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往里面跑――我来挡住这玩意!”

黑豹首先跳了起来,惊问道。

“这是你是意思,还是村长的意思?”

我从背包里面取出一把小刀,就要撬门,山月见了,一把把我拉开,叫道:“一个破门罢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笑?”

我这才明白,村长竟然希望我能够留下来,转念一想,顿时就明白过来,村长要去找王继仁讨要解药,要是王继仁不给,他是准备和他翻脸的,如此一来,乌村就没有了大夫。

我大惊失色,伸手扣在了乌山的脉搏上,半晌,我抬头看了看乌老头,只感觉嘴巴里面发苦,问道,“谁来过这里,动过乌山?”

那疯子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身子一晃,对着坟堆中急忙跑了过去,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动作算得上极快的,但那碧绿色的小蛇动作也不慢,扭曲着身子一个掉头,就想着我手上咬了过来。

“我带人去找!”老村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请村里几个壮年过来,等下大牛吃下药,可能会非常狂暴,我怕我一个人,按不住他,所以,请人帮个忙!”我考虑了一下子,还是说道,有人在身边,终究是有备无患的好。

“大牛这里――”我皱眉道。

“我还是躲这里吧!”仇十九道,“我这个样子。走到有人的地方去,没准被人当成了活鬼一只!”

我心中憋着一股子怒气,又是那个该死的王继仁,如果大牛没有吃过人血,事还好办,但……如今听得牛大娘这么说,这孩子吃了三年的生血,其中还曾经沾染过人血,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我原本心中一直怀疑,他可能是一具被人控制的尸体。毕竟,他身上土味太重了。就算是挖坟盗墓的,也不该有这么重的土味,现在,我却是明白过来了,这仇十九身染尸毒,那是见不得阳光的,白天必须躲在阴暗的地下。他本身又是从事挖坟的,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是躲在什么古墓中的。

想了片刻,我问道:“他可还有过别的症状?”

这玩意咋一看,全身血红的,但细细的看着,却又不像,我拿着手电筒照着,这玩意一旦离开人体,行动却是缓慢之极,趴在地上,蠕动着身子,显得笨重之极,而它所过之处,都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痕迹,那明显就是人血。

想到这里,我一只手已经扣在了棺材上,这等时候,我真是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感觉荒唐可笑——那什么黑袍鬼影,什么女鬼,什么人皮孔明灯,反正,都不在近前。

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想明白——但凡盗墓贼,挖坟盗墓,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着,就像那个仇十九,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甚至连着掩饰都没有,而这个人倒好,挖了人家的老坟,居然还弄这么一面大镜子摁上去,他想要做什么?

我也没有多想,跟着跑进去,甬道不长,也没什么转折的地方,可当我跑进甬道里面后,仇十九的影子,却离奇的失去了踪影。

“你小子门道还蛮多的!”仇十九在我背后,低声说道。

“小子怎么说话呢!”仇十九也已经出手电筒,照着那龙首身石像,细细观摩,“要叫大哥,明白不?”

我没有说话,人生之悲哀,莫过于心死,事实上我已经迷失了方向,人生与我,有何意义?救治百人,为故友求得百家香火,如果找到阳紫河车,沟通幽冥,助他羽化升仙,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又如何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就欲动手,去拿那人皮孔明灯。

我陡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我居然就这么一点出息?山中荒封,有着几只兔子,算什么稀奇事情了?而我居然被一只兔子吓到了?”

“啊?”我一愣,暗骂了自己一句,山村之人淳朴,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了,我这么想老村长,实在有些过分了。

“那药有剧毒,但却可以救乌山的命——这药和毒,就看如何用了,有时候,良药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毒药也可以救人命,事在人为!”我解释说道,“那阳紫河车乃是奇药,而且,千年难得一见,有钱都没得买。”

提到乌山,乌老头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忙着问道:“山山那孩子怎么样了?”

村长申斥道:“急什么,就这么回事了!”

“要等药彻底的冷了!”我说。

乌老头进去照顾他儿子乌山,村长似乎很是不放心我,居然也搬了一把凳子,就坐在我旁边。

大概是看着王继仁离开了,村长终于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有把握可以救乌山?”

“好了,既然这样,就让这过路的郎中瞧瞧,要真是病,不是妖孽附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这小伙子救不好,说不得,三天之内,必须把他给活埋了,否则,会给我们村子带来灾难。”村长说道。

“未曾寻觅到风水佳地罢了!”老道人摇摇头,轻轻一叹,“我那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痴了一点,罢了,你是过路的郎中,也就不要再问这些,且在这房里歇息一日,明日进去吧!”

我止住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转身,目光借着搁在旁边手电筒的光柱,落在我的脚边。

我腿上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小小的尸鳄,既然把我小腿肚上,撕咬下一块,正连着皮吞噬下去。

那大蟾蜍叫了两声,大概是看着我不理论,竟然扑到那黄金血兰开始,开始吞噬血兰的花朵……

该死的!我大惊,如果这个时候尸鳄扑上来,我焉有命在?当即也不顾水泽中泥沙遍布,翻滚着就要爬起来,偏生这个时候,仿佛是水泽中有个人,伸手死命的一把把我狠狠的懒腰抱住。

想到这里,我不禁大喜,小心的一步步向着水泽中的黄金血兰走去。

我小心的把锦帛打开,手指刚刚触动到锦帛,那锦帛就破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破洞,我不禁暗叫:“可惜!”

我愣然,这寺庙里面的僧人难道晚上睡觉都不关好门?也不怕贼?我一边想着,一边走了进去,猛一抬头,看到佛垄上供着的释迦摩尼,一脸的笑意,宝相庄严,当即在薄团上跪下,拜了三拜。

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

或者,它们老在就潜伏在水潭下面等着我?

“走开――走开――”

我一边用药铲拍打着尸鳄,一边跌跌撞撞的向着水潭对面游过去。

出路已经被封死,只有水潭对面的那个洞,也许另有一条出路也未尝可知,还有山月他们三个,现在也让我担心不已。

可我现在自身难保,那些尸鳄就如同是蚂蚁黄蜂一样,密密麻麻的把我包围着。

“噗通――”

突然,我身后水花四溅,似乎有什么东西陡然从水潭中冒了出来,我知道不该回头,但那种难掩的恐怖压抑,却让我不得不回头看过去。

而我这一回头,我就开始后悔得想要骂娘――简直和上次一样,一个头盖骨中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的尸骸,居然从水下冒了出来,半腐烂的手根本不像是人的手,已经对着我抓了过来。

我用力的挥动药铲,对着半腐烂的尸骸拍了过去,同时没命的向着对面跑过去……但是,对面的洞中,无数的尸鳄涌了出来,就这么盯着我,而对面,同样有着无数的尸鳄,加上一个半腐烂的人类尸骸。

真不明白,都死了这么久的人,为什么居然死而不化?

成了这样不人不鬼,又不像僵尸的怪物?

当然,这明显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我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脱困?

我该怎么办?

我一点也不想,就这么喂了尸鳄,被死成碎片,而最后尸体还变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