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绸缎庄买了几匹绸缎,又待了一会儿,便一并离去。

说着,伸手捏了捏不二的衣裳:“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修士大老爷决计体会不到。我今日不要你带我瞧郎中,不要你给我金子、银子,只要你像个跟班的伺候我一天,也瞧瞧我的白眼,让我过一过有人使唤的好日子,我便不追究你们打伤我的事情。”

“起风了。”她望了一眼魏不二,紧接着一步迈出门。

只消将法力稍稍注进鞭中,按法挥鞭,轻易便有骇人的威能。

最关键的,却是宗内聚灵阵的重新划分。倘若合规院能因此次大典,再增加几个聚灵阵的名额,那才叫自己的翻身一仗。

“魏师兄,这一路便有劳你照拂。”秀秀见此情形,便冲着魏不二拱手笑道。

只可惜,冥想许久,仍是不能更进一步。只怕延误时间,索性放弃思索,顺着原路往回赶,边走边想:不知钟师妹是否安然回去。昨日只有一个角魔来追我,只怕她也是凶多吉少。

那角魔用尽全力,却始终击不中他,气得哇哇直叫。忽然,瞧见不二在脚底露出半身子,顿时找到了怒火发泄之处。

现在如何想,已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却是去顺着魏不二逃遁的方向追去,尽自己的全力,看看是否有可能将他救下。

那六魔一人似是有大事商议,说起来没完没了。

这个时候,饭香已溢了四处,有人说道,“四位师叔,饿得肚子呱呱叫啦。”

魏不二苦笑道:“我一个小小的开门境弟子,哪里会放在他的眼中?”便将自己与贾海子、婉儿的恩怨纠葛大抵道了出来。

眼瞧着退无可退,躲无处躲,那利刃倏地红芒一闪,冲着不二的心窝扎去,当真是要命的来势!

但嘴上却决口不提这个,反而问道:“这些跟他做杂事弟子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稍微顿了顿,似乎还在思索什么:“傀蜮谷中收获的魔角通通都要上交宗盟,你也拿不到手。”

说起院主,不二抬起头来,视线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

自从上次拜师典礼之后,不二见到他总觉得不大舒服。

“掌门师兄,诸位长老,师兄弟,且容我说一句,”却是顾乃春坐不住了:“本宗七座分院,除了我合规院之外,皆有通灵境弟子,以至于宗内通灵境弟子大比,我合规院连一个人也派不出来,这岂不是太不公平?”

两个道家的陌生修士相遇,即便是对方是悟道境的大神通修士,自己只是开门境的初学弟子,也可以只凭道法自然的感悟相互称呼,叫一声道友也无人指责。

在这半年里,不二终于打定主意,尽快加入云隐宗,一来可以获得去西北参战的机会;二来随着他的修为渐长,灵龛里的灵气已经不大够用,只有在聚灵阵内修行才可以巩固修为,继续提升。

忽而想起先前被不二杀掉的三个开门境修士,登时有些紧张:“那三人的尸体如何处理了?”

“都什么时候了?”木晚枫忍不住有些好笑:“你还顾得上说话?”

子丸只有一颗,正是在魏不二手中。

这一睡,不知带来几多好梦,让他在梦里驰骋逍遥,好不快活。

这让不二觉得,凭借此符在茫茫无尽的宏然界中,寻找一个完全不知道形貌的角魔,比大海捞针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原以为,以不二的资质,要学这云刃诀,每一招总要耗费年许时光修习,哪料得他一口气使出了八招。

往昔堵塞的经脉,在那利刃无数次化虫入体的过程中,竟然渐渐畅通。

得了折身术之后,不二便火急火燎地遁去云隐山脉深处那座木屋之中,一刻不停开始研习功法。

待不二方走出树洞,又听见里面传来一句:“你来此处之事,万不可说与别人。否则,这块石头你这辈子也别想见着了!”

不二暗道我命休矣,只好闭眼等死。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诚恳之意、急切之心却再明白不过。

不二这半年来,在外做的都是掉脑袋的生意,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

声音低得几乎难以听到。

“不得不说,你还挺有手段。先是用往昔镜记录下证据,然后将这镜子藏在掌座峰某个隐秘之处,用来威胁我。”

顾乃春门下原有两个通灵境弟子,现今一个叛出师门,一个身首两处。

古有生笑道:“凶徒多半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大师兄。”

接了请帖的大多亲至,给足了顾乃春的面子。

按那斗笠男子所述,由于云隐宗先祖布置聚灵阵的缘故,本宗只有位于掌座峰、身练峰、宝练峰的七座分院以及掌门所居的正和殿才可吸纳天地灵气。

但这样人为的开门之法,却蕴含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受法者经脉破裂,成为废人,甚至当场死亡也不必奇怪。

念到此处,便自言自语:“第一句有个长字,第二句有个生,第三句有个大,第四句有个道,连起来便是长生大道,这功法的关窍会不会在此处?”

腹中空空如野,随身带来的干粮早已吃尽,又无人招呼吃饭。一时间觉得头晕眼花,几乎要站不住脚了。

“我也明白,自己资质太差,入不了您的法眼。”

顾乃春所居正楼阁坐北朝南,东面是诸位弟子寝楼,西面是专门的练功房。

“不过,事先要与你说清楚了。我虽然是本宗掌门,按宗规可以在一定权限内调度本门长老弟子。但顾师弟收不收徒弟,怎么收徒弟,却是不归我管的,你也不必抱太多指望。”

那英俊青年抱歉地笑了笑,冲着魏不二一拱手转身离去了。

回想这三年来坎坷的拜师之路,难免生出几分唏嘘。

不二连忙转过头去,只觉得胸口一滞,一口气都难以吸到肺里。

对着身后的青梅竹马暗道一句:“你既然心有所属,我绝不再打扰。”

想到这里,竟觉得心快要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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