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冷哼了一声,示意人起了门栅,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往里望去,里头果然是一个不认得姑娘,并非十一。

十一心猛地一沉,那丫头与她无怨无仇,竟铁了心拿她来喂蛇,当真是心如蛇蝎。

清是当时能力最强的死士,而丹红和夜是这些年来,最被看好的两个死奴。

十一看着熊熊燃起的火,也白了脸,偷偷看向小十七。

这些人,谁值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搭救?

小十七向后躲开,仍不知死活地道:“看吧,被我说中了。”

与蛇皇床笫上固然快活,但它终究只是条无知无觉的蛇,哪能知她的冷暖。

十一紧绷着小脸,不管他说的这些是不是鬼话,但她和母亲的处境却是拜他所赐,不想杀他是假的。

将一个药**抛给副官。

蛇侯晃着酒杯,看着酒液轻漾,仿佛已经看到那个人发狂的脸孔,男人最怕的,不是没本事,而是怕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他那方面不行。

问完,彼此都觉得好笑。

十一脸色惨变,尖叫一声,捂着耳朵蹲下身去,缩成一团。

十一目瞪口呆,小十七委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着个美香玉,也能下得了脚,也不怕把美人踢坏了。

十一接下红牌,回笑道:“谢谢。”

十二的死终是与她有关。

小册子上虽然只得几式,但每一个招式都是从许多招里简化而来的精髓,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习。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有刚才的狗屎运,但毕竟杀死了一头狼,信心大增,没有刚才害怕,屏着呼吸缩身暗处。

这种赤青巨蟒是由多种毒蛇反复杂交而生,更是蛇中之王,极毒,由它们毒液控制着的领域,都漫布着无色无味的毒,只要呼吸就会中毒。

这地方,已经不能单单地用‘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在外经商的人,不乏有手脚上的好手,月娘这么说,也说的过去。

见母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平安意会,点了点头。

一时间,黄泉路上寥寂无声。

锦娘和夜、丹红是一批的死奴,她第一眼看见夜,一缕情丝就绕在了他身上,再不能自拨。^非常文学^課外書

但夜和丹红是上头指定的搭档,无论长相还是功夫,丹红都远胜于她,她所有的光彩全被丹红盖去。

他无论是因为训练,还是因为其他,与丹红形影不离。

她自愧形惭,怕被他看不起,只敢远远地偷偷看他。

哪知,他们的形影不离,居然是为了掩饰丹红和清的恋情。

但无论再怎么掩饰,丹红与清的事,仍被陛下发现。

丹红由生死门的公主沦为任人发泄兽欲的**。

夜为了给丹红脱去**的身份,杀死当时最得女皇宠爱的死士,带她逃离合欢林,最终伤重被擒,受尽酷刑,险些丧命,后来答应签下生死血契,永不背叛越国,才保得他和丹红性命,重回生死门。

因为丹红的事,锦娘对夜有再多的情,也不敢有所表示,只能深藏在心里。

甚至害怕被任何人知晓。

夜固然是冷性子的人,但认识锦娘已有好些年,她对他有情,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不愿理会。

见她如此,想到死去的那些人,又想到如今的丹红,终是暗叹了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但以后,我不想再看到。”

说完毅然转身。

锦娘追上前,“夜,十一她会害了你的……”

“无需你操心。”夜顿了顿,不再停留,转眼间便出了小院。

锦娘疲软地靠向身边树杆,痴痴地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院门。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看不懂他。

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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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闪电如银蛇,狂舞着撕裂漆黑的夜空,雷声滚滚,大雨象塌了天一样,铺天盖地地砸在十一身上。

十一强忍着对雷电的恐惧,微躬着身子,任暴雨砸在身上,全身透湿,唇色发白,冷得瑟瑟发抖,却不理不顾,只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一动不动,仿佛要这样跪到天荒地老。

又一个霹雳划过,透过窗格雕花,将小屋照亮。

雷声震耳欲聋,静立在‘慎’字前的夜,侧脸看向窗外电光,电光中隐约能看见密雨中跪着的娇小身影。

他薄唇紧抿,慢慢垂下眼睑。

十一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身上冷得不能再冷,头也是迷糊昏沉得厉害,眼前的木门更是模糊不清。

一阵急促地踏水声,由远渐近。

十一迷糊的思绪渐渐归拢,咬了咬牙,缓缓扭头看去。

院门口,小十七顶着大雨,冲进小院,一把扯住冷雨中摇摇欲倒的十一,“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隔着漫天的雨瀑,彼此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她却能感觉到对方愤怒焦急的视线。

十一默默无语,她也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或许跪到死。

小十七又用力拉了一把,没能将她拉拽起来,喝道:“起来。”

十一将小十七的手慢慢抹了下去,两眼仍只看前方木门,“夜不收回命令,我不会起来,你走吧。”

身体早已经冷透,但心却渐渐泛起暖意,这样的冷雨天,他能来,这份心意,已经足够。

小十七见她不动,怒道:“横竖过红门靠的是自己,在谁手下不是训练?何必这么求他?”他一直崇拜夜,但这一次,却觉得夜冷血得过了头。

十一苦笑,如果仅为了过红门,确实在谁手下都是一样,但她要的是尊严,在这里只有夜会给他尊严。

夜即便是发现了她的弱点,也没因此嫌弃她,对她反而越加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