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听到这里兀自笑了,说到:“瞧我记,鲁贵吃过饭是说了一声,去商队了。『首发』”

郁小闲正在想着的时候,王姨娘已经把“花好月圆”簪子戴上了头,说起来她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戴上这簪子之后,更增添了她的美貌。她故意抛了媚眼给她的丈夫,还娇滴滴地说到:“相公,奴家戴这个还配得上吗?”

郁小闲交代赵岐帮她去外面买好酒,好菜,让店家中午就给刘叔送去。至于买菜做饭的事,给了宋婆子四百钱,就由着她张罗一日三餐,郁小闲是懒得下灶了。郁小闲今天还想上街逛逛,买些药材什么的,以备路上使用,于是她穿着男装,就上街用目的地逛起来了。

考虑到徽州去泾县,大约有七八天路的车程,郁小闲想旅途舒适些,也能多带点东西,打算租两头骡子,不用出马车的钱,自家改造两个马车的车厢,也可以把私盐和钱财藏在车厢里面,路上小心一点也好。招娣被打发去买破旧的桐油布,各种破布头,就是在准备行程。

郁小闲知道如果真是两个加起来三两的金花生,就差不多是二十五两银子了,再有些打赏倒真的便宜了自己,于是用手帕包了银两和金花生,等着拿司琴姑娘下赏。

郁小闲是个聪明人,立刻将手中徐妈妈给的碎银子中大些的一块塞还给徐妈妈,说到:“这银子不敢说是请妈妈喝茶的,就是一点坐轿子的小钱。亜璺砚卿要是我的衣服卖了好价钱,再请妈妈喝茶。”

至于这件褂子该配什么裙子,郁小闲也有想法,就用那剪破的绸缎披风和一条浅绿色的撒花纱裙子拼成一条长裙。一旦穿上,走动之间,白嫩的大腿在透与不透之间,更加诱人香艳。衣裙相配合着穿戴,倒很有青楼的风情。

正当郁小闲有些内疚的时候,歇脚店的宋婆子来了,对郁小闲说到:“黄家娘子,本来把大灶和院子租给你们用两天,老婆子我也好歇两天。可你家一大早就在院里弄出了酒香,把我老头子的酒瘾调了起来,早早就醒了,也搅得我没睡成懒觉,说到底,我就是个劳碌命,没福气睡个懒觉。”

掌柜的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收了银子,就让伙计把东西包好,让郁小闲背回去。暮春时节,气温还是挺高的,郁小闲身上背着被褥,很不好受,最后,她还是咬牙雇了独轮车,在晚饭时赶回了歇脚店。

招娣听到嫡母叫的亲切,心想着自己春天也长高了些,也该有些大点的衣服穿了。只是家里现在全靠嫡母的嫁妆过活,难为她还愿意去估衣铺买衣服给大家,这种天大的好事当然不能错过。

郁小闲说到:“虽然,我进黄家的门,才半年光景,老爷太太也不是很中意我,可我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你又算是哪门子的东西,你是丫头,你生的女儿就是家生的奴婢,要杀要卖,都是我和少爷的一句话。你的眼里也太没有人了,我既然肯卖了陪嫁,给你赎身,就是给了你再生的恩德,要是你不知道知恩图报,小心,我再卖了你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界去。你的小杂种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去。”

郁小闲拿出了那半个元宝,刘老鸨当面称了,见分量成色都不错,于是笑眯眯地把锦娘的卖身契还给了郁小闲,说到:“锦娘屋里还有人,等人起身了,你们就可以把她领走。她身上只能穿来时候的那身衣服,至于其他的都是我春花楼的。”

招娣今天跟着郁小闲也吃了一天的饱饭,现在又得了两个荷叶包的食,正巴不得和弟弟去吃呢,听了郁小闲的吩咐,立刻放下洗脚盆出去了。

郁小闲本没想到把宋刻本卖到当铺里,她要把卖给有钱的读人,才能得到好价钱,这一点她在现代摆地摊的时候就知道了。文化人的东西就是要卖给文化人,于是她问招娣:“这里哪有读人喜欢聚集的地方,领着我去。”

