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赶快陪笑欠身子,遇到一个人肯说话能打听真姐儿,阿碧不肯放她走,也把话说得很快:“多谢妹妹教我,这猫儿跑来,我不追吧,表姐要怪我;我追过来时,也担心冲撞到王爷和沈姑娘呢。听妹妹说这附近就是王爷书房,我这就吓得不轻。”

出来时是午后,施姨娘住得不远,门口问过她在午睡,陈姨娘先外面转转。王府里园子好,就是远些,陈姨娘只是附近走走,也是绿林红花草地青,可以散闷的地方。

赵赦笑笑:“既撵我,我坐会儿就走。”对着真姐儿微红着的面庞道:“何必拘着,不是答应你由着她们出去?”赵赦故意地道:“想是有人服侍上不尽心?你只管来对我说。”真姐儿觉得温暖,抿着嘴儿笑道:“表哥时常来看我,谁敢不尽心。就是觉得天热,为我想着才接来,她们不陪我,我不乐意了呢。”

丫头们在两边高打灯笼,照见虎将军伸了个懒腰,“喵喵”对着真姐儿叫上几声,用身子在她裙边蹭着。真姐儿被逗笑,赵赦也一笑:“这猫有趣,缠着你呢。”真姐儿伏身再抱在手里:“我抱着吧,一会儿就到了。”抱猫的丫头过来接,真姐儿也不肯给她:“虎将军要我呢。”

玉盈又多心一下,就是玉香也有些心思。姐姐又摆谱了,她是嫡长女,我们是姨娘生的。转而玉盈又喜欢上了,说明姐姐今天请我们是正式的,姨娘们才不能坐下。

面前上来一壶热酒,陈姨娘接过本来应该给丫头们,她手拎着上来对真姐儿含笑:“新换的热酒,姐姐们换干净杯子来,我敬姑娘一杯儿酒。”施姨娘和水姨娘都一愣,随即含笑只看着,这位不知道自己几分重,就上去敬酒了。

珍珠也来添油加醋告诉海棠:“你没有看到那两个小蹄子,大样的很呢。”还有一句话珍珠没有说,红笺绿管看起来象是丫头中奴才,而四个姨娘们今天,明摆着是主子中间的下人。海棠咬牙道:“要是我,就给她一句听听。这一定是她带来的丫头了,不想敢这么没规矩!”海棠整个儿说个反话而不自知。

等姨娘们出去,三个人盈盈起身,来拜谢真姐儿:“多谢大姐帮着给赏钱。”真姐儿只是笑让她们坐下。多谢我?真是笑话。

吕湘波是被母亲喊着来请安,来时看到回去的一部分士兵,看到两位将军品阶不低。自居为名门之后的吕湘波,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吕湘波,觉得这样的威风,真姐儿不配。送上贴子在楼下等,她更不喜欢。心里正在骂真姐儿不知道如何歪缠,求得王爷这样对她。就看到赵如下来:“请。”

吕湘波涨红了脸,谁会对这样的人相投,急切之间居然反驳不出来。真姐儿看她这样,更是明白她请的什么客。想必是请来一堆姑娘小姐,让玉香把今天的话再说一遍。玉香谈兴正高,也道:“大姐,我和吕家姐姐真是投缘,我喜欢的,她也喜欢。做客不能去,哪天你闲了,请她进来坐坐吧。”吕湘波又一次红了脸,心中恼怒得不行,你还真的认为和我投缘了。

陪着走到中午,在一处水榭上摆下午饭来吃。对面荷叶新绿,中有粉白的荷花苞,洋洋洒洒似不到头。闻着这荷花香,如兰突然心中一动,对着真姐儿看一眼。她今天又是一件新衣服。自从来看她,她一天还要换上几身,竟没有一件是重复的。头上又换了珠凤,项下是一个黄澄澄的金项圈。如兰再想起昨天王爷的话,掂了一枚果子在手中微微失神。不就是乖巧,真姐儿素来乖巧,所以王爷才这么对她。

赵如听过也愣了,站在一片绿油油浓荫明白过来,对着红笺也不客气:“那你当然就应该拦下来,对着她们说不行。”红笺笑了起来:“姑娘都给她们说改天,她们还立逼着今天就回王爷。我要是说不好,不是把姑娘也驳回了。这件现成的好事儿,我让你做了,王爷回来知道了,只赏你一个人不好吗?”不笑:“是呀,你不敢拦姑娘的面子,就把我挤兑出来。”红笺哼一声:“你说不是更好些。”转身道:“我还要侍候去,提防她们别又教了什么。”这就扬长而去。赵如对着她穿花分柳的袅娜身影在后面道:“你就厉害吧。”说过,也转身回书房去。

