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进了宫下了马车就由太监领着往太后住的永寿宫走去,皇宫果然就是皇宫,哪里都大气端庄,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奇花蔓草也是一路走一路开的妍丽,夺人眼球。

宛清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慎人,连莫流宸都听不下去了眼角直抽,梳云更是听的额头直颤浑身鸡皮疙瘩乱飞,嘴角欲哭无泪,少奶奶,你要再说下去,奴婢没被人打死,就得被你活活给吓死了,奴婢胆小啊。

宛清感叹完,回过神来,福身给王妃她们行了礼,这才笑看着三太太,“三婶怎么会这么问,宛清哪里会什么医术?”

宛清才行完礼,转圈转的头都有些晕乎乎的,还未站定,老夫人就开始发难了,声音阴沉着,“娶了你回来,当真是不省心,庶女不懂规矩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宸儿在王府里待了十八年,也不见他提出王府去散心,你进门才一个月,就拾掇着宸儿出门,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非得把王府闹的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是吗?”

这还差不多,莫流宸也觉得手上的力道大了点,见宛清眉毛都快扭到一块儿了,脸上带了抹淡怒,不由的松了手,宛清忙往外面挪,却又被他拽住了,腰间也有了柔柔的力道,宛清知道那是他的手,揉的她心里痒痒的,想着那两回揉着揉着他的手就忍不住往上面挪,宛清忙抓住他的手,“不是很疼,不用揉了,我要起床了。”

其实莫流宸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他知道宛清急着用钱,所以先紧着她,只是没想到宛清竟没跟他提,莫流宸有些诧异,心里琢磨着是该着手办那件事了,最好是两边都不落下。

宛清正想着,就觉得耳垂被印上一湿热的吻,宛清一激灵,脸上就渲染开一朵红晕,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听耳畔传来他有丝沙哑的声音,鼻子还有淡淡的梅花清香,“娘子,你既是那么关心岳母,那就该满足她的心愿,是不是?”

宛清点点头,把头枕在了三姨娘的手臂上,蹭了蹭,“那宛清就等着看舅母了,说来,我还没去过舅舅家呢,得找个时间窜窜门去。”还能趁着窜门的机会四下溜达溜达。

说完,又把目光投向莫流宸,昕儿呆在他怀里睡着了,宛清瞧的不由的咋舌,她没看见他摇昕儿或是哄,昕儿就乖乖的睡着了。

莫流宸耸了鼻子抬眼去瞅宛清,一副不大相信她的样子,嗡声问道,“当真不酸?”

三太太当即怔住,呐呐的看着宛清,“你不会?”

“娘子,你饿了?”宛清还在出神,脑海里突然冒出他的声音,迅速的抬头,就见到近在咫尺的他,俊逸绝伦的脸庞,就连鼻尖也是好闻的青草香,宛清吓了一跳,不带这么吓人的,他不是躺着的么,怎么又坐了起来,还问她饿不饿,难不成他饿了?

不用说,那钱也是落到了大夫人的荷包里,宛清冷哼一声,她可真能做的出来,就不怕把顾府的脸面丢个干干净净,顾府送了三个铺子给她,没成想却是个空壳子了,要想重新开起来,怕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不就是不想她的嫁妆有宛芸和宛玉多吗!

只要她心里有她相公,她多少都敬着她点儿,就是心里如何气就是拼了命也忍着,经过今儿这一天,宛清对她已经半点敬意也无了,她拿莫流宸和她当草,她又何必对她有好脸色,又何苦逼迫自己去恭谨待人,也得看她值不值得她以礼相待,人家摆明了就是欠收拾。

宛清无辜的眨巴眼睛,嘴角含了笑道,“不过是让你吃碗粥罢了,又不是让你吃毒药,你求什么饶,还是说这碗粥原就有问题?你知道所以不敢吃?”

