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是一两下功夫就能学会的,特别是对于像周晓斌这样的初学者来说。于是乎,其他人都下刀如有神的时候,周晓斌别扭的不行。麦子没割多少,人却累得半死,脸上还多了好几条被麦叶划出的红痕,传来阵阵灼痛。

以前五六十年代一切以粮食为纲,每年的麦收大会战可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性运动,工副业、服务行业全部停产,大家在各自单位的组织下全部奔赴郊区或者农村帮助农民兄弟抢收粮食。后来爆后,整个国家秩序一片混乱,大家都忙着搞政治运动,这种全民大会战的热度才降下来。现在虽然结束了,但混乱的秩序还没有真正扭转过来。有人说最大的害处就是把最富有战斗力最富有向心力的工农阶级的心给搞散了。

第一天因为大多数都是预赛,竞争的并不激烈,进入第二天,整个五四操场的气氛就瞬间升温了,各个角落的呐喊加油声此起彼伏。广播站不断播报各个决出名次的项目的获奖者名字还有各个专业自己编写选送的战地通讯。

“你这个说的倒也对,我也觉得吧,写小说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们班高手太多,最主要的是我人生经历没他们丰富啊,哪像他们不是上山下乡就是进工厂的,只要把自己的生活改头换面包装一下就是一篇小说!”梁左和苏牧都是难得的应届生。

很快老领导的批示就下来了,“虽然观点比较尖锐,但不失为一篇一针见血的好文章,建议修改后在内参上!”内参顾名思义就是内部参考,是我党专门印出来给领导同志看得一种内部文献。在内参上和在在报纸上可有讲究,内参是给领导们看得,这篇文章虽然观点十分尖锐,但当领导的哪一个不是风风雨雨过来的,看问题比普通群众要深刻的多,即使引起争议也比较容易控制。在报纸上就不同了,万一引导不好,像这种观点尖锐的文章很容易酿成一次严重的政治事件。

这时有些开始懂事的我不禁后怕,为什么我想要的都是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难道我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我开始反思,结果我现我心中依旧是装着的,依旧是热爱、热爱社会主义的,这让我庆幸不已!

二八酱其实就是芝麻酱,因为是用两分花生,八分芝麻做成的,所以老北京也叫他二八酱。先把面放在沸水里煮熟,再捞出来,拌上一些芝麻酱,就是一碗香喷喷的麻酱面了。要说这二八酱可是个精贵的东西,每次去副食店打二八酱都要带上本儿,也就是副食本,每人每月只准买二两,副食本上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要是你家这个月已经把配额用光了,营业员就会说一句:“下个月再买吧!”

周晓斌心中不由的一痛,这就是中国的农民,最勤劳、最朴实的一群人,身份却是那么卑微,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在田间劳作到头来却还养活不了自己一家人,难得进城走一探亲戚,却不得不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题目也取得好,呼应了结尾,强化了主体!”对方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这才意味深长的评论道,“认识一下,我叫吴立行,早晨文学社的副社长,系文学专业的!我们正在主编第一期的《早晨》杂志,我觉得你这诗挺不错的!”

说起郭学军的名字,还真是一段十分精彩的悲喜剧。郭学军的爸爸取名字很有政治头脑,他给大儿子取名郭学思,寓意学习马克思;给老二取名郭学宁,寓意学习列宁,给老三也就是郭学军取名郭学林寓意学习斯大林,给小儿子取名郭学东,寓意学习。其他三个兄弟的名字都挺好的,就郭学林出问题了。中苏关系在度过了蜜月期后因为对许多问题的看法产生了分歧而迅降至冰点,党内对斯大林在苏联搞个人崇拜似的独裁很有意见,后来更是生了珍宝岛事件,两国一下子进入了敌对关系。

今年届研究生入学考试科目包括英语、政治、基础课和专业课,全部由各个招生单位自主命题,所以各个学校的试卷难易程度并不一样。当然外语对现在的中国人来说就是再简单也简单不到哪里去。其实周晓斌他们参加的去年高考也是有英语这一门课的,不过那时候国家对英语成绩并不作要求,只作为各个学校录取时的一个参考,大部分学生根本就没去考。周晓斌倒是去考了,不过后来下来的成绩单上没有英语成绩,也就不清楚自己到底考了多少分,据他自己估计不会低于九十五分,因为那张试卷在他看来难度很低。

