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顺手把梅花递给这位美人,彬彬有礼的道:“姑娘过奖,赵某拙作,怎能与姑娘的点睛之笔并论,在下赵闲,字得住,常州人士,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仙乡何处?可谓婚配?”

赵闲轻拍了凌月后脑一下,让他说话注意点,交谈间举目望去,突然看到一个捕头装束,腰携官刀、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一处小姐夫人众多的地方接待女宾。赵闲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未婚小媳妇黄天天。

可赵闲身上的‘火’既然被提了上来,就不是一两碗绿豆汤能降下去,他到现在小腹跟火烧似的,口鼻发干连酒都不敢喝,更别说与那帮热情的姑娘们调笑。若大名鼎鼎的‘城南小霸王’,看到女人鼻血都流了出来,他这一世名声就算毁了,不得已之下,赵闲只能坐在马车上闭目沉思装君子。

赵闲皱了皱眉头,实在没搞清楚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就算是答应了,花语也没有在多说,专心熬起了补药。

“嗙!”一唱一和、令行禁止的感觉,让赵闲一阵好笑,骑在马上慢吞吞的朝黄家赶去。

阿福立刻跑过来,帮忙牵着缰绳,恭敬道:“回小少爷,前面第七间院子就是赵闲公子的住处,其实这道喜的事情,小的来就行了,那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怡君此时脸上恢复了许些血se,缩在大红的被子里,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媚人的脸蛋,半遮半掩的动作,在这寒冷寂静的夜晚,就如同chun药白挑逗着赵闲的神经。赵闲冷笑一声,把新衣裳扔到床上,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脸seyin沉的道:“把被子掀开,爷要睡觉。”

花语从院子外进来,手上挎着一个小篮子,脸上尽是欢喜。她这两天到黄家和凌家去说和,黄老镖头总算是点了头,赵闲虽然恶名在外,但那是在小孩子之间,黄老镖头眼里,赵闲可是年少老成的好孩子,几岁起就知道自食其力,识文论字相貌也不差,特别是那彪悍的身材,比凌家小胖子顺眼千百倍。黄老镖头就一个女儿,偌大的镖局不给女婿能给谁,赵闲的xing子就合他胃口,虽然身份低了些只是个铁匠,但花语是城中的教书先生和大夫,有身份有威望,配得上黄家,于是花语和黄老镖头一拍即合,应下了这门亲事。

“其他的事情?”赵闲又好气又好笑,手微微一抬,把烤鸡拆开,扯下一根油光光的鸡腿啃了起来,道:“好心好意救你,不报答我也就罢了?还其他的事情,我赵闲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忽闪忽闪的暧昧小眼神,让赵闲一阵恶寒,忙把胡一刀挡在了前头,大声道:“滚一边去,找爷什么事,快点说。”

赵闲微微一奇,觉得手感不错,拿起仔细一看,没想到是一件暖**,做工jing致的亵衣,入手柔滑,上面绣了一朵白牡丹煞是漂亮,还带着一丝迷人的淡淡ru香,也不知是穿过,还是没穿过的。赵闲轻咳一声,脸上露出许些异样,轻轻凑到嘴边闻了一下,便把亵衣放回了原处,可抬眼却发现,那小小的亵衣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手印子,说巧不巧正好在左ru的位置,清晰到连指纹都可以看清楚。

赵闲见此皱了皱眉头,暗道‘打不过一个老头子就算了,不急着跑还还准备对人家女儿下手,这群刺客好不专业。’

“咳…咳咳…”老人明显受了刺激,富态的脸se浮起一抹病态,祥伯大惊失se,忙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给老人服了下去。马车上见此场景,那个小丫鬟又冒出脑袋,愤愤不平的气道:“沈大人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天下间少有敌手,区区北齐的将领,岂能伤的到他,难道将士死了,主帅就得跟着死的不成。”

赵闲话音一落,老人脸上瞬间沉了下来,一甩袖摆便回身往马车行去,冷声道:“堂堂男儿,不为国尽忠,建立一番丰功伟业,反而缩身与这弹丸之地苟且偷生,还恬不知耻的吐出这荒唐之言,今ri算老夫看走了眼,若年轻几年,定要亲手掌你这没脸没皮之徒的嘴。”

伴随着“叮、叮”的打铁声,车队晃晃悠悠的经过了铁匠铺外的道路,清一se的黑se骏马,鼻孔中喷着粗重的鼻息,却没有发出一道嘶声,就如同马上护卫一般训练有素,路边的行人都自觉让开,探头探脑想观望车中,却被护卫一眼瞪了回去,忙低下头的站在一边,暗自揣测是那方大人物来了常州。

强词夺理还这么嚣张,不愧是我赵闲的对头。

赵闲拦住小梦,是怕她伤了自己,可小梦显然不认为这小铁棍能伤到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赵闲如此客气,小厮也不好太过无礼,但少爷交待的事情还得办,他再次拿出请柬,推到赵闲面前道:“赵闲公子,您太谦虚了,你若是粗人,小的我连棒槌都算不上,这常州,谁不知您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只可惜身份太低,委屈了您这一身本事。”

挂坠上刻着一朵小小的牡丹花,花虽然小,却jing致美丽,牡丹是花语最喜欢的花朵。

“都住手!!!”

