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嬷嬷急忙回话:“启禀万岁爷,还有几张纸,半截笔。是主子娘娘抄佛经剩下的。只怕不太好用。”

舒倩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尹嬷嬷在一旁看了,不住落泪,“主子娘娘,十一贝勒给您请安来了。这么多年,主子娘娘总算又见到十一贝勒的面儿了。”

十二站在后面,朝常成使个眼色。常成愣怔一下,赶忙上来对着阿凡提作揖施礼,口里替父亲问安赔不是。

刘墉听闻,微微颔首,“卖芦苇杆子不用像种庄稼一样,得天看着,只要时候到了,割好捆好就是。只是,这样其实赚不了多少钱。要是按照致的花样,编成凉席、凉垫子,拿到京城等大地方去卖,才能赚的多。”

到了慈宁,太后已经睡下。乾隆不好打扰,便在慈宁院子里随意走走。到了小佛堂院门外,乾隆反而不敢叫门。踟蹰半晌,暗暗埋怨,“皇后啊,你若心有灵犀,就吹首笛子,叫朕听听吧。”

等到令皇贵妃在养心殿跟乾隆腻歪了三天回来,十七阿哥已经乐呵呵地搂着颖妃叫“额娘”了。

和珅抱过女儿,微微一笑,“和亲王宠爱,儿子们孝顺,整天没有烦心事,能不爱玩儿吗?”想了想,问,“依你看,刘墉刘大人如何?”

十一赶紧磕头,“儿臣遵旨。”

和珅低声呵斥,“万岁爷面前,不得无礼。”

刘墉宠辱不惊,躬身答应。

“他怎么会知道呢?就是知道,皇上已经给了他高官厚禄,他再闹起来,反而会惹怒皇上与鄂尔泰一家。如果让你选,你是选西林觉罗氏一家,还是选索卓罗氏一家?”

愉妃哭的昏死过去。西林觉罗氏欲哭无泪,索卓罗氏抱着绵忆,一面哭,一面叫绵忆喊阿玛。胡氏带着大格格,陪着西林觉罗氏哀切抽泣。

弘瞻刚坐回去,这下,又扶着扶手起来,要跪下去。乾隆摆摆手,“好了,你这身子,也经不住折腾。这是晋位郡王的圣旨,拿回去,好好看看。抓紧养好病,给朕办差。”拍拍弟弟肩膀,带着人就要走。

看到绵忆,荣亲王脸色松动些,柔声问索卓罗氏:“外头冷,怎么也带孩子出来了?”

十一送的是一套文房四宝。一面送,一面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东西,心疼地说:“皇祖母,孙儿把自己最喜欢的笔墨纸砚都送给您了呢!”

刘统勋千恩万谢地当堂受了。刘墉则是黑着脸,从太监手里,接过元宝,往怀里一塞,朝上拱手,“启禀万岁,臣有本奏。”说着,从袖子里出三大本奏折,本本三指厚。当堂呈上,说的都是管辖地区事务。

最后,还是和珅无奈,“少爷,掌柜的说,要五千两银子。”

和琳挠头直笑,“哥,嫂子真贤惠。一点儿架子没有,不像学士府出来的大小姐。”

双方想了个好法子,对外宣传皇后重病,太后心里正烦,听说皇后病了,也不问乾隆,直接叫太医院派人。

舒倩背对小平,没看到她这反常模样,倒是小巧在一旁看的仔细,心中暗暗称奇。琢磨着,等回去一定要偷偷告诉主子娘娘一声。

尹嬷嬷急忙领着人劝。舒倩借坡下驴,“嬷嬷,端饭来,本要吃,吃饱了,才能等十二获准见我。”

半年后,和敬公主与额驸回京,禀报和静固伦公主一切安好,请皇祖母、皇阿玛、令皇贵妃勿念。钮钴禄氏太后与乾隆听了,都放下心来。唯独令皇贵妃依旧不安,悄悄派人打听。得到信儿,也是和静固伦公主一切安好。这才安心,准备九公主嫁妆。

这一年,永瑆得了长子,到慈宁去报喜,顺便带富察氏去小佛堂看往皇后。随口提起和静固伦公主归牧之事。富察氏感慨,“大公主不愧是长姐,对妹妹照顾,连七公主的斡尔朵,都是大公主亲自监制完成的。”

舒倩看富察氏一眼,随口问:“说起来,大公主还是十一福晋表姐吧。你们姐妹俩,长的还真像。”

富察氏急忙点头称是。

永瑆看富察氏一眼,转头问皇后,“皇额娘,今年是皇祖母八十寿辰。皇阿玛有意,让儿臣参与寿辰庆典。不知皇额娘有何训示?”

舒倩笑着摆手,“我哪有什么训示。你只管跟礼部大臣商量。另外,跟户部打个招呼就行。大事上,你跟大臣们商量。要是小事,问问你家福晋,我看就不错。”

永瑆笑笑,没有接话。富察氏则急忙站起来连说不敢。舒倩拉她坐下,“有什么不敢的?男人在外头忙,咱们女人,该出主意就得出。你看你娘家三嫂,不就是深得众人赞佩嘛!”

富察氏这才惴惴不安地答应下来。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双双离开。

尹嬷嬷上前给皇后换茶,不解地问:“主子娘娘,奴婢看,这位十一福晋,跟当年的孝贤皇后,可有些不如啊。”

舒倩笑着摇头,瞥见小平站在廊下,琢磨一下,回答:“有什么不同?亲姑侄,出身同一家族,哪有不同。要说真有不同,也是一个是福晋,一个是皇后罢了。”

尹嬷嬷听了,没说话。小平低头,暗暗记在心里。舒倩看了,暗暗发笑。这个小平,不知在琢磨什么呢!

到了晚上,舒倩收拾完了黄瓜、丝瓜秧子,坐在院子里,吹笛子打发时间。按照正史,乌拉那拉氏早就该入妃陵园了。如今,自己还要死不活地赖在皇后位上不走。真是罪过啊!罪过!

这么想着,笛声中自然就带了出来。刚呜呜吹了没一曲,就听院门处响动。起身一看,两排灯笼开路,乾隆老抽又来啦!

舒倩翻个白眼,福身施礼。

乾隆径自走到院子里坐下,开口问:“心情不好?今晚笛声幽怨了些。”

舒倩听了,起身回话,“没什么不好,就是听说颖妃生病了。想起当年,她刚进时,不过十三四岁,青葱可爱一个小姑娘。哪知道,身体连臣妾都不能比。刚才在佛前念了一卷经,替她祈福。现在吹吹笛子,借风送去咸福,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乾隆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院子中,黄瓜结出了纽子,丝瓜也开出了大黄花,一派生机。看来,皇后的日子,果真寂寞。闲来无事,一定在这些蔬菜上,费了不少功夫。

尹嬷嬷沏茶来奉,小平抢过来托盘,亲自动手,殷勤服侍。只可惜,乾隆并未留意。

乾隆不说让坐,舒倩不敢动,立的腿疼,也不敢埋怨。好容易乾隆转回头来,吩咐:“皇后坐吧。朕有事跟你说。”

舒倩得了旨意,急忙跟乾隆隔一个位子坐下,略微低头,笑问:“不知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乾隆点头,“朕去年跟你说,想给永璂指个蒙古贵女。你可还记得?”

舒倩点头,“是,万岁爷说,那孩子很不错。臣妾很高兴。”

乾隆点头,“只可惜,她跟永璂无缘,正月的时候,草原大雪,她为了看护两头母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