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

虽然几个月前的闹鬼事件,已经被确定是人为作祟,但胡四在世时,本来就是个神棍,整天神神叨叨的,说得难听点儿,那就是挺邪门儿的一个老绝户。而身为胡四的传人,小神棍陈自默zhaishuyuan,竟然把胡四的灵位摆放在了后院堂屋的正厅里……

陈自默zhaishuyuan没有吱声。

村东陈宅。

远比家族众人想法更多,也更深一层次,更为了解陈金的李志忠,稍作思忖后,抬手伸出食指,道:“一万。”

之后,又66续续施展了好几次术法,有放虚魂、噬魂术、傀儡术……等等。

陈自默zhaishuyuan撇撇嘴,心想自己不让父亲进后院,是不是也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今天,回来了!

等将来,他知道自己手里的那份宅基地使用证因无效已经作废时,再去上面查问,谁有空搭理他?他又能告谁?时间过去久了,有关部门还可以反过来质问他:“你不是胡四的直系亲属,没有血缘关系,宅基地使用证过户不合法,你有什么证据,确认胡四把遗产留给你?你,又是怎么欺骗胡四,把老宅过户给你的,或者,你是伪造作假?那是犯法!”

懵懂的爱恋和思念,煎熬得陈自默zhaishuyuan内心一直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似的,静不下心学习。

至于以后会生什么……

“哥,我……”田志良尴尬不已。

“我,我……”陈自默zhaishuyuan气息不稳,说话都极为吃力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学校门口,田志良、冯江和刘宾一伙人,站在墙根下抽着烟说说笑笑,一边四处张望着。陈自默zhaishuyuan下意识地往旁边的窄巷中快走了几步躲起来,生怕被这些坏学生看到后,立刻就会迎上来打他。

接着,用剪刀把几棵艾草的根茎全都剪成大约四五公分长的小段,根、茎区分开来,按照阴阳八卦,在堂桌前的空地上,依乾、巽、坎、离、兑、震、艮、坤的方位,密集摆放艾草须根,且布置出了相应的爻象。

做出决定的同时,他立刻想到了一种比“虚魂术”稍微复杂些,同属低级的术法——蛊心术。

希望,他真的能做到吧。

术法神秘非凡,能够挥出乎寻常的能力,术士凭借施术,可以做到太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可如此神秘凡如世间仙人般的存在,这世上却几乎没有几个普通人知晓术士和术法,这,又是为什么?按理说,拥有了凡能力的术士,应该是名扬天下,人尽皆知,世人敬仰羡慕嫉妒或者畏惧等等,偏偏术士在人世间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无闻,自成一个说大很大,说小,却很小的圈子,在这个所谓奇门江湖的小圈子中兜兜转转自我陶醉于强大非凡之中,有意思吗?干爷爷胡四,依着姓穆的老头儿所言,应该叫胡笑仙,那么,他为什么自称胡四,为什么只肯在世人面前做一个受嘲讽鄙夷的老神棍、老绝户、阴阳仙,而不是无人敢惹,人人崇敬畏惧的顶尖术法高手?为什么他甘愿承受多少年来无数次的欺辱、批斗,却不以术法反抗?为什么,他不使用术法去财致富,却选择穷困潦倒邋里邋遢地过完了近乎于凄惨可怜的一生?他曾经说过,自己的修为已经踏入醒神境,奇门江湖上只有寥寥数人可与之比肩,也曾讲述过自己在江湖上如何纵横所向,无敌风流……

不过,侯强也好心劝告陈自默zhaishuyuan:“房子已经拆了,让李志忠多出些钱,把宅基地卖给他,没必要非得赌着一口气就这么僵持下去,事情总得有个头儿啊,面子里子你都占尽还不行吗?再者说了,目前县领导和乡领导态度强硬地指斥李志忠,是因为闹鬼事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可政府领导都是大忙人,再过三两个月,谁还会惦记着秤钩集有这么一件屁大的事儿?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李志忠再上下打点一番后,难道还有领导会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去追究他?到时候他强行把房子盖起来,你怎么办?”

李志忠气得就差没当面日乡长和派出所所长的先人了。

“不敢?”穆仲秋重重地哼了一声。

老人神色和蔼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大,是小神棍!”

警察怔了下,旋即点点头,转身往大街上走去。

晚上七点多,陈自默zhaishuyuan来到村委大院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已经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由此,大家也逐渐联想到,既然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么,胡四在世时,他那套阴阳仙的手段就不是糊弄人的,是真本事。而陈自默zhaishuyuan,可是胡四唯一的传人,绰号小神棍,也曾跟随胡四办丧事、看阴宅风水、驱邪辟鬼……

但陈自默zhaishuyuan思忖了一会儿之后,主动给苏莹莹写了张纸条:“其实,我没看清楚,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闹鬼这种事儿,委实令人心惊胆颤无比惧怕,但有了专案小组的警察在村里,且信誓旦旦一定会查清真相,村民们就觉得有了靠山,有了主心骨,也开始逐渐相信,此事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不是真的有鬼。也就不再如昨晚那般,惶恐惧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灵异故事中,也都讲过,鬼属至阴故怕至阳,而官衙之人阳刚之气最强,这“官衙”二字,如今可不就是指“警察”嘛。

这是,几个意思?

侯强怎么来了?

但现在,谁敢说不信?

楚秀睁开眼,撇着嘴翻身下床,走到窗户下的尿桶前,褪下秋裤蹲身撒尿。嗤啦啦的尿尿声吵得李志忠愈烦躁,打开台灯,坐起来点了支烟。

言罢,李志忠转身就走。

许多村民暗暗称赞,也更加兴奋地站在街上围观,希冀着能再看一出打架的戏码。

侯强皱着眉头走进去,只见左侧门房的木门上,贴着符纸,正对着门楼的影壁墙下沿,也用砖头压了叠好的黄色祭纸。从影壁墙一侧绕过去,前院西厢房陈自默zhaishuyuan居住的卧室门口、窗户上,都贴了符纸,厨房门口也贴着……

而且,又有几人能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这个紫檀木小箱,陪伴了胡四几十年。

但刚把卷轴收起来,他又皱眉坐下——不能去找医生,伤口好得这么快,很可能是因为卷轴的灵气沁润身体,才会促进了伤口愈合。如果现在就去找医生拆线,医生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如何想?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再去思忖仇恨和以后天下无敌的风采。

虽然他认识书页中的每一个字,也认得绝大多数诸如人体经络构造图、本元运转示图,以及部分符箓、术阵等等。但是,当所有的古字组成仿若旁白注释的词句段落时,陈自默zhaishuyuan现,语句不通,晦涩难懂。

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从哪儿弄来的钱?”陈自默zhaishuyuan后知后觉地问道。

陈金愣了愣,继而低下头一边往圆门边缘打孔,一边说道:“找老朋友借来的。”

“借?”陈自默zhaishuyuan表情沉了下来,他担心父亲未经他的同意,已经收下了李志忠的钱,或者父亲昨天去燕南市,又做什么坏事了?以前,父亲挣了很多钱,全村富,可钱财来路不正,到后来还不是锒铛入狱么?

“总不能,让我这个当老子的一直借儿子的钱吧?”陈金笑呵呵地解释道:“我还要这张脸呢。”

“总不能,一直借钱过日子。”陈自默zhaishuyuan眯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