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和维勒瑞斯缓缓的通过这一段被破坏的地面,来到了城垛上;四周的原野上一片寂静,昆虫的鸣叫此起彼伏,遥远的地方,偶然能传来一两声野狼的嗥叫。

自角斗场通道内和依附在自己身体里的插件进行过一次并不愉快的交流后,插件似乎躲起来睡大觉了,好几个月不见踪影,无论王军怎么叫唤,哪怕是咒骂都不出现。

第二段,就是杂役兵和满载物资的驴队;

维勒瑞斯带着一帮转调进入的军官,没日没夜的操练新军,王军也没清闲,跟着学习这个时代的战阵和指挥,居然也有所得。

从本心来说,无论是马克西姆斯和王军,都对战争没有任何兴趣,但战争,有时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相对死前已经年迈的老皇帝马库斯和短命皇帝卡默多斯,年富力强的马克西姆斯的上岗,显然对罗马帝国周边势力带来巨大的震慑和威胁。

现场观众们明了了,黑幕仅剩的那么一点点布片,终被揭开。

马克西姆斯还活着,而灭口行动是昆塔斯负责指挥的,卡默多斯在今天如此糟糕的经历之后,必定会在事后找昆塔斯的麻烦,而不是像原剧中迁怒一两个小兵那么简单。

卡默多斯瞬间死火,身后的昆塔斯直接当机。

马克西姆斯正骑在马上作势瞄准,被窜过来的王军一把将他拉下了马,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开玩笑!卡默多斯可是王军内定的大boss,怎能让马克西姆斯抢走。看台上一阵善意的哄笑响起;在观众们看来,这也许是祖卡巴那个地方庆祝胜利的某种方式。

虽然房间里依旧只有王军一个人,只能对着空气说话,但是,这回插件系统似乎靠谱了不少。

“对。”

无论古今,小道消息的作用一样是强大无比!而群众的想象力,则永远是那么多姿多彩……第一军团的新兵们,被几千个百战余生的老兵反复教育了快2年,现任的指挥官他们仅知一二,而且就这么点影响还是负面的;反而是从没有见过面的前任指挥官马克西姆斯将军,却被塑造成他们心中的战神,老皇帝最信任的罗马将军。

明明就是你马克西姆斯想当皇帝嘛!

角斗士算啥,这要放在王军原来的世界,好歹算个玩体育的,归类上看应当是极限体育类;有单人项目、有集体项目、还有人兽混合项目,精彩无比。若这些个节目可以在原来的世界里推行,啥足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网球,统统弱爆了!而角斗士的收入和地位绝对不差,大家都知道,那些个水平烂的很,思想不健康的足球队员收入高的离谱;像马克西姆斯这样讨人喜欢,要外形有外形,要实力有实力的体育明星,嗯,角斗士明星,出个门啥的最差也是有台车开开吧!

“支线任务:杀死敌对角斗士,每杀死一名奖励02点属性点,可由宿主自行分配……”

王军现在心情忐忑不安,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不用叫我将军了,我现在是个逃犯;王军,你还是叫我马克西姆斯吧!”

禁军甲站在马克西姆斯身侧,麻利的把头盔摘下,顺手抛给站在马克西姆斯正前方的禁军乙,拔出短剑,顺手挥舞了几下,算是动手前做个热身。

原先王军和他对练,两分钟内就没有了体力,直接趴在地上喘气;而且只要自己木剑随意的挥舞几下,都可以击中王军。今天王军已经和自己对练了十几分钟,而且是在自己还是投入了足够的精力下,这黑发小子不但坚持下来了,而且居然还能有效反击自己;刚才王军那一击,兰博心里清楚并不是自己故意或大意的结果,那是必中的一剑。

“没有但是,我要回家!”咆哮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王军的眼珠开始泛红,今天杀了人,多少有了点杀气;要说王军现在最想做的事,莫过于砍这插件一千刀呀一千刀,然后……然后当然是回家,回到现实的家。

王军惊恐万状的看着眼前咆哮的彪形大汉,对方高出自己起码有一个头,恶狠狠的的瞪着自己,手持一根黑乎乎的木枪自己戳来;下意识的抬高了自己的盾牌,“彭”的一阵闷响,巨大的力量从盾牌传递过来,速旋转,一只大脚就出现在王军的瞳孔中。体重只有63公斤,力量就是个渣的王军直接被敌人用木枪给戳翻在地;这个日耳曼士兵愣了那么一瞬,他很疑惑自己的木枪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威力了,这可不是铁锤,只是一根削尖过火的木枪而已。跟在王军身后的百夫长是个老兵,一看队列被打出一个空位,先是把手上的重标枪给摔了出去,重重的扎进刚从发愣状醒悟过来的敌人身体里,而后快速前冲两步,抽出自己的短剑,补上了空位。