周晓斌能跟她学习日语也是贺家华教授向自己妻子推荐的结果,毕竟刘老师教的是大学物理,教周晓斌日语完全是她额外抽出时间来的私下授课。周晓斌觉得老师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群体,特别是现在的这些老师,不久前他们还被人骂为“臭老九”,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摘掉帽子,但他们依旧无怨无悔,满腹热情的投身到为国家培养急需人才的工作中去。

“呵呵?一时没想好,我先考虑一下!”蔡建波说完又吃了一大口饭,看得其他人很无语。其实他还是比较好商量的,不然的话每次和黄妙丽斗嘴也不会败多胜少。

周晓斌躺在床上乱想,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忧国忧民,大家正在逐个回忆那些美妙的进球,长时间没听到周晓斌开腔,王洪军问了句:“对了,晓斌!今天忘了问你了,你回去有没有给哥们带什么好东西啊!”

“那您老还是先平静一下,别现在把漏点都提前释放了,到场上却打不起精神,那我们可亏大了。你可是我们的主力前锋哪,你挥不好我们搞不好就要输球了!”周晓斌一边换衣服,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看到一场极可能破坏家庭和睦的风波一下子弥消得无影无踪,周晓斌也不得不佩服妈妈的决断,她的确配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要知道房子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她能在一瞬间就作出决定的确很不容易,更难得的是这个决定在现在的所有人看来都是付出了巨大牺牲的。

“爸,我倒是也想,可惜咋们家条件不允许啊!你说我份电报回来吗太劳师动众了,想写封信回来吗又太慢了,倒是想打个电话回来,可惜我们家和街坊四邻都没装电话啊,胡同口李大叔家那公用电话的号码又忘了。对了,爸!您好歹也是个处长了,够不够级别给家里安部电话啊,您说后半夜要是有什么紧急的公务领导也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您说是不是?要不明天上班您给组织打份申请报告,只要能批下来,咱们爷爷好歹也是邮电部的司级干部,我去跟他说,保证让我们家这个月就装上电话!”周晓斌笑嘻嘻地说道。

“小周同学,你这该不会是人肉包子吧,也忒贵了!”郑佳蓉先笑着说道。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洪军的已经被转手了多少次,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也说不上落到了哪位仁兄手里,反正借出去之后就没还回来过,他就是想加点条件也没办法。

宣传委员叫做蔡建波,是周晓斌他们隔壁2o1寝室的,以前在工厂里担任宣传员,有四年党龄。纪律委员叫做黄妙丽,也是一个女知青,之前插队时担任生产队的一个小队长,有三年党龄。周晓斌是五名班委中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非党员。

在迎新处,各个专业的班主任已经等在那里了,除了放毛巾、脸盆、热水壶这些生活用品外,还有就是下了三个通知,第一是今天下午学校将会举行新生开学典礼,每个班要派第二是今天晚上要召开一次班会,任命第一任班委;第三是从明天开始学校会举行摸底测验,国政专业需要测试的学科包括数学、政治和外语三门,其中外语可选俄语和英语中的任意一种。

这个小四合院是周家的祖产,据说是周祖德的爷爷当年买下的,周家本来是南方人,周祖德的爷爷后来在京城落下脚来,在前门大街上开了一家绸缎铺,生意很是不错。周祖德的爷爷赚了些钱之后特地买了两个四合院,一大一小,准备留给两个儿子。后来爷爷抱病而亡,周祖德的父亲因为不是正妻所出分到的是这个小四合院,周祖德的叔叔也就是他父亲的弟弟因为是正妻所出自然分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二进的四合院。之后,七七事变爆,周家的两脉人在逃难过程中失散了,周祖德跟随父母一起投奔母亲在西安的一个舅舅,直到抗战胜利后才搬回北京,而周祖德的叔叔一家再也没回过北京,原来的那个二进四合院也被政府收回重新分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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