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手拽一人将她们拖走了。

王爷想着,就抬眼去瞧王妃,正瞧着王妃眼里一闪而逝的伤痛,王爷的心更像是被人拿铁锤捶了一下似地,正想说些什么,王妃已经撇过脸去,脸上换了一副温婉柔和的笑,像朵淡雅的幽兰。

宛清看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他裹成了一个球,气的牙痒痒,张开双臂拦着要走的他,鼓着嘴伸手道,“衣服快还我,都被你给揉坏了,不是做给谁的,是给我自己做的,过两日就是镇国公的大寿了,等镇国公寿辰一过,我们也该出门了,我总得有两件男装吧,真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飞醋,也不怕酸死,我都替你牙酸。”

宛清脚下一顿,没差点往前栽去,这厮心里就惦记着那么点事呢,真是……气死她了,不理他,哼,非得磨蹭着才回来。

梳云一抹腰间,转身去拽了沈侧妃的手,哭道,“奴婢当真没有挤她,求侧妃饶奴婢一命,奴婢不想做冤死的孤魂野鬼,奴婢也不要穿白衣服报仇。”梳云一边说着,一边打抖,心里那个凉啊,握着沈侧妃的手更紧了。

宛清一怔,听三太太这么问,定然是她在皇宫里救了十三皇子的事传出来了,宛清不禁有些感叹古代的通讯了,虽然没有电话电脑之类,可信息传播的速度也不可小觑了啊。

老夫人听了莫流宸说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气得咬紧了一口牙,脸阴沉沉的,那边三老爷听莫流宸拖他下水,有些讪讪的,不过说他记性好,那可是说对了,见宛清投来期望的眼神,三老爷忍不住就点了点头,莫流宸见了忍不住笑道,“就说三叔记性最好了吧,人也公道,他肯定赞同我们出府的,是不是?”

宛清毫不犹豫的横了他一眼,因为腰间的力道宛清眼角抽了抽,也拿手去勒他的腰,气呼呼的道,“我不过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句,谁想跟他拜堂了,你轻点儿,我腰快断了!”

宛清瞧了就有些不忍,他哪里是发病发出来的啊,是熬夜熬出来的才对,王妃不知道却是白担心一回了,宛清不忍的道,“母妃别担心,相公现在没事了,就是累了点,睡一觉就好了。”

宛清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放了心,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就那么几个,她必须好好的守护他们,要是大夫人和二姨娘当真敢有小心思,她不会饶了她们的,她们在口头上占她两句便宜,她就当风吹过也就算了,若是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宛清见他一张脸僵木着,面无表情,只是那魅惑迷人的凤眼巴巴地看着进门的她,流火烧便宛清的周身,宛清有些不大自在,再看他丰润的红唇也嘟得能挂上一把茶壶,一副被遗弃了的模样,好不可怜呢,宛清不由的讪讪的笑着,挪着步子走过去,小意的问道,“相公,凝儿和昕儿没闹你吧?”

听宛絮说,宛清这才想起来,还有梅花酿呢,上回把梅花酿埋在梅树下的时候就说她回门的时候就可以挖出来喝了,她都忘了,想不到宛絮还记着呢,便揉揉了她的小刘海,“恩,姐姐跟你一块儿去。”

冷灼赶了马车去顾府,反正也只隔着三条街,近的很,只是出绝味斋的时候,街道上人有些多,又不能像来时那般纵马狂奔,就费了些时间,好在出了这条道,就快了,两刻钟不到就到了。

宛清又是一怔,三太太虽然握着她的手,可她就从她眼里觉察出来一丝轻蔑,这是瞧不起她的绣活呢,既是瞧不起她,干嘛还要找她,宛清有些气闷,她可不是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摆平的,没得到时候没教好还是她的错了,当即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三婶抬举宛清了,宛清虽然绣活还过的去,可哪有那本事缝制那个,不过是丫鬟从半月坊那儿买回去的。”

宛清说完,一双眼睛就盯着莫流宸,半晌才听他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哼错了还是答应了,但是宛清还是去准备药浴了。

三个掌柜的再次跪了下去,咚的一下撞在了青石地板上,道,“二少奶奶,铺子没法做生意可不关奴才们的事啊,您出嫁前,大夫人差了人来让奴才们将店铺里的货物全部贱价卖掉,奴才们不得不照做啊,如今铺子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