宛清被王妃那句宸儿乖,差点弄的破功,一双肩膀抖的不停,头也是低低的,看着外人眼里就是隐瞒的病被揭发了,正伤心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独独莫流宸见了直咬牙,妖媚的眼里闪着火花,恨不得把宛清给瞪穿了,推着轮椅走到她跟前,把方子一甩,宛清忙给接住了,随意的瞟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好个医术超群的刘医正。

王妃懵了,她原还想院子里小妾多了,还要送两个小丫鬟来呢,怎么反倒是多了,不由的望着宛清,宛清红着脸低着头道,“相公让那六个都去扫院子了,说是扫院子的丫鬟也要瞧着顺眼的才好。”

竹云和梳云愕然,互视一眼,她那样子到底有没有听见去啊,这可不是小事,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宛清见两人又是挤眉弄眼,白了两人一眼后,站起来朝外面喊了一声,“冷侍卫!”

搬了三床被子来,看着箱子里有一只大狗熊,宛清眼睛一亮,忍不住朝大狗熊耸了耸鼻子一阵呲牙,翻箱倒柜起来,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找到,拿起来抱到原本该她睡觉的地方放下。

大夫人却是眉开眼笑了起来,拱手向老太太恭喜道,“等了这么久了,总算是生下了六姑娘,回头媳妇多送些补品来让三姨娘好好补补身子。”

宛清听了就有些不悦,宛絮戳伤了十根手指花了三天时间才做好的荷包被她一句轻飘飘的赔一个就给抹了,当即对梳云道:“去外面看看,为何二姑娘来了,都没人通报一声。”

晚上躺在床上,宛清想了许多,久久才睡过去,第二日一早,宛清便吩咐梳云道:“将那一百两的银票拿去给他,再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身子,务必嘱咐他先养好身子,再将这封信交给他。”

宛清嘟着嘴瞪着他,“碰一下都不成,你还碰两下,都被你弄脏了,万一姨娘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这可吓坏莫流宸了,他没说话前,她还好好的,怎么他一开口就吓坏她了,忙拍着宛清的脸道:“别怕了,往后我就让阿灼守在院子里,不怕他们放蛇进来。”又朝冷灼使了个眼色,冷灼便拎着两条蛇一跃消失了。

宛清想着,暗把自己骂个半死,坐着都吓的要死了,悬在半空中,还要不要小命了,宛清一激灵,伸手就拽紧了他的衣襟,要死也得拉个陪葬的。

宛清把目光射向梳云,梳云便上前回道:“只要香珠在,香味就在。”

宛清才不答应呢,闷了声音道:“我原也是这么拒绝三姨娘的,可三姨娘说,我是从头学起,教起来一点也不费神,再者,也可以顺带给孩子胎教,让我们两一起学。”

绛紫轩,莫流宸正坐在轮椅上,手里还在翻转着宛清的那个荷包,不时的把里面的三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珠子拿来出来瞧瞧,猜测这到底是什么。

竹云梳云忙点头应下,乐呵呵的忙活开去,宛清又去拿了针和线来,这些待会儿都是会用到的。

宛玉见宛清夸她,忙得意的昂起了脖子,梅花宴能在众多女孩中夺魁也是给顾府长脸的事,来老太太院里练琴,让老太太知道她的辛苦正好,没准还赏赐点什么呢,便随着宛清的话道:

男子被宛清说的一怔,复又笑道:“不过就是个残了双腿的,你还真打算嫁给他啊,你还是嫁给我吧,我虽难看了点,可好歹四肢健全啊,要不,我们两一起找他说去。”

梳云这才抬头,眼前这条路不是来时走的路啊,周围也没个可以问路的,梳云低着头,小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大夫人可是命令再三不许乱跑迷路的,可偏偏还就迷了路。

两个丫鬟各执一词,你挣我吵,弄的冷云枫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柳氏不住的在一旁哭泣,不甚娇弱的模样,再看顾宛芸昂着脖子,一脸幸灾乐祸死不认罪的样子,火气直个往上涌,站起来逼近顾宛芸,脸上阴沉暴戾,“你才进府半个月,就闹的府里鸡犬不宁,上回我给你的警告没放在心上是不是,你是不是真想要封休书。”

