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疯子的声音里面,透着难掩的急促。

我举着手电筒向上照了照,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有呻吟出声,在藤萝密布中,无数的小木屋,就这么叮叮当当的悬挂在上面。

“你说的也对!”

“雁栖的女友,在他死后不久,被人杀了,一剑刺喉,干脆利落!”

我是真的好奇,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疯子,这地方处于悬崖上面,普通人根本上不来,而他居然藏身于此,可见他本身就不寻常。

但凡是没有绝对,有的时候,这等阴寒之地,也会生长出来续命神药,我的朋友就曾经在古墓中面临绝境的时候,无意中采到了一株金黄色的果实,不但解除了尸毒,还最终生龙活虎的从古墓中爬了出来。

但是。

事实上若是平日里碰到一条这么只是比手臂略粗一点的蟒蛇,我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人,都有一些驱赶蛇虫或者是急救的药,何况我本身是个大夫?

在幽暗的树林子里面。

这大牛一旦脱离控制,等于就是半僵尸,被村民看到,只怕会惊为妖怪之流。

素素点头道,“要进入洛河镇,我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但风大哥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容失手――那地方他已经进去过一次,只是过于危险,不得不退出来。所以,我们平日里就用红莲寺做落脚地,风大人也很是讨厌有人前来红莲寺。”

邪月扯动脸皮,笑了一下子。

伸手接过他抛过来的那件黑色长袍,布料依然光滑,织金刺绣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带着瞩目的光彩,一如当年的石雁栖。

邪月冷笑道,“十年前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好人?”

我一路走过去,很快就走到了洞的顶头。

“金龟子?”

“有毒……”

山月皱眉道,“那么大的石头,恐怕不成?还是换我来!”

“比这个恐怖的东西多了!”

既然是寂寥无声,沉寂得像是死了一样。

村长道。

我叹气道,“村长,要不,你还是去邻村把那个老廖请回来,岂不是好?事实上向我们这样的大夫。并非正途,常常是用一些诡异之药,若是对于奇症怪病,那效果来的忒快,普通的病,用我们这些法子。反而不美。”

乌老头有些吞吞吐吐。

我转身,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果然,大壮手里提着马灯,村长领头。

是的,这条蛇居然有翅膀?这蛇长了翅膀,那还叫蛇吗?

我背起背包,略略的向老村长问了几句,果然,西山就是一片乱葬岗,由来已久,附近几个村子若是老了人,都是往哪里一埋了事,今年的还有人上个坟,添个土,烧个纸什么的,年久的自然就没有人理会了,随着岁月风化,年深日久,这地方可是坟头挨着坟头,密密麻麻,阴气很重。

碍于有别人在场,牛大娘也没有说明白,但我们心中都是知道的,我取出一枚金针,对着牛大耳后玉枕穴刺了下去。

“我看看,不要着急!”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了进去。

由于浓雾弥漫,我自然是看不清楚,而且,为着担心被人发现,穿过乱葬岗后,我就借着朦胧的晨光,关掉了手电筒,这个时候,我站住脚步,心中考虑着措辞,等下如何给老村长解释?

“如果我能够医治好大牛,我也不需要大娘给什么诊金药费。”我笑道,“我有一个故友,已经过世十年,求大娘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每日以香火供奉就好。”

“我会带你出去的!”我虽然和仇十九是初识,让我抛下他,我还真不忍,除非,他已经气绝身亡。

我知道这大概是乌村的待客之道,倒也没有推辞,接过粗瓷碗,搁在一边道:“牛大娘,倒不忙,我刚吃过午饭,有件事要问你!”

“人家从肚子里面取出来的是孩子,我这个是什么?”果然,仇十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想起他在墓室入口那种诡异的行径,这个时候,我微微侧身,同时伸出脚来,轻轻一绊,那仇十九似乎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顿时就身不由己,被我绊倒,重重是摔倒在地上,于此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痛苦之极。

我大概是被吓唬得过头了,居然并不怎么害怕,反而,我还有了几分期待,想要找出那个女鬼来。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做担保,我刚才明明看到了一个人,站在甬道的尽头,举着手电筒,对着我扑了过来。

不料,那该死的仇十九,似乎是看破的我心意,居然直截了当的说道:“这年头,敢在深山里面走,可不表示就敢进入古墓看看!”

“你这朋友可真够富有的!”仇十九叹道。

“这地方的气场有古怪!”仇十九摇头道。

然后,我们就这么面面相窥——

我忙着快步走上去,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可不是?那孔明灯就这么摆在坟头上,端端正正,似乎是有人刻意摆上去的,但我却知道,这孔明灯刚才是从天而降的,这只是一种巧合。

“村长不用内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随口安慰老村长,正经中医传人,除非是那极端正统的隐世传人,否则,一旦碰到我们这一脉的鬼医传人,都是闻风败走的,没有人愿意和我们这等人多做纠缠。

“从来没有听的说,百家姓中有姓西的啊?”老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解的问道。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灶台上,灶台上用白色的石灰抹过,由于时间久了,原本的灶台上白色的石灰粉已经发黄,加上终年烟火熏烤,甚至有些发黑了,但是,药炉摆在上面,还是残留了一些黑色的炭灰。

而乌山却痛得满床乱滚,神志不清的乱叫,乌老头使劲的摁住他,也摁不住。

“先生——”老妇人脸上堆着笑意,虽然满眼急切,却有不敢冒昧。

“天知道罢了!”村长摇头道,“那红莲寺有了年代了,我很小的时候,香火还是比较旺盛的,这附近各村子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来庙里上香,后来不知道怎么着,据庙里的小沙弥说,看到半夜有女人出没……再后来,就传出闹鬼了。”

“可是去洛阳大医院,那要多少钱?”乌老头刚刚浮起的一丝希望,这个时候,又是愁容满面。

我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扣在了少年的脉搏上,不足片刻,我就变了脸色,我什么也没有说,换了乌山的另一个手,静下神来,细细把脉。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回响梦境,依然是满头冷汗,窗户外面,已经是一片晶亮,看看那日头,大概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不成,这地方实在诡异莫测,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想到这里,我匆忙把脏衣服放在石臼中洗了洗,也不管干净与否,拧干了水渍,把背包背在身上,拿着手电筒,转身就走。

棺材中,原本已经腐朽成泥的白骨,这个时候居然不翼而飞了。

我摇摇头,这等天地毒物,最后竟然就这么自相残杀而死?想来还真是让人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这两个毒物都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谁和我抢那黄金血兰了,我转身,准备把黄金血兰收起来,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呆住了。

我冷冷的道。

“西门先生,这真是一个巧合,我不知道他躲在这里……”

袁疯子急切的解释道。

我充耳不闻,手中碧绿色的细针,已经刺入了袁疯子的软麻,原本心中对他的一丝好感,早就荡然无存。

我解开背上的绳索。

把素素放了下来,我原本想要离开这里再想法子救治素素,毕竟这里算是棺椁,在棺材里面给人治病,似乎兆头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