“只是什么?”王妃急急问道,要不是这儿的事一直耽搁着,她早去宛清院子了,宸儿难得与宛清相处的好,有人害宛清不是见不得宸儿好么,他们今儿敢在宛清粥里下毒,明儿难保不会害宸儿。

秋月咬着唇瓣,哆嗦着手捧着竹云手里的碗,宛清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敢吃下去,知不知道鲫鱼和蜂蜜同食会引起重金属中毒,磨磨蹭蹭半天,秋月才举起勺子,缓缓的挪到唇边,还未张口,便吓的腿软的跪倒在地,那碗鲫鱼粥也打翻在地,秋月就跪在粥上,连连求饶道,“求少奶奶饶命。”

老夫人却是沉了眉头,脸上就带了抹不悦,那边沈侧妃见了便劝道,“老夫人怜爱宸儿,要帮他娶房平妻回来,姐姐怎么拒绝起来了,老夫人娘家的嫡庶女比起宛清来可是尊贵十倍不止,要不是老夫人从中游说,她又怎么会同意呢,姐姐可不能驳了老夫人一番美意。”

宛清见他那委屈的眼神耷拉着,不由的心生不忍,扶着王妃坐下,道,“老夫人她们一下子就送了六个人来,院子里伺候的人就多了,我和相公平素也没什么事,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着,母妃看是不是弄两个出去?”

梳云一听,迈着的脚步就收了回来,苦瘪瘪的看着宛清,她们两个不是小孩子了,出个府哪里用的人带啊,只是看宛清一副很是急用的样子,自然也知道少奶奶是为了她们好,只得暗暗瞪了冷灼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宛清看着他身侧那一大半的空地方,想躺下去睡的,可是一想到他都发话了,她要再睡下去多没面子啊,所以干脆转身去拿被子了。

老太太也激动啊,从希望到失望再到希望,不过几分钟的事,老太太年纪大了,都有些受不住了,连忙由宛清扶着往外走了几步,正迎上眉飞色舞的小丫鬟,“这回生的是个小少爷!”声音都比先前报是个千金大了不少。

又看了一眼宛清手里的荷包,眼里就有一抹鄙夷之色,“荷包烧坏了就烧坏了,回头姐姐赔你一个。”

原本那些大夫人的心腹管家娘子,开始的时候没少给宛清小鞋穿,再有就是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拖拖踏踏,说话说得颠三倒四,不清不楚,宛清不急不躁的坐在那儿听着,原本一刻钟的事非得给她们拖上半个多小时,宛清等她们说不下去了,这才放下茶盏,轻声细语道:“妈妈们许是年纪太大了,办事效率就低了不少,以致母亲日常操劳过度,被蛇吓了一回便卧床不起,你们为顾府操劳了一辈子我也就不多加斥责,如今年纪大了也该回去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等我回去禀告了老太太,就放你们出府,妈妈们今儿回去便将各自心腹名字提上来,也好接任你们手头上的工作。”

“我不过就是碰了两下,怎么不要了?”莫流宸拿着荷包看着宛清,刚刚还非要不可,怎么转眼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他用不到吗?

莫流宸被宛清这么一弄,身子一紧,没差点就松了手,忙搂紧了宛清,“别乱动,不然摔下去了。”

男子环住宛清的纤纤素腰,将她抱紧一些,调整好坐姿,如此,宛清的后背正好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整个人坐在他的膝上,她这副身子又娇小的很,远远的瞧着就像抱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欣赏落日,宛清很憋屈,那种敌强我弱毫无招架之力的憋屈,他不是劫匪吗,按说他应该把她悬在半空中才对啊!怎么抱她抱得这么紧,给她一种他在担心她掉下去的感觉?

宛清知道老太太的担忧,忙摇头道,“不是那个,是白玉镯。”

宛容宛玉一听,立马嗤笑出了声,“等你学好诗词歌赋,那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真是大言不惭,三姨娘身子也重了,哪里能够费神劳力,你还是跟我们学吧。”

莫流宸听了笑容微敛,俊目蒙上一层黯然,要打开盒子的手也顿住了,拿眼睛瞅着冷灼,冷灼接着道,“是顾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拿去卖的。”

宛清进了书房,将笔墨纸砚摆好后将香料归类,再凭着记忆将香木拿小铜秤称量起来,一包包的放置好,等称了十二包后,已是半个时辰后了,竹云梳云两个进屋,宛清便吩咐道,“这里有十二份,你们一人负责六份,有些大包里有小包,不能混淆了,如何制用什么装都用纸条写好压在纸包下面,制好一份就把那份的纸条给烧毁掉,也不用太急,慢慢来,活干的细一点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你……无耻……,”宛清左右晃着脖子,一边努力挣脱他的桎梏,一边骂道:“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啊!”

