自己家,实在是太厚道不过的人了。晚上赵岐和吴家兄弟谈育种的事情,约定后天返程的时候来拿红薯秧子,芋头种,郁小闲想多少试验种些。

吴家姑嫂则帮助郁小闲完成山珍的最后包装,郁小闲给最好的那一部分蘑菇的竹盒子包上桑皮纸,再贴上竹纸,后面贴上红纸写上山珍两个字,如此的礼品装,送人就更有面子了。郁小闲知道芜湖那边餐饮业发达,预备把特等和中等的卖给酒家或是私宅,优等的当礼包卖,这个礼包定价就是一两银子。如果那对火腿能卖出好价钱,这些东西至少可以换回三四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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