郁小闲着头说到:“被你们爹爹打得记,现在我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好闺女,告诉太太我,我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你爹爹叫什么,你们又叫什么?多大了”

郁小闲自然相信孟蝶的为人,她怀孕,孩子的父亲就一定是陈金生了,于是她说到:“你打电话给陈金生了吗?你有了孩子,他一定很高兴。”

孟蝶长相甜美,子柔和,在大学里就认识了现在的男友,她的男友是个很有能力的经理人。孟蝶大学毕业之后就住在了男友给她买的房子里,现在就打算着过一段时间后直接做全职太太呢。郁小闲和孟蝶是同乡,也是最好的朋友,一开始郁小闲对于孟蝶的行为也不太赞成,不过时间久了,她也觉察到了孟蝶男朋友对孟蝶的真心,也就接受了好友的选择,渐渐地也和孟蝶的男朋友熟络起来。

郁小闲迟疑了一下,她担心刘叔的身体不能连续熬夜,刘叔安慰她说到:“丫头,我只是想留个念想给你,明日一别,还不知道今生还有机会再见否。我在这里住着,等我要等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你瞧着我屋后的棺材吗,我早就备好了。”

郁小闲的眼睛红了,把包裹里的三件旧首饰,还有一点散碎银子都给了刘叔,又量了刘叔的脚码子,坐轿子,急匆匆地回去了,今夜一定是个不眠夜。

回到家里,锦娘和招娣都还没有睡,那些私盐还有铺盖之类的东西还需要打包装车,娘俩等着听郁小闲的安排。郁小闲看看满脸疲惫的锦娘母女,便说到:“今晚我们都没有什么觉好睡了,你们母女在辰时之前给我赶制一双和那套衣服相配的鞋子来,码子在我这里,要用好料子。打包装车的事情归我,相公可以帮忙,蛐蛐就让他去睡。”

锦娘有些惊讶,似乎想问什么,郁小闲猜都猜得到她想问什么,于是把她拉到桌边坐下,把所有的银子摊开给锦娘看,并且说到:“那二十五两银子,这么一折腾就剩不到十两了,不过我又做了点小生意,把盘缠变成了二十几两,如今家里的钱都在这里了。那双鞋,人家付了银子,你们就是不睡也要做出来。太太我脚大,干的都是男人养家糊口的活,你脚小,女红好,家里的事我就托付给你了。这些钱,我拿五两做个本钱,剩余的就收在你那里,你记个帐,每月给我看看就成,也让招娣学着点。将来我一定要把招娣嫁到殷实些的人家做正房,当家的事情我们都要慢慢交给她。”

锦娘一听就立刻拉着招娣给郁小闲跪下了,磕头说到:“谢谢太太如此看得起我们母女,我们一定听太太的话,好好帮着太太把家业兴旺起来。”

郁小闲扶起锦娘,对她说到:“今晚辛苦你了,累些也好,等上了骡子车就倒头睡了,也不会觉得颠簸。”

锦娘回答到:“太太说的是,我现在就做鞋去。”

这一夜到底谁都没有睡好,黄有才没空帮郁小闲做打包的工作,帮着赵岐修完车,就倒在凳子上睡着了。所有事都是郁小闲亲力亲为。给马车的夹层地下铺上桐油布防水,再铺上旧铺盖然后再放用荷叶和旧布包装好的十几包私盐,然后又是一层桐油布,再放好铺盖,衣料子之类的值钱货,然后又是铺盖一层,最后是桐油布。至于两件放私房黄金,白银的衣服,郁小闲分开放在两辆车里了,自己坐的那辆多些罢了,这样可以降低风险。

做完这些事情,马车就被停在院子里,郁小闲把黄有才赶起来,让他睡在车上看着,明天白天收拾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就可以上路了。离天亮就只有两三个时辰了,郁小闲倒在了院子里的另一辆马车上昏睡过去,直到锦娘红着眼睛,把她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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