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种极端的也毕竟是少数,寻常妇人也顶多就是郁闷几天就会好转。柳老娘推断,自己那二儿媳,性子大变估摸着就是这个原因。

当年那事说起来丢人,几乎可以算得是柳迁这一辈都忘不了的耻辱了。

便趁着柳迁往炕上坐的时候,捞了那包袱,作势好生收到一边的样子,果然入手份量轻了些,不像是有大量银钱东西的模样。

明明一脸晦气,还要装得没事人一般,当谁看不出来似的,不是被妻主骂了才是有鬼,不然哪家的妻主坐月子的时候会让夫郎出门做这些闲事?

忽然就抬起头来,红着眼,指了姜凤怀里的小包子,嚷道,“都是这个赔钱货!”

就这原身姜凤也没生气,笑呵呵地把东西放下,还遭了柳老娘的白眼数个,冷语几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讪讪地回了草沱村。

虽然说物质上差了,但某一方面弥补了,倒也不错。

姜凤抬眼一望,柳迁正倚着门框,俊面微红,双眼幽幽发光。

倚在树下,望着挂在麻绳上的一溜儿尿布发呆。

这一个月,姜凤过得倒是很不寂寞。

生平就见不得如柳迁那般扭扭捏捏,横针不拈,竖线不拿的娇气劲儿,一个男人家的,成天不干活,光知道吃饭花银子,那跟米虫有啥两样?

甚至连姜凤养的两头猪都给牵走了算做聘礼。

而已婚妈妈团的队伍却是日渐壮大。

他那小手,也不过跟姜凤的大拇指一般大。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这个乖巧可爱的动作,瞬间就击中了姜凤那颗迟迟未发芽的母爱之心。

“嗯,啊,好痛……”

可惜是个二手。

姜凤咽下最后一口米粥,瞧了眼炕上的小包子还睡得香,正待起身去收拾,忽听外头院门被拍得啪啪响。

“姜姨,姜姨!”

姜凤愣了半天,才听出这个略带稚??耐?羰歉舯谡约业睦洗蟆?p赵大兰跟草沱村里大部分的女人一般,头几个孩子都生的是儿子。

赵家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是皮实的小壮丁。

赵家老大赵虎子,虽然年纪才五岁,已是很懂事了,不仅能做家务看弟弟,连地里的活儿,如拔草,浇水这些,都能帮着做的。

姜凤起身打开了院门。

院门口站着俩小男娃,一高一低的两个小黑包子,可不正是赵虎子和赵豹子这小哥俩。

“虎子,豹子快进来。”

这小哥俩长相随了他爹娘,黑黑的皮子,小身板壮实,个头比同龄的小娃要高上一些,尤其是五岁的虎子,看上去有七岁,眉眼稳重,举止规矩,已经像个大孩子了。

“姜姨这是我娘让送来的鸡肉。”

赵虎子一手牵着更小的男娃小豹子,一边把另只手拎着的篮子举高给姜凤看。

姜凤赶紧接过篮子,见里头放着只粗瓷大碗,里头是一碗熟肉,肉炖得烂熟深红,冒着热气,带着肉类特有的香气散入姜凤鼻中,让已经一整月没有吃到过任何肉类的姜凤立马垂涎三尺。

这定是赵大姐夫妻俩个走夜路,在路上逮到的野鸡肉。

姜凤盯着那碗肉瞧了几眼,强自忍着,笑道,“虎子豹子真乖,姨姨谢谢你们啦,你们吃过没有,还是拿回家给你们两个吃吧?”

赵豹子小盆友嘴里含着一只指头,流着口水道,“吃过了。姜姨吃。”黑黑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有点像非洲小娃,萌得不行。

大一点的小黑娃赵虎子也道,“我们家都吃过了,这个是娘说专门给姨姨留着的。”

一只炖好的野鸡,鸡头鸡爪子给爹,脖子屁股是娘的,自己两兄弟一人一个大鸡腿,好香啊。

剩下这些是给姨姨的,娘说姨姨生了小弟弟要吃好的补补。

姜凤是知道这野鸡不比普通家鸡,其实是没多少肉的,看这一碗,都是大块的好肉,怕至少有一半都在这里了。

姜凤有些过意不去,心头暖洋洋的。

不由得感慨,果然一个好闺蜜,胜过无数不靠谱的男人啊!

姜凤回厨下拿了碗来,把赵家的大碗腾出来,洗干净。

想着礼尚往来,这小哥俩可算是自己穿越后第一回来姜家,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才是,可惜这家里竟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姜凤最后还是在厨房寻出半小罐红糖来,从里头取了两块,分给小哥俩。

小哥俩欢喜得很,小心翼翼地伸了小手接过,放在嘴里含着时,那一脸幸福的样儿,看得姜凤又是高兴又是辛酸。

在现代,姜凤见过的那些孩子们,糖果零食想吃就吃,还要挑牌子花样儿,这种红糖,估计连瞧都不稀得瞧呢。

虎子抬头望着姜凤,“姜姨,我想瞧瞧小弟弟行不行?”

豹子也点点头,叫道,“瞧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