顾宛玉忙督促道:“你快说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难不成你还想等那个孙如玉来了一起教。”真是没脾性的,见了谁都一样,老太太也太没眼色了,让她陪着,成心给她添堵呢。

定远侯府的环境不错,十一月天了,花园里各色的晚菊争相斗艳,清雅的菊香萦绕于鼻尖,舒缓人烦闷的心情,满院子的花看的梳云手都痒痒了,前段时间摘花摘成瘾了,见了花就想把它们摘下来。

梳云扭着脖子,想了一下,方才开口道:“光是大东珠就有八颗,每颗重二两,有这么大,”梳云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方才白大总管拿出一颗的时候,不少人在下面议论呢,说是那么一颗少说也要千两银子呢,就那么一颗都够奴婢活几十辈子了。”

宛清顿下脚步,竹云不似梳云那般急性子,这会子止住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忙拉着她到一旁的背避处,小声道:“知道些什么快说。”

王爷眼底流露出的伤痛看的王妃心一滞,忙将眼睛瞥向远处,恰好见莫流宸推着轮椅进来,王妃忙上去接了丫鬟的手,问道:“宸儿怎么来了,是担心母妃妥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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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坐在藤架底下,见宛容面色难看的往这边来,便站起身子向她行礼,宛容正神游呢,被宛清这么一叫,没差点吓死,气的朝宛清吼道:“作死啊,没见我正想事情呢!”

宛清哪里会不知道梳云的想法,陪着端宁郡主在花园里小逛了一会儿,后来宫里派了人来把郡主请了去,宛清便带着梳云坐到来时的马车,回府。

听到宛清当众夸她,宛玉得意的笑了笑,但是要她去教郡主那是不可能的,大夫人虽然很想宛玉去端王府陪郡主玩,但是教刺绣很可能会得罪郡主,便道,“宛玉性子急,哪里教的了郡主,宛清,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郡主怕是等急了,你去了后好好教郡主,不可惹郡主生气。”

端王妃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来,“我的身子你也知道,多少年了,要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哪还能等到今日,不过也就这一两日了。”

他可还记得阮文霖想算计她的事呢,除了这个,阮文浩也对他娘子感兴趣,就这样,他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去啊,得看紧了才是。

宛清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陪她去,那就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忙去柜子里拿了衣服出来,帮他换了,自己也去屏风后换了身衣服。

两人先是去了王妃屋里,王妃正和王爷商议着明儿送镇国公的寿礼,见了宛清推着莫流宸进来,笑问道,“宸儿今天怎么没午休?来找母妃可是有什么事?”

莫流宸摇摇头,回道,“我要陪娘子去一趟相府。”

王妃听得一怔,转而询问宛清,宛清忙道,“是这样的母妃,我四妹妹怀了身孕,我要去祝贺一番,等明儿镇国公寿宴后,好一段时间都没空,所以就今天去了,相公陪我一块儿去,一两个时辰就回来。”

王妃听了点点头,怀了身孕可是大事,是该去贺喜一番,还是宛清的妹妹呢,那年纪就该比宛清小才是,王妃想着,眼睛就睃向了宛清的肚子,宛清哪里不知道王妃的想法,微红了脸,低着头忙往莫流宸身后边挪,借着轮椅遮着肚子。

王妃被宛清的小动作弄的直摇头,原还想宛清的年纪小了点,如今看来倒是不小了,便嗔了宛清一眼,问道,“贺礼可都准备妥当了?”

宛清听了忙点头,“都准备好了。”

王妃点点头,想着莫流宸是要陪宛清一块儿去的,少不得多加嘱咐两句,这才放他们走,“那你们去吧。”

宛清忙推着莫流宸出王妃的屋,离远了才问道,“相公,母妃屋里谁有坏心思可都查出来了?”

自上一次喝了一回加了药的鸡汤被这厮知道后,莫流宸回去后就专门让厨房给宛清炖,王妃再给宛清喝时,莫流宸就不让了,所以宛清每日虽然喝鸡汤,却不是王妃给的,也不知道那药是谁下的,莫流宸也没跟她提,估计是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