换了韦婉如活泼,偶然也能带出来一句半句,不过千金小姐说出来的失言话,和小商人之女口没遮拦的话,赵赦应该会偏颇地看待。真姐儿轻摇着扇子,只是含笑:“我们出去必不会这样,你们在外面也注意行止,该玩的去玩,不该玩的不去看。”这话一说出口,真姐儿愣了一下,活脱脱是赵赦的口气。真姐儿看玉盈玉香和如兰,就象赵赦看真姐儿,一样是觉得小而不懂,样样要教。这一不注意,就把赵赦的话风学了个十成十。

门上人再陪笑:“有,老爷不在家,铺子上是张管事的在管着,家里的事情是二姨娘在管。”从人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个男人难道去和姨娘说话不成?他是跟久赵赦的人,以前来过沈家一次,却不是吉祥如意那四个人之中。一瞬间想过就笑一笑道:“王爷有信有礼物给沈老爷,姑娘有礼物给家里姑娘们,您看我和哪位说话才是?”他把这个难题抛给门上人,门上人也愣了,他也反应不慢:“您老几位请客厅上坐着喝茶,我进去回话。”把这几个人让到客厅上去,门上人拔腿往二姨娘房中来,把话备细说了一遍。

三个小姑娘在车里晒自己带的钱,这是路上互相想问又都没有说的。钱袋子都是随身在身上,三只小手各拿出来倒在手心里。如兰惊叹道:“你们都各有三两银子呢?”玉盈玉香骄傲点头:“姨娘只肯给一两银子,是我们说姐姐送来的东西就有上百两,给我们少了可不象。”说过看如兰的钱,玉盈玉香也惊奇:“你也有一两半银子?这小的是半两吧?”簪子,母亲让人拿去看过,说是十足赤金,一个有三分重,一个有快四分了呢,还有衣服等物,总值几十两吧。

竹榻上青玉案,却不能不看了。丫头们献茶毕,真姐儿问过家里人好。如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是真的吗?”真姐儿嫣然:“是真的。”这么大一块青玉做小桌子,在真姐儿看来,一直觉得可惜了的;又看到赵赦房中并没有用,真姐儿又觉得应当珍惜。

真姐儿莞尔,花开还有救。真姐儿让花开起来,带着她后院子里去。房外遇到丫头们打水来,真姐儿吩咐道:“先放着,我看过花来洗。花开跟着我就行,你们不用跟得紧。”带上花开到后院子去。不出院门,丫头们只多一双眼睛看着,就不贴身跟着,只跟到廊上看着这主仆二人到花架子下面去。

真姐儿还不想见,华姑娘来又要问表哥,邹姑娘倒是见见无妨。她迟疑着,绿管忙进言:“明儿见也使得。”真姐儿对绿管感激地一笑:“就是这样。”

正好,也还是想过才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才会思念父亲。”真姐儿一动不动,在心里嘿嘿笑,正好也知会父亲一声,表哥他,不打算就送我去京里。可是真姐儿想去京里,在这里雅园好景,却拘得不行。她借着表示孝顺,好知会沈吉安自己还在这里没有动一步儿。

不管是从防暗杀,还是为治家,赵赦都不喜欢家里下人们打探。别人并不敢,只有沈家来的这些人目前还没有见识到赵赦的子。今天训过真姐儿,再发作她的贴身丫头,只怕要哭一夜了。赵赦想过,头也不回穿过花林而去。

“嗯,”真姐儿哽咽说过,眼泪更是忍不住滑落:“我不敢说,怕表哥说我。又不知道韦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表哥你很凶。”赵赦叹息地笑一声:“傻孩子,原来你是这样想。”真姐儿愣愣仰起泪颜:“表哥以为,我在想什么?”

真姐儿心中只浮现出一句话,那是赵赦对她说过的:“不许顶嘴。”今天的花开才是顶嘴,看她面上一片赤诚,可见中毒还不深。真姐儿轻摇团扇,怎生让她明白过来才好。明白过来还是好主仆,不明白过来以后有什么,真姐儿怕自己也保不住她。

看过前一章,觉得尚可;再翻下一页,真姐儿变了脸色,面上象火烧一样。这样的书也往这里传?让人知道还以为自己喜欢看。真姐儿把书悄悄塞到枕头下面去,我就馋书看,也不看这样的。

新的一场战场这就拉开了

一个闲自在的人,其实心中着实地恼火。再想一回真姐儿有没有惊到?这孩子倒也聪明,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

真姐儿明白这一点,但是她是个女人,她也不能理解。就象她不愿意到王府一样,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古代制度,她是不得不来的。

赵赦听得很是舒服,他愿意百般娇惯

吕湘波眼睛发亮,对真姐儿道:“最近的时文,要是雅致的,三叔看过我也得看看,还记得一句吟夏的诗句,”念出来给真姐儿听,真姐儿暗笑,我古文诗词并没好到这样地步,劳你对牛弹琴一次。不过嘴里是夸赞:“好。”才女都说好,特特地念出来,真姐儿也不介意捧上一个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