凌仙紧握着马鞭,修长的手指都被大力勒的发白,面容却没有丝毫吃力的模样,盯着赵闲,他轻声细语道:“谁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老拿小时候说事,算不上英雄,本公子现已被钦点为东宫太子伴读,半月后便要进京赴任,尔等身为我的同窗,却毫无建树,有何资格嘲笑本公子?”

赵闲脸se微微一变,很介意这句话,他想出人头地,可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平民只能从事农业和其他体力劳动,至于经商,花语姐观念很保守,觉得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是剥削平民的下贱行业,宁可让赵闲当铁匠做个手艺人,也不让他从商,出人头地的唯一路径,就只有做官一条路。

花语认真注视的模样,眉毛弯弯,小嘴红润,皮肤水嫩光滑,因为习武的缘故,一点也不像三十余岁的女人,倒像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又不失成熟的妇人风韵,眉头透着股恬静,很有几分味道。

红衣女人生得人比花娇,虽然天寒地冻,脸蛋儿仍然柔软和光泽,白晰温润得如同美玉一般,令她骨子里妩媚的容貌,更加扣人心弦,特别是那可怜巴巴的眼睛,十分惹人生怜。

红衣女人下不了台,赵闲也觉得有些过分,这女人只是觉得影响不好,出言提醒罢了,初衷是好的,赵闲对她没有反感的意思,现在把她逼成这副模样,也觉得过火,于是他是嘿嘿一笑,想就此了事。

旁边的监工、力夫和行人,见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把目光投了过来,赵闲‘城南小霸王’的名头,可不是随便说说,在城南敢惹他的,估计也只有乌蒙巷老大黄天霸一人,现在有人作死,他们当然乐意看戏。而其他几个随李雅而来的年轻人,脸黑的都和锅底似的,默默的推开了一截。

“好!”宋书怀方才写完,学子中便爆了个好来,能如此短的时间第一个作出,又是松山书院的学生,在主场当然受欢迎,那几个老夫子都乐开了花。

柳知府的公子,见状不甘示弱的站起来道:“学生柳飞月,亦献丑了!”说完,也入场在写下:花中君子逸群芳,谱尽风流醉世香。傲骨情连忠孝胆,素心冷对媚俗肠。

字迹工整,无论诗还是字,都透着一股无形的傲气,和宋书怀不分伯仲。

“啪啪啪!”全场一片惊呼,全是鼓掌声,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中呼声最高的两人,反应极快,两首诗更是不带一个‘梅’字,却把梅花的孤傲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等功底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柳知府脸都笑开了花,连向沈凌山点头,示意这是我儿子,而楼上的柳烟儿也是一脸激动,拉着旁边的黄天天道:“看到没有,那是我哥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还好吧!”黄天天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也不知再想些什么,柳烟儿见状微微一叹,摇头道:“不要找了,那个小铁匠,恐怕早跑出去了,这地方不是几句歪诗能蒙混过去的。”

“月下幽香踏雪来,红颜玉影扑心怀。几缕相思无处寄,一片冰心为谁开。”突然,一阵脆生生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声若黄莺,带着一丝丝书卷气,光听声音,便知是一个气质不俗的美人。

众才子眼前一亮,抬头看去却没看到人影,皆是惋惜的摇摇头,那宋书怀见状,心中好奇,便起身道:“姑娘好文采,小生拙作和姑娘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不知姑娘能否露面……”

“去去去!”一个小丫鬟立刻从窗口探出头来,指着远处围着火盆烤火的赵闲道:“这首诗是那个傻大个作的,你自己去找他,我家小姐才不见你。”

宋书怀微微一愣,众人也是一呆,没想到这首佳作竟然另有其人,而且还如此低调,非要让人家小姐把他推出了。

一时间众人皆转头,望远处的一个暖炉看去,目光聚集在了同样蹲在赵闲旁边烤火的凌仙身上,随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凌仙,怪不得能做出这首诗。

“额…”凌仙见众人误会,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衣冠,回到了人群里面。

众人见状又是一呆,莫不是还另有高人?这下几百道目光,便齐刷刷的便锁在了赵闲身上,因为面生不认识,一时间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这是那方不知名的才子,竟然低调到这种地步。

沈凌山随意一观,便眼前一亮,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赵闲,他立刻朗声道:“赵闲小友,既然来了就快快上前,以你的才学,何必屈居众人之后。”

好一个‘何必屈居众人之后’,以你的才学,站在这群人的后面简直委屈你了,这是**裸的为赵闲拉仇恨啦。

这老头,想玩死我啊。赵闲正烤的暖烘烘的和凌仙聊天打屁,那想被沈家父女一人一句话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赵闲看着沈凌山,沈凌山却摸摸胡子,一脸‘欣赏’的和他对视,眼中的狡黠,好似在说:“让你小子把老夫贬的一文不值,今天不让你好好‘风光一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果然,沈凌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众才子一片哗然,当朝兵部尚书都这么高的评价,得是什么样的牛人,一时间好奇、嫉妒、敌视、不信等等众多目光聚集在了赵闲身上,整个松山书院里的年轻人都结成了一派,准备同仇敌忾共同抵御赵闲这匹杀出了的‘黑马’,不对,赵闲壮的和公牛似得,应该叫‘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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