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这种事,在过去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面都很少发生,不是不注意,而是他并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因为工作需要身体作为本钱,稍微理智点的人都不会轻易放纵自己生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哪怕病入膏肓,有了休息的理由,那种无人陪伴和关心的滋味会有平日里寂寥冷漠的百倍之深,刻骨铭心的,病到骨髓里去。

“慕澜溪!”男生长臂指指外面,“外面,有人找!”

“我膝盖破了。”她软软的声调说了一句。

澜溪只觉得好重,她的呼吸都要在浸湿的汗水里被堵得发不出来,稍微一动,却感觉到他放在自己椒乳上的那只手,下面堵得很严,他尚未撤出,酸疼和欢愉的余韵让她的声音就要溢出唇边,却死死咬住,手指将沙发掐的更重。

说完她又欺身上去,绵软的唇瓣贴上他:“哥,你今晚不要吗?”

正要起身,聂明轩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想起来昨天慕家夫妇根本不在,小姑娘学校看起来像是在放假,那么她唇上的伤口……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自己家,她真的会恍惚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这个男人手里,哪怕她痛,她怨,她有滔天的恨,早晨醒来都得乖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可以平静地跟他一起吃早餐。

澜溪疼得抖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她柔软微凉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手背和颈子里,发尾轻轻扫着,很勾人。

澜溪苍白的小脸努力浮起一抹笑,单纯漂亮:“我猜的,我爸爸一直都喜欢海南。”

澜溪愕然,这才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左右肩膀,雪纺衫在不安分的睡姿里扯落了大半,她迷迷瞪瞪的竟一点没注意到,赶忙用手捂住,压着脸上的不自然,扭头把带子拉上肩膀。

寒冽的风里,他抬眸轻轻吸气,用冷意给自己降温。

他推开了她,就没有人再去爱他了。

澜溪这才回过神来。

“哪里受伤了?”他凝视着她,沉声问道。

“别哭……”那低哑如雾的嗓音,晕散到了尘埃里,她却还是能够听见。

——你怎么会在我家的浴室里?

她真的不如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一句。

澜溪坐在车里,怔怔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便利店里安静地等待,他侧脸散发着棱角分明的魅惑光影,投下来,一点一滴都是极度的倦怠和坚持,不容抗拒,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拎了东西从便利店里出来,澜溪一颤,睫毛撇开,听见自己身侧的车门被打开。

“——!”一声低叫传来,她小脸迅速蹿红,歪到一边,紧绷得快要死掉的模样。

深夜的时候,她突然无望地醒来,睡不着。

她脸上顿时一阵烧,心里疼得泛酸,抱膝,说不出话。

揉揉眉心,将眸子里的灼热压下去,慕晏辰让自己专心,将食材下锅。

到了地方她也没有动静,慕晏辰稳了稳心神,下车,余光却瞥到她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眸色沉了沉,走到对面,打开车门。

“那你妈呢?”“王贱贱”抬起眼。

“你在恨我什么?”低哑的嗓音,带着磁性缓缓发出。

慕晏辰的眸光,渐次变得深邃而紧绷。

慕晏辰开了窗透气,深邃冷冽的眸扫过慕宅下的一切,脑子一片空白。

一片亮光中,莫如卿披了慕铭升的外套走出来,困倦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轻声道:“晏辰,是你回来了吗?”

“可如果哪怕我懂,我还是爱了呢?”

下颚很疼,疼得骨碎一般,她苍白的小脸渗着薄汗,强忍住了迅速蔓延上来的眼泪,发颤着开口:“哥你不要这样。你先放开我……”

慕铭升也蹙着眉,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最近太拼了。

“什么味儿的?”她是有点饿了,眼巴巴的问着。

澜溪清透的小脸恍惚了一下,垂下,眸光游离着,想趴在膝盖上消化一下纪姚口中惊心动魄的场面,可肋骨那里猛然抽痛了一下,她疼得吸气,小小的眉头蹙起来,顿时不敢趴着了。

“疼就回去休息……”他像是疲惫至极,嗓音沙哑得厉害,“别出来。”

可她真没见过纪姚被打,她自己平时都只有被纪姚欺负的份儿,容得了别人碰她一下?眼眶红了,她跑过去拉纪姚,手腕却不经意被捉住,猛力一扯!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澜溪眸光颤了一下,扫过纪姚的身影,突然觉得一阵低落。

“你那天,为什么会亲我?”

“哦……”慕铭升了然,转而望向桌对面的男子,“那晏辰,你……”

她小小的眉头委屈而畏惧地蹙起,手背抵着唇,感觉怎么也去不掉他的味道和气息。水眸抬起,看到了洗手池,她撑着墙爬起来,一只没穿拖鞋的脚踩着地面,拧开水龙头,在“哗啦哗啦”的水声里,不管不顾地洗起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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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溪小脸顿时一白,表情像是活吞了一颗枣。

澜溪怔怔的,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可半晌之后她终于懂了,清透的小脸宛若拨开了迷茫,一点点惊骇,震撼,也一点点狂喜。

炙热的气息,带着疼痛的克制,低低压下,包裹住了她。

“你再给我说一句?”慕铭升气得够呛,老眼冒火,“这是你亲侄子,这就是你个做叔叔的该说的话?!”

澜溪一怔,扒着楼梯把手,停住了脚步。

他淡淡的薄唇苍白着,倒是希望她真的问出来,也好逼着他认真思考一下,到底为什么在她身上失控。

他眸色渐冷,走过去摸她的额头,突然问道:“你湿衣服换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