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了什么么?居然穿着那一日芙蕖的衣裙来拜见父王?!容恒那一刻险些晃神,以为站在眼前的是芙蕖,却在看清绣兰肃然的脸的那一刻不高兴起来,她是在跟自己示威么?

喜儿撑不住早已趴在桌边睡着了,刻着大红喜字的蜡烛也早已燃尽,绣兰挺直了背在床边坐了一夜,已有风吹草动就紧紧拽着衣袖,衣袖被她抓地已经皱皱巴巴了,每每听到外面传来谈笑声,秀兰都以为那是容恒,就这么呆呆的等了一夜,看着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可容恒却都没有出现。

“城里的嬷嬷说了,过几日等来了春,就要举行仪式了,公主你先挑挑看,到时候是穿这一件好……”喜儿在衣服堆里翻找了一番抽出另外一件,“还是这件好?”

而自己只知道傻气的点头了,完全忘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这是自己从小就知道的,父王似乎潜意识里就没有把这些女儿当做自己的孩子,甚至都没有赐给她们“舒”姓,想是觉得早晚有一日都会离开,嫁入不同的王亲贵胄家庭,换做不同的姓氏,所以,“舒”本就是不需要的点缀。

“什么事,芙蕖?”

苏子苒乍一听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低头想了一阵,“舒亚,”复又抬起头,舒亚觉得自己止不住的被她眼里的星芒所吸引,“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舒瑜不由神一振,连着舒亚都抬头看她,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芙蕖,你跑去哪儿了?我跟王兄简直是要急疯了。”

苏子苒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种吃吃睡睡的生活,幸好舒瑜府里也不缺钱,多养她一个米虫也没什么所谓,所以心安理得的每天无所事事。

“明玉?明玉?”苏子苒唤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有些奇怪的往回走了几步,“好明玉,你是要跟我玩躲猫猫么?”

舒亚一把抽过一旁的剑抵住宁才诚的喉咙,只见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惧色,“大王……”

“去书房。”舒亚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不卑不亢,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吐出的话都冷冰冰的。

“哦……”苏子苒眼珠子一转,找机会问问那个宁妃不就知道了?

虽然苏子苒觉得自己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的样子一定很怂,不过就心理状态来说,输的一定是对面那个。

我现在的生活都要感谢你,是你教会我“早”,去军营磨练意志,跟师傅学做学问,如果不是遇到你,或许,我这辈子都只是个人的王子,给周围的人惹麻烦。

“姑娘千万别随便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不吉利的。”小小急忙更正着,有些小心翼翼怕是被谁听了去。

看完了医生,听了一堆要注意这个要注意那个的医嘱,苏子苒总算解放了,如果她还有力气一定一蹦一跳的去浴池,可惜她没有,只要由小小扶着,有些丢脸。

我离开之前,他再三嘱咐我,他是把北齐的门户交给了我,只有我,才能够替他看守好北齐,而我也相信,王兄一定能够成为一位英明的君王,带给北齐一番新的气象。

“我又不是故意的……”苏子苒随意嘟哝着,在他有些责备的眼神里噤了声。

“你的寒热还没完全退,现在洗澡,你又想感冒么?”

“小心!”好像他总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苏子苒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靠着的膛是属于谁的。

她在心里冷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干。酒滑进几日未进食的胃,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微微一皱眉,又倒了一杯,喝干。

“我不需要,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二王子,你怎么可以擅自放走他们?”

舒耀以及连夜兼程的士兵却是满脑子疑问,一直到护送他们一行人出了界,舒耀才跨马上前,“二王兄,我们不是要来带公主回王城的么?怎么反而送他们离开了呢?”

“容恒王子!”舒亚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布帘传了进来,“劳烦移步,舒亚有事请教。”

“他跟绣兰早有感情,本来就是要和亲的,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我想王子是不会做的,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舒瑜冷静下来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