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七扬声又是一笑,单手拽着死鳄走开,在这里能生存下来的人,谁不比野兽更为凶残?

十二瞪着她,艰难道:“我……不……相……信,不……信……”头一偏,停止呼吸。

从刚才下奴在里间打水清洗地方,可以判断里间是供人洗漱之用。

十一忙收敛心神,飞快地滚向一侧险险避开咽喉处致命的一口。

得知今天进红门的少年被称为小十七。

这样一来,她一定会恨他入骨。

榻上女子眸子一亮,坐直身,和大巫师对看了一眼。

男子的手即时失去知觉,再使不上力气,柔滑的小手在掌中滑下。

小阎王带着地府大小官员,匆匆赶来,跪了一地。

小十七把手中布巾丢在一边,直接踏上‖床,高高站在床上。

没如十一所想的将美人抱进怀里,一阵温存,而是完全不加思考地一脚将媚态万千的美人踹下了床,四周嘘声一片,美人在床下发出一声痛哼,然后以闪电的速度爬起,手捂着半露的胸脯,含怨逃走。

好象小十七踢下床的,只是一件脏衣服,他跟没事一样,抖了抖被子,滑躺下去,眼角余光见十一眼怔怔地瞅着他,拉下脸,没好气地道:“如果不困,出去绕着潭子跑一百圈。”她那单薄样,风大点,都能吹走,他还能指望,她不拖他后腿?

十一目瞪口呆,小十七委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着个美香玉,也能下得了脚,也不怕把美人踢坏了。

打了个冷颤,赶紧钻进被窝,背对他躺下,以后被离这家伙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远得见了他的背影就躲开。

小十七死死瞪着十一的后脑勺,莫名地一阵烦燥。

过了一会,竟听见十一的呼吸变得平稳,怔了,这丫头然就睡着了?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着恼,恨不得一脚将她踹醒,凭什么给他添了这么大的堵,她却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大觉?

她睡得越香甜,他心里越不痛快,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十一动弹,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覀呡弇甠

熟睡的十一没有想到,在往后的日子里很快发现,她低估了这里的人的脸皮,男女寻欢之事在这里见怪不怪,也无人干涉。

横竖有人愿做,就有人乐得看免费表演,前提是不影响第二天的配合训练,否则会引起公怒,后果是造事者被愤怒的人群丢下鳄鱼潭。

因此,男女寻欢当众表演固然有,不过没有谁敢大着胆子强迫谁。

想爬上小十七的床的女人,更是大有人在,隔三岔五就有女人在他的床上候着,结果都是连他的手指头都没碰到,就被他一脚踹下床而告终。

十一得出结论,小十七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胆,起码不喜欢当众表演。

所以说上‖她的事,不过是占占嘴上便宜,当不得真。

二门里的院落虽小,但出了侧门,却有硕大的一片山林,死奴们平日就在这山林里学习练功。

各个训教官管辖的范围规划得很严格,没得到特殊批准,绝不能越界进入其他训教官的领地。

偷窥之事,更是绝对不允许,一旦被发现,当场处死。

夜的训练场在山林最深处,地势也最为险恶。

或许,跟他的名字有关,他的训练总是安排在夜间,他的解释是,夜晚才是最锻炼人的时候。

小十七已经跟了夜一些日子,夜专门为他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案。

那套方案照十一看来,简直就是魔鬼训练,不把人折腾死不罢休的那种。

小十七平时吊儿郎当,对这套变态方案却没有半点异议,训练时也从不叫一声苦,咬牙硬撑,常常在眼看要撑不住的时候,却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每次挺过来,他就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对小十七的表现,夜从来不加以评价,脸上总是淡淡冷冷,但十一能感觉到,他对小十七非常的满意,也十分放心。

或许正因为这样,夜才把她跟小十七绑成一堆,并不是想让小十七帮她完成任务,进入下一道红门,而是想她以小十七为榜样,尽快适应他的变态训练。

为了不影响小十七的训练,她被夜带到更深的山林中。

虽然她以前学过些手脚功夫,根底不错,但她这点皮毛,根本入不了夜的眼,一切都得他从头教起。

夜不苟言笑,训练她时,比平时所见更为苛刻严厉,甚至可以用不尽人情来形容。

十一到这里来,不是单纯的学习,而是求生,所以无论夜再怎么苛刻,有时甚至是刁难,也都如小十七一样,咬牙强忍,绝不示弱。

夜层出不穷,近乎残忍的训练强度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越来越变态难以应付,每天都能榨干她和小十七最后一丝力气,回到黑门,连斗嘴的力气都没有。

她没能象小十七一样,得到一柄软剑,而是一条三丈长的雪白纱绫,纱绫在月光下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光华。

纱绫尽头系着一双玲珑可爱的小金铃铛,舞动纱棱,铃铛就会发出悦耳的轻脆铃声,但这看似可爱的小金铃锋利的边缘足以将牛皮割穿,割破人的喉咙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东西,十一是非常喜欢的,特别是纱绫轻拭过肌肤,微微的凉,酥酥地痒,就象有生命的东西缠绕在她的臂间,令她爱不释手。

但她不能想象,象夜这样牛高马大的男人,舞动这条轻纱是什么样子,大眼忽闪,笑脸如花,雀跃地等着夜亲自示范。

这时的她,才表现出与她年纪相称的天真活泼。

夜冷看了她一会儿,这看似柔弱的丫头,当真如野草一般适于生存,不知这对她而言,是福,还是祸,毕竟在这地方,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

十一努力堆了一脸的笑,讨好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

虽然她不认为手中纱绫比小十七的软剑容易杀死鳄鱼,但对夜舞纱带的样子,却更渴望看见。

夜冷清的英俊面庞,没有任何表情,“现在。”

十一激动地想扑上前,吊上他的脖子,对他说,“你太贴心了。”她当然只有贼心,没贼胆,绝对不敢去吊夜的脖子。

夜从怀里抽出一本武学册,丢了给她,“以后,每天抽两个时辰练习,一个月后,我会检查你练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