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一出了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平阳侯才道:“你把她刺杀失败后的事,再仔细地说一遍。”

“不劳先生操心。”她冷冷地瞪视着他,与他视线一对,忙将脸别开,“你怎么知道珍儿身上毒?”

她与他的实力悬殊太大,大得她与他无法对峙。

燕国与辽国结盟,两国第一次结盟,双方都很重视,派去的使者都是朝中极有地位的人。

十一象吃进一只苍蝇,如果不是必须呆在这儿听他指令,早脚底抹滑地有多远跑多远。

夜望着远处,正为小十七拍尘土的少女,微微一笑,在泥塘滚过的两个人,身上早脏得不成样子,再在地上滚一回,又能脏得去哪里?

她不以为然,小十七却有些听不过去,正要开口,紫云斜了他一眼,压下他的话,道:“我们在二门所受的训练,讲究是团队合作,这次考核,又并没有说明不许协助共同完成,所以我们这么做,算不上违反规距。”

大巫师阴霉的三角眼,蓦地一亮,“你可认得楚国公的夫人-月夫人?”

大巫师终于按捺不住,冷哼了一声。

秋桃面对她躺着,笑得如春风拂柳,让人生出含情脉脉得错觉,“我们是一起进来的,本该比别人亲近,等你进了三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所以换了床位,挨得近,可以多些机会说说话,亲近亲近。”

小十七看着被夜小心放到床上的十一。

他这么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有何话说。”

“妇人不敢欺骗陛下。”月娘递上写着药物名称的方子,“妇人随家祖研究香料,对一些与混入香料的药物,也有些研究,下面的药方,可以解去这味香料产生的血脉闭塞之症。”

然她这一退,后背已经贴了身后墙壁,再没地方可退,眼见要被粗大的蛇身卷上,突然门‘眶’地一声响,由外打开,接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向蛇皇直撞而来。

不知情的丹红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但渐渐冷静后,认定清不是这样的人,回头寻到清,想问个明白。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惨白着脸道:“女皇陛下,下奴见金钗用这巾子包过一个香料包,不知这巾子跟蛇皇大人……有什么关系。”

“稀罕么?”小十七眼里的怒意渐渐化成无奈,看着她笑嘻嘻的脸庞吹弹即破,真想狠狠地咬上一口,来解心头火气。

他发誓,以后看见漂亮的东西,都要躲远点,省得被摸了脑瓜子,还不知怎么回事。

“暂时只得两个丫头。”锦娘偷看镜中脸色。

十一呼吸一紧,紧握匕首,护在身前,如果走不了,那就说什么也要拼一拼。

锦娘的视线一一扫过死奴,很享受死奴们脸上得恐惧神色,但当看到面无表情的小十七和十一时,脸色微微一沉,暗骂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戌时准时发放解药,如果不能在戌时前回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女子倒抽了口冷气,“那人真是倒霉至极,摊上你这么大的仇恨。”

十一摊了摊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也不好那口。”

无论她再怎么优秀,他也只能放弃她。

熟睡的十一没有想到,在往后的日子里很快发现,她低估了这里的人的脸皮,男女寻欢之事在这里见怪不怪,也无人干涉。

十一刚刚在外头学会防范人心,只过了一个门槛,却要求互助,反差实在太大。

十一明知红门里未必就比这外头干净,但实在不愿在这里再多呆一会儿,走到门边,见少女站着不动,出于礼貌地问,“你不进?”

“一刀结果了你,可以少遭些罪。亜璺砚卿”

费尽了浑身解数,才算将第三头狼宰杀掉,在恶狼倒下的瞬间,她也脱力跌倒在狼尸旁,两眼昏花,望着昏暗的天花板,一丝绝望的苦笑在嘴边浮现,静静地等着,“一号房,四轮。”的口令响起。

但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前提是必须先活下来。

倦着单薄瘦小的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很快后背就紧抵了身后的冰冷石壁,无处可退,恐惧瞬间放到最大,抖着纤细的手臂,抱住屈起的膝盖,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

大巫师指了指平安,“至于她……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外来的小姑娘只有两条路可走。”

而清潭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正赤身搂着一条赤青巨蟒嬉耍。

那人淡淡道:“凡间甚是无趣,想换个地方。”

小十七实在烦不甚烦,就想出了一个损招,算准时间,在枕头下面塞了块蜂蜜。

那姑娘在床上躺得久了,自然有些困乏,正昏昏欲睡,虎头将军来了,为了寻到枕头下面的那块蜂蜜,枕上枕下的一顿好找,那姑娘不能幸免地被舔了满脸口水。

姑娘杀猪一般逃开,吐了一个月,再不敢来寻小十七。

事后,小十七虽然把枕头被褥尽数换过,那张床仍臭了半个月,害得十一也跟着他恶心了半个月。

小十七心口一堵,麦色的脸庞微微发白,手握着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该走了。”

十一暗暗偷笑,对付这个无赖,刀来锅挡,谁怕谁?

“这地方要怎么过?”

小十七心里正有些不爽,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

十一胸口一哽,“你爹不是来过?”

小十七摇晃着起身,“那你问我爹去。”

十一有来气,这时候是堵气的时候吗?“你爹没跟你说吗?”

小十七脸上笑意尽失,说话也没了好口气,“没来得及说,就死了,你想问,去下头问去。”

十一听他说起父亲时,神情并没有难过之色,完全没想到这一层,轻咬了唇,拉了他的手,“对不起啊。”

小十七的视线落在被她拉住的手上,自嘲一笑,“谁不会死?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有什么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