宛清翻着白眼,这人还真不着调,手边要是有银针在的话,她还真想狠狠的扎他两针,宛清四下瞄瞄,这里虽然空旷,可是也没个什么人,要是让外人见了,还不定怎么编排她呢,宛清不想惹麻烦,便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找个大夫瞧瞧吧。”

听到青巧承认去了厨房,小丫鬟挺直了背向冷云枫道,“姨娘今儿吐的厉害,早上什么都没进肚子,奴婢才特地去厨房做些点心帮姨娘开胃,姨娘才吃了一小块,肚子就疼了起来,连大夫都说是吃了糕点导致的,少奶奶看我们姨娘不顺眼,可也不能害小少爷啊。”

宛芸用心记下了,宛清望望天空,又望望满园子的菊花,暗暗道歉,拿你们来惩罚她,真是委屈你们了。

才吃了一块糕点,宛玉就拉着宛芸往外走,姐妹两个一点都不见外,只是出了门,便松了手,隔了半步的距离,怎么说顾宛芸如今也是侯府的少奶奶了,在下人面前还是得顾忌点身份的。

宛清被她们两个弄的脸一红,不知道二十四抬是个什么概念,但见竹云梳云两个高兴的样子,知道肯定少不了了,也是,王府世子娶亲,怎么能寒碜了去,看她们这么兴奋,宛清很配合的问了句,“都有些什么好东西,看把你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古时亲,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锦亲王府屈尊降贵来求亲,顾府连吭一声的胆子估计都没有,所以宛清连想毁亲的想法都没有,顾府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得罪锦亲王府呢?

评论——收藏——滚滚滴来吧——

梳云一路跟着,两眼精光闪闪崇拜的看着宛清,她家小姐自大病一场后,不仅人聪明了,还会好些东西,现在就连看病也会了,这会子救得可是端王妃啊,那样谁还敢低看她家三姑娘去,就连大夫人也不成,指不定还会把她当成宝贝供着呢。

梳云拎着东西守在了春晖院门口,早把身上那脏乱的衣服换了下来,见了宛清后,忙跟了上来,一路往端王府而去。

宛清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相公,那铁匣子到底是谁的,真有那么重要,为什么还有奸细来夺?”

莫流宸搂着宛清,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当年大御建朝初期,战乱不断,后来,也就是第一任锦亲王携妻纵横战场,击退外敌,得保大御数十年安稳,那铁匣子就是他们留下来的,东冽和北瀚因为觊觎忌惮铁匣子,所以多年来虽蠢蠢欲动,却也没有胆子进犯,如今铁匣子失窃,怕是战争初起的征兆。”

宛清听得一怔错愕,没想到铁匣子竟然这么剽悍,难怪当初三老爷会那么奉承莫流暄了,还要他建功立业的时候捎带上他,就连四老爷和四太太都巴结莫流暄,有这么个宝贝在手,谁不巴结,难怪处处踩着他奉承冰娴郡主他们了,王爷愧疚,所以给了他们十万两银子,当年锦亲王之所以被封铁帽子王,就是因着赫赫战功和铁匣子吧。

只是铁匣子既是锦亲王府私有的,那皇上要怪罪也得悠着点儿,估计收回铁匣子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帝王素来有疑心人的通病,万一怀疑锦亲王府有异心,又有那什么铁匣子在,若真的犯上作乱的话,皇家还真不一定控制的住,这种可能皇家怎么允许发生呢,也难怪莫流暄顾不得冰娴郡主就先回府了,铁匣子这么重要,又是在他手里头丢的,估计这回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连宁王妃也那么焦急,郡主之尊嫁给莫流暄,怕是冲着铁帽子王和铁匣子去的吧,唉,这事他们可不大想参合进去,她心小,只想着早些治好妖孽的腿,国家之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是他们做的了主的,再说了,铁匣子失没失窃与他们干系都不大,自有王爷和莫流暄去找回来,他们就是呆在府里也只能两眼望天,所以,宛清觉得还是管好自己先,明儿照样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