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批改试卷的人员,拿过了最开头的一叠试卷,按照顺序,将试卷挨个分到了几名夫子的手中。

分析完策论,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秦奕看向了第六题——策论的写作。同样是给了一份材料,要求学子写出一段对于材料内容的看法。

清晨,辰时的钟声,在西城上空飘过后,秦奕便是起床了。告别了父母,他便是向着书院中行进。不过,今日子与往日有所不同,秦奕的身边多了卫子衿,她是前来为秦奕送考的。

秦奕冷哼了一声,他并不是恃才傲物之人,但他明白,自己必须拒绝。至少,军人的骄傲,让他不愿意为他人所驱使。

秦奕与秦甲则不然,他们很是明白,郑懿这样做的真实用意。与其说是让秦奕加入郑家,扩大他们家族的影响力,倒不如说是要收买秦奕,使其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谁说寒门不能出才子的?‘烟锁池塘柳’这样的一个上联,至少在下是想不出下联,堪称绝对!”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觉得欧阳智的身份绝不一般,毕竟欧阳这个复姓,大多数都是西戎贵族使用的,凉州、雍州乃至是夏朝的其他地区,较少出现。只是,他没想到,欧阳智竟然会是楼兰亲王的儿子。这个楼兰亲王可不一般,乃是西戎之主的亲弟弟,换句话说,欧阳智就是当今西戎之主的侄子。

他们不屑于和秦奕参与同一场文会,又是想要彼此依附,故而处处针对这一点。殊不知,这一切早已经被葛文秋看在眼里。葛文秋是西宁镇的士学司司正,身在官场,自然知道官场中的某些通病。

事实上,不光光是这个做解读的公子有如此的神情,众人也是面露难色。

然而,尽管如此,众人的兴致,依旧很高。葛文秋见此,便是开口道:“既然是对联,那么本官就开始出第一个,这一场咱们比谁的对子,让人思考的时间长,就将其算作头名。当然,这个时间,也是有限制的,一刻钟以内,若是谁的对子没有被对出,那么就算他的对子最绝!”

她说完之后,便是看向了葛文秋,毕竟葛文秋才是文会的主持者,头名的决定权在葛文秋的手上,尽管此时此刻,很多人都被秦奕的这一首诗震惊到了,表现出了其余的神色。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头名依旧得由葛文秋来宣布。

“姑娘之言差矣,薛公子的词,才是最好的!”

“几位公子,你们这样子说,就是有些过了。这两首词,鄙人倒是另外有一种看法,说实在的,秦奕所写,感觉上更能够和满庭芳:静夜思接的上!”

此时,葛文秋接过柳如烟的话茬,对秦奕的这一首词,做出了点评。

就连秦奕,听了葛文秋的话,也是有些诧异。他是有信心的,自己的词,能够被葛文秋看上的,也就是说,这两首词之中,有一首必然是秦奕的。而至于头名,秦奕想不出有谁,能够有实力和自己争夺。

果真如同最初众人所想的那一般,葛文秋到底提出了要用药材名作词的要求,好在还有多余的选择。

“学生等,必定会拿出自己的真本事,给司正大人您瞧瞧!”

看着众人的神色,想着以往的事情,郑平的脸色之中,不由得充斥着对众人的不屑:切,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本少爷的小跟班,本少爷都睡过柳如烟了,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你们岂不是要炸开锅了?

“呦呵,没想到花满楼的名人秦奕,也来了?”

即便是郑平这样的名门望族子弟,在这一段关键的时刻,也不得不全心投入到科举之中。

男人需要红颜知己,女人也同样需要知心之人。后半句,大概说的就是柳如烟了,俨然那一首词,已经让柳如烟,把秦奕看成了知心之人。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冒一定的风险,在秦奕没有想到,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为秦奕付出!

“哎呀呀,你这么一说,我却是忘了!敢问现在是什么时刻?”

他抬脚进入甲字号的房间,吩咐下人将礼物送上:“姑娘,这些礼物,请收下!”

