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伸手将瘦子拉起来道:“偷钱都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没把你打死算你走运。”

朔宁不知鬼医说的话是真是假,迟疑了片刻问:“你不杀我?”

鬼医寒着脸道:“你倒是牙尖嘴利,看我一会是怎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的!”

鬼医慢悠悠从二楼走下来,一双绿光眼眸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你又在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红袍老者看模样得有七八十岁,脸上皱纹如沟壑,须发银白,若不看眼睛,可以说一派仙风道骨,但老者那双眼睛却带着愤怒,像是要吃人,张口就骂道:“你就是个废物!”

鬼医放下药鼎看着朔宁,眼睛左右摆动:“我能有什么事,耽误了你好些天,赶紧去药鼎里泡一泡吧。”

轰隆!

杂役顺势进屋放下水盆,拿抹布沾了水开始收拾屋子。

朔宁说:“没有。”

轰隆!

鬼医眼中的绿光倏然不见,拿枣木手杖在地上轻轻敲了几下,两只绿毛怪不甘心的退开了。“如果连萧远征都没办法的事情,那肯定是天大的难事,哼,但我曾输给你爹一个赌约,欠他一个人情,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朔宁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安静也已经有一会了,可也没发生什么状况。”

朔宁脸腾的红成熟透的苹果,站起来擦了擦嘴说:“夫人您回来了。”

萧末雅握住朔宁的手说:“就算鬼医千变万化,他终究要和医药打交道的,只要他在这,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朔宁抱紧了萧末雅说:“未来的时光,让我们一同去见证。”

九尾狐扭头看过去朔宁一眼,“挑上他只是个意外,谁让他是玄天宗的人呢,我的对手是整个玄天宗,是天下正道。只要是玄天宗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欠我的,我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到底还是海阔天法力更胜一筹,招大力沉,慢慢将萧末雅压在下风,他忽而转势一拳直冲,空气中掀起一道硕大的青色拳影击中萧末雅胸口,将她轰然撞飞在假山之中。

“你……”朔宁吃了一惊。

“玄天宗不容你,你爹也要杀你,那已经不是你的家了,想又有什么用,更何况现在人人皆知你被魔教的妖女拐跑,更没有回去的余地了。”萧末雅擦干净朔宁手心上的血迹,贴近脸往伤口上吹了吹,忽然抬起长长的睫毛看着朔宁问,“跟着我出来后悔了吗?”

有几滴鲜血从朔宁唇边滑落,打在萧末雅苍白的脸颊上。

朔宁不待萧末雅说完,早已跳跃出去,水纹剑激荡,掀起一层层无形剑气。

朔宁放慢了脚步,打量着四周说,“镇子有点古怪,太阳都升起来这么高了,街上怎么看不见人。”

“你是谁?”朔方握紧手中白玉剑,拧起眉毛沉声问。

俩人蹲在大树上大气不敢喘,生怕弄出点响动来,被大和尚发现。

在茫茫黑暗里要找两个大活人谈何容易,和尚一边高声咒骂着风吹花,从树下走过,身影又远去了。

风吹花把手指放到嘴边,做出个禁声的动作,“嘘,不想死就别再说话。”

朔宁慢慢松开风吹花的衣领,再压低声音怒道:“明天天一亮你我各走各的路,别让我再看见你。”自己本来就够倒霉的,现在又碰上一个不着调的小贼,简直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风吹花道:“我稀罕的跟着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遇上你我才算是倒霉,哎,你的镯子还真取不下来,纹丝不动,你怎么戴上的?”

朔宁惊道:“你什么时候碰过我手镯。”

风吹花道:“从咱俩逃出客栈到现在,我在你手腕摸索一路了。”

朔宁一听风吹花竟然还有闲心思打自己手镯的注意,真是贼性不改,没好气道:“你不是说没有偷不来的东西吗?你再偷一个我看看啊。”

风吹花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躺在了树杈上道:“看在你我共患难的份上,暂且不动你镯子了,要是真想拿,我自有办法能得手。”

朔宁道:“你就吹牛吧。”

风吹花悠然道:“怎么,不信?”

朔宁道:“我信你个鬼。”

风吹花挺腰坐直身子,伸出手来说道:“你闻闻这是什么?”

从风吹花手上飘出一种异香,丝丝缕缕,慢悠悠飘入朔宁的口鼻中。

朔宁闻着像是一种花香,吸进胸腔里有种说不出的受用,不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风吹花缩回手笑道:“好东西,有什么感觉吗?”

朔宁抽了抽鼻子,眨眨眼,身体没有感觉出任何不妥。“怎么了?”

风吹花凑过上前来问道:“你身体还能动吗?”

朔宁这才发觉自己身体已经变的僵硬,头部能活动以外,脖子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当下大惊失色,暗恼自己一不小心又着了风吹花的道,真是后悔不已。“你给我闻的是什么东西!”

风吹花拍了拍手道:“干我们这份行当的,手里哪能缺少迷药呢。告诉你吧,我若是想得到你手上的镯子,把你整只手腕给砍下来不就得了。”

朔宁暗运法力,想把身体冲开,可并没有作用。

风吹花举手对着说朔宁右手腕做出挥砍的手势道:“就这样一刀下去,我就得手了。”

朔宁怒睁着眼道:“你砍一个试试。”

风吹花把朔宁定住,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忌,“怎么,难道你非要让我试试?我真的一刀砍下去你的手可就废了。但我是贼,只会偷东西,不会做其它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见血。”说着重新躺在树杈上,一条腿耷拉下去摇晃着。

朔宁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正直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