当然,杂役兵终究只是负责后勤工作的,只有训练有素的步弩兵,才是真正发挥好弓弩的价值。

对步弩兵来说,参加高强度的作战,决定生死与否的,并不是士兵胳膊有多粗、胆子有多大、鸡鸡有多长…

在绝对服从命令的前提下,决定生死的压根就不是士兵本身,而是士兵手上的弓弩好不好使、能不能持久……

王军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晚上,军团全部杂役兵手上的弓弩已经上交了;正在准备战斗的步弩兵们,每人端着一副弓弩,背着一副弓弩,脚下四个满满的箭囊。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王军示意号手开始干活。

凄凉的号声从营地中央传出,穿透了厚重的夜色,压过了敌人密集的鼓点。

城垛上幸存的重装步兵们纷纷摆脱敌人,跳向城垛内侧,落地就一个前滚,之后开始…以形态各异的姿态拼命在地面上爬行。

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听到号声,更加疯狂起来,和罗马人战斗多年,罗马人的军号大致也听的明白了;这些罗马新兵蛋子们也太逊了,这才开打多久,就想跑路!

此起彼伏的狂嚎声充斥了整个营地内外。

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趁着营寨城垛上罗马重装步兵全面“逃窜”机会,顺利夺取了所有城垛;胜利在望啊!兴奋之余,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一窝蜂的窜下城垛,向着营地中央那个巨大而奇怪的“凉棚”飞奔;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百余个罗马“伤兵”正在地面上用各种可笑的姿势爬行,这不是等着我们去砍嘛!

为啥罗马士兵们佯退要用“爬”?

首先,担心误伤自己人。执勤官兵们撤退时必须爬行过那段开阔地,嗯,现代叫法是匍匐前进;弓弩运用的好,绝对是大杀器,但这黑乎乎的夜晚,能见度太低,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其次,这开阔地已经做过手脚,用跑的话,十有八九士兵们会摔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爬的话,慢是慢了点,但安全的多。

当然,跳下城垛勇猛的追杀罗马重装步兵的敌人可不这么想。

在他们眼中,这些逃跑的家伙肯定是受伤了;若没有受伤,那罗马人绝对一个个跑的飞快,怎么可能会在地上慢慢的爬?要搞明白,老子这些勇猛的战士可就在后面撵着屁股砍人!

好吧,这算是一个误会。

只是,这误会对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来说,后果非常严重。

一个皮克特战士比刘翔“飞”的还快,他兴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罗马士兵,意淫着再多追两步,狠狠的用斧头将那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大屁股给劈成两半。

突然,皮克特战士一脚失去重心,整个人因惯性急速向前方栽下去。

不小心摔倒,这没啥,但就在栽倒的那一瞬间,皮克特战士突然恐惧的发现,自己踏空的那只脚被牢固的卡在原地,根本无法正常的随着身体向前方作前冲下跌运动!

“咔嚓!”小腿胫骨断裂的声音响起,钻心的痛楚霎那到达皮克特战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从10米秒的速度突然变成0000001米秒的速度,皮克特战士身体极度怪异的扭曲并栽倒在地,脱手的短柄斧头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前方飞落……

皮克特战士前方,正狂扭屁股在地上爬行的罗马士兵,突然感觉自己裤裆怎么变的凉嗦嗦的,但情况危急,不敢回头张望,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爬呀!向前爬…

开阔的平地?

no!

被王军刻意毁坏的地面,那里还是半夜能跑步的地方?

别说跑步了,拿上火把散步都必须悠着点。

嗷嗷叫着冲在最前方的十几个敌人,才跑离城垛十米上下,就倒下了一半,一个个倒霉蛋抱着腿在地上嚎叫。

要说这皮克特人、苏格兰人确实够疯狂,莫名倒下一半人,其余侥幸者居然不管不顾;也许是黑暗中无法顾及、也许是他们在战斗中习惯如此,总之,侥幸者在继续狂奔。

更多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跳下了城垛,开始追杀在地面上爬行的罗马士兵;而城垛上,不断有人爬上来;更恶劣的是,四个方向上营门都被打开了,更多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吼叫着涌了进来……

罗马重装步兵们,在爬经忽明忽暗的篝火时,很好的执行了命令,用短剑几下就捅散了篝火。

随着一堆堆篝火消散,几十米宽的圆环形开阔地带渐渐陷入黑暗之中;营地里唯一亮堂的地方,就剩下了已经换了主人的城垛,在火把的照亮了,皮克特人、苏格兰人他们的身影不断在城垛上晃动、跳跃。

黑暗给了罗马士兵们更好的掩护,一个个手脚并用撤退的士兵不需要再担心身后突然飞下一柄短斧啥的要命的东西;几十米的距离,拼老命爬起来,顶多一分钟上下,重装步兵们一个个连爬带滚的掉进了下午就挖好的那条小小壕沟。

“第一排!击发!”黑乎乎的“凉棚”里,突然响起低沉命令声。

“啪!”应声而起的是,一连串沉闷的弓弩击发声。

迫不及待嗜血的弩箭,呼啸着刺破黑暗;几十米的距离,狂飙而过;660支黑黝黝的弩箭,以环形阵地中央的水井为中心,仿佛天女散花一般,向四面八方疾速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