郑平闻言,原先有些大仇得报的兴奋脸色,旋即变得有些哭丧。以至于,他手中把弄着的玉器都是停滞了一下:“这一件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众人见此,只是笑着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话。卫媪也同样如此,她挥了挥手,示意卫子衿,她可以随同秦奕去抓药。毕竟,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在他们这些长辈的眼中,卫子衿早就是秦奕未来的妻子,两人自小玩到大,做什么事并不需要向长辈们请示什么。

“嫂嫂!”秦奕轻喊一声,示意何氏让开一下,“医骨圣手刘病已先生,要为我大兄秦甲诊治一番!”

“这是他们秦家跟郑家的事情,与您无关!您要是真的想替秦家出头,不如把你家的卫子衿,送到郑家去,给季平少爷做正房?”

而正当秦奕打算在入夜的时候,去寻找刘病已谈一谈这一件事,却遇到了巧合,刘病已派人过来了。

“陈汤,是弘光年间的将军,他的祖上,便是这青襄医书的作者陈佗。而陈汤的后代,也就是掌握青襄医书线索的人,则是本县的士学司司正陈扬。”

“伶牙俐齿,倒是能说会道的!”刘病已似是讥讽的说了一句后,便是进入厢房,看了看自己书桌上的画卷和手稿。

秦奕见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青襄医书的线索,那么诱人,却并没有多少大夫聚集到且末镇。看样子,这题目的要求,实在是太难了。

“还拿青襄医书来说事,怕是讹诈神医的吧?”

他在这里做工的时间极长,自是养成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为人处世的智商,张客还是有的。至少,他不会蠢到,承认是自己以貌取人,而造成后续事情的。

秦奕的不爽,直接表现在言语之中了。好,你既然认为老子是乞丐,那老子就坐实了自己是乞丐这个情况。

刘病已毕竟是医骨圣手,名扬凉州一带,自然不是平常人能够拜见的,须得有拜帖才行。为此,秦奕在出城之前,先去了趟医卜司,拿到了拜帖,否则的话,别说是能否请得到刘病已,怕是连他的门都进不去。

一旁的秦不害,自是神色凝重,他正在看着郎中的动作,等待治疗的结果。

这一点,从秦奕大哥的工作就能看出来,即便是中秋佳节,也得呆在染坊工作。近在咫尺的距离,尚且无法做到阖家团圆,更不用说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了。

“娘,发生了什么事?”秦奕眼神略过女子,“不知这位小姐,此来何事?”

此时,听着赵庸的话,秦甲的言语,秦奕已然知晓,怕是秦甲今儿个回不去了。

实际上,这一场诗词文会,齐聚花满楼的青年才俊,更在乎的是名声。那些彩头,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试想一下,谁要是能够以诗词打动倾城美人的心,那不就是说明此人有着极高的文采吗?

只可惜,谁侮辱谁的智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秦奕被柳如烟打断话语,心中略微有些不爽,而此时听着柳如烟的话语,却越听越不对,直至后面的言语,似乎带着某种威胁。

秦奕听着老鸨的这一番话,原本就是心中无名火起,此时更是听到丁志凯这一番嘲讽,已然是怒火中烧,便是啐了一口:“鸡窝里出来的还能是凤凰,烟花女子而已?不知道身体上的某个地方,被多少男人用过,你还敢用?你就不怕烂了你的根,断子绝孙?”

再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郑家的祖上,曾经是皇宫中宦官的养子,因为某些事情,而迁徙到凉州地区。

柯正山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这个薛贵,他印象极为深刻,乃是本镇北城薛家的长房次孙。他的兄长,现如今在县学之中读书,也是出自于柯正山的门下。爱屋及乌,柯正山自然对薛贵,也是极为照顾的。

准确的说,是秦奕他昨日沉醉于自己的规划,而忘记要去翻自己的书袋,从而没有做功课。

至于科举,则存在了四百年的时间,据说是夏朝开国之君所创立,一直持续到今日。但这种科举,却不似前世大明王朝那般僵化,考试的内容活络,唯有认真读书的人,才能走到最顶端。

不过,话又回来了,家丁也是有些奇怪,这个秦奕什么时候变得强硬起来了?以往的秦奕,可都是随便任人欺负的对象,就算遇到这种事情,也会乖乖的顺从啊!可是,现在秦奕的表现,已经出乎家丁的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