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姜凤也有了,租姜凤地的那家,送来了两麻袋的玉米算是租子,姜凤干脆把地又接着租给那家一年,这会儿已是种上了冬小麦,反正姜凤自己也不会种地,现下拖着个小娃娃,怕是现学现卖也不赶趟。

姜凤打了热水,插好了门,梳洗一番,上床搂着小越越睡了。

“想是丢了人又受了伤,狄老爹撑了几年就过世了,只留下这狄家兄弟两个,这兄弟俩倒是随了他们爹,天生就会打猎的本事一般,那东皖山里,可是深山老林,有些地方怕是从没有人去过,就是我这大胆的,也不过是当年随着几个同伴去过山边,那里头的树密密实实,怕不有千年百年,走在里头简直是不见天日,各种各样儿的野兽多的很。可咱们这百里地界的村子,哪有人敢随便去?偏偏他们兄弟就敢,还经常能打到好东西。”

这回赵大兰可没有牛饮了,知道这喝完了就没了,所以说半天话,才舍不得似的抿上一小口。

姜凤定睛而看。

“那哥哥,你们什么时候还来我们这边的山上打猎?我还想看你们杀野猪。”

因方才惊魂一刻,气力用尽,此时两腿软似面条,心慌后怕,而连出了几身的汗,衣衫贴在身上,现下只觉得浑身发冷。

孩子在哪里?

怀里的小越越动了一下,吐了个泡泡,这才打断了色女亲娘的遐思。

危急关头姜凤的声音都变了调,又尖又利,虎子下意识地听着姜凤的口令,就朝最近的树上爬,忽然背上一轻,却是姜凤把虎子的背包给揪下来,自己也把背上的负重取下,把小越越反背在背上,朝着另一棵树爬去。

都被个五岁娃给比下去了,这还让老纸说神马?

姜凤细算了下,一瓶二十文,刨去成本糖价两文,不算人工和柴火还有果子原料钱的话,倒是能挣上个十来文,然而这是建立在柴火和果子都是邻居无偿提供的基础上的,等过上一个月,果子再也寻不到了,这果酱也就没得卖了。

说着就从衣袖里掏摸出个钱袋子来,放在桌上。

小越越虽然很乖,从地窖里头出来并没有哭闹,但是精神确实有点不大好,蔫蔫的,吃奶都没有以前吃的多了。

象他这般近乎于私奔上门的夫郎说起来是有些不成体统,会被妻主家的人瞧不起,可在这乡下山村,倒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只要那夫郎好生的过日子,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接受了,淡忘了。

急切间,姜凤说得语无伦次,众多探询真相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压力好大的啊。

说着语气便转为阴测测的,目光带了鄙夷,不屑地扫了姜凤一眼。

“我岳母来了,我家只有我一个,怕是招待不好,您们都进来坐坐吧,就当是帮忙了。”

院子门??缱飨欤??锎耸鼻煨艺庠鹤邮窃缒杲?依狭娇诹粝吕吹模?玫氖呛媚就罚?顾憬崾担?蝗灰雷耪饷锤鲺叽蚍ǎ?缇捅蝗似泼哦?肓恕?p姜凤想了想,听外头声音乱糟糟的,这柳老娘还不知道带了几个人来,自己说不得要吃亏。

小睡过后,不大一会儿,隔壁两个小客人就来敲门了。

远在几十里外的姜凤,此时已是早早起来了。

“三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夫人喝醉了,娘让她歇在我屋里。”

马小哥却不过是跟自己妻主差了一个脚丫子的距离。

这粗布虽好,可惜穿惯了细布好料的柳迁却是看不上眼,所以任由那些布料堆放在杂物间里也没有动过,倒是原身觉得这些布是自家爹亲手织的有纪念意义,便和那织布机一道都好生地封存了起来。

小包子瞪着两只大眼,怔怔地瞧亲娘吃东西。

姜凤干笑两声,“还好还好,我凑和着也能做了。”

因见着眼生,赵大兰不由得警觉起来,直直瞪着那小伙儿问道,“你是哪位?是寻哪家的?”

赵大兰至今还觉得柳迁那妖娆的模样根本不是邻居妹子的良配。

姜凤常感叹,真是奢侈的娇气啊……

姜凤愣了半天,才听出这个略带稚??耐?羰歉舯谡约业睦洗蟆?p赵大兰跟草沱村里大部分的女人一般,头几个孩子都生的是儿子。

柳老娘手脚奇快,瞬间已将包袱解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大儿媳妇为人抠索,大儿子又是跟他爹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不把银子也拿不住他妻主,估摸着能弄个两三两银子不不错了。

在这儿也是光吃米粮哇。

又回头冲屋里喊,“娘,我二哥来啦!”

原身这什么狗屁承诺!

这柳家可倒好,要送礼时只当作不知道,倒是腆着脸来要份子!

二两交给邻居大姐让她保存着,到时候生产需要东西也能有个花用,还有一两自己藏在厨房的角落里。

让他感觉原本平淡如白开水般的妻主,忽然间,平生了几许颜色,几分媚惑。

就是那回,自己把全家的积蓄,一下子拿出来借给老娘,阿凤也不过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笑着答应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瘦小妇女,面目微黑,头发枯黄,神情有些阴沉沉的,别人抱孩子她却只是跟着侧过头去瞧两眼,顺嘴说道,“这男娃长得倒随了他爹,俊俏,好好养着,将来定能嫁个好人家。”

有的人使力不当,冷冷冰冰如搂死鱼,抱得她很不舒服,活像是被迫不得已来完任务。

柳迁先头还觉得自己有了后代,很是欣然欢喜了阵子,后来发现这未出世的孩子却影响到了自己悠然的日子,能花的钱少了不说,还要分担好多活,比如说洗衣服什么的。就对这孩子不大待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