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冷开口,“知错了吗?”

回头见锦娘站在身后不远处,眉头一展,恢复平时的冷漠,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而去。

十一被饿狼按住,动弹不得,肩膀被狼爪撕裂,撕心裂肺得痛,尖利的狼牙再次向她颈间咬合。

进了训练场的人除了成为死士,就是死,所以在这里,没有人会管你说什么。

仿佛能想象到她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榻上女子‘咦’了一声,凝视重新审视向平安瘦弱单薄的身子。

男子看着残留在手掌中的指环,以及转眼间变得乌黑的手掌,手掌一握,缓缓闭上眼,掩去眼底难辩的复杂神色。

这么想,虽然没心没肺,但也只能这么凑合着。

从鳄鱼口中夺回红牌的姑娘,同样将十一岁才的身手看在眼里,暗暗惊叹,怪不得能让小十七出手相试,果然不简单。

手指一弹,将红牌抛向十一,“小十七喜欢捉弄人,没有恶意,别怪他。”

十一接下红牌,回笑道:“谢谢。”

姑娘睨了眼站在十一身后的姑娘,又道:“这里和前面有点不同。”

十一还没答话,身旁少女已经抢先问道:“有什么不同?”她刚才巴巴的赶着叫小十七,这会儿却连人家称呼都不问一问。

显然并没把这个不知名的姑娘,看在眼中。

姑娘不以为然,和气道:“外头人多狼少,为着争抢狼头,不择手段,哪怕不惜杀死其他死奴,夺取战果。

但这里不行,这里想要保住性命,并且完成任务,就得和大伙同心协力,绝不能有异心。”

十一刚刚在外头学会防范人心,只过了一个门槛,却要求互助,反差实在太大。

眼角瞟过身旁腥红的潭水,对姑娘的话,也能理解。

外面的狼分散在各处,人又多,不必担心狼成群结队的来,加上狼皮柔软,只要够敏捷,够强悍就能从各部位刺伤饿狼,可以用各种方法让它死掉。

鳄鱼的皮极其坚硬,寻常刀刃根本伤不了它,但如果身手好,掌握它的弱点,也能宰杀,就象刚才小十七反手间就能杀死一头强壮的鳄鱼。

但如果是一潭的鳄鱼同时向你张开血盆大口,只有逃,逃不掉,只能死。『首发』

所以在这个地方,想活着,并且完成任务,就得联合作战,用策略杀死所有鳄鱼。

如果说外头训练,让一个人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那么这里就是培养死士的团队合作精神。

姑娘见十一仅一愕之后,就换成了了然的神情,而另一位却仍一脸迷茫,显然对她的话并不多相信。

不过刚从外头进来的人,不轻易相信人是正常反应,反而十一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

伸出手,“欢迎你们加入。”

十一坦坦然地伸手与她一握,而另一位却犹豫着,直到见十一手掌没有任何变化,才抬起手来。

这一对比,姑娘越加觉得小十七看人的眼光非同寻常,“跟我来吧,教官应该快到了。”

能进入二门的死奴,都是有极好根基的人,在这里会分得专门的训教官教导,这才算是开始了正式的学习和训练。

十一已经被指定了夜,无需再安排其他训教官,和她一起进门的少女却安排在了锦娘手下。

鳄鱼门由锦娘负责,锦娘从十一手中接过红牌,眉头让人无法察觉地微微一蹙,转开脸,巡视了一眼场中二十余张年轻的面庞,“往年不成为死士,不能离开这里,但上头决定,今年的训练会有所不同。你们不光要在这里训练,还要在外头以执行任务来提高你们的能力,过几天你们就将外出执行第一个任务,完不成任务者死……”

在这个地方,最低贱的就是性命,完不成任务死和死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对在这屠宰场一样的训练场上,滚打了几个月的死奴来说,有短暂的机会重见外头的天日,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死奴们为了得到更多的机会出去,一定会拼命完成任务,为了能完成任务,平时的训练也会更加卖命。

十一觉得想出这个主意的,非常会揣摩人心,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是非常可怕。

有这样的一个人藏在暗处,她想带母亲逃出去的难度也就更大。

锦娘很满意死奴们表露出来的雀跃神色,接着道:“在这里没有必要要名字,但出去不同,必须得有名字,你们现在开始,可以用回以前的名字。”

帮十一夺回红牌的姑娘叫紫云,而和十一一起进来的少女叫秋桃。

小十七说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懒得再改。

十一已经失去记忆,过去的名字,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不记得的过去,另外她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不想自己真实的名字冠上冷血杀手的名号,所以仍叫十一。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锦娘并不在意,只叫人将各人的名字记录下来。

做完这些,锦娘示意大伙散去。

照着以往的规定,点完名,就各自去自己的训教官处接受教导。

十一在一门里,极少能见到夜,基本上都是从兽房出来后,在营帐里自行练习夜留下小册子。

这会儿同样不知该去哪里找夜,寻思着是不是该去外间营帐。

正踌躇不定,见小十七走向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咬了咬唇,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

既然他也是归夜管着,不管能不能见着夜,跟着他,总强过自己瞎闯。

在分派训教官时,小十七听说她由夜亲自教导,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欢悦,以后的日子会更加有趣。

回头,见她慢悠悠地吊在身后,不肯靠近,简直当他是豺狼野豹,不由又起了捉弄之心,挑了挑眉稍,戏笑道:“你跟着我,不怕我把你‖上‖了?”虽然十一看上去年纪还小,但在这个淫邪的国度,怎么能不知道男女之事?

十一翻了翻眼皮,他除非有夜的本事,否则别指望对她用得了强,就算他杀鳄鱼利索,她照样能在他身上捅出七八个窟窿,施施然道:“二十天前,有一个训教官被夜变成了太监,那东西从裤管里掉出来,就掉在我脚边。”

屋里传出夜冷清清的一声咳。

小十七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睨了眼自己下身,快步上前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