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少爷,你是如何写的?”

他的这句话,听在秦奕的耳朵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友人之托?这一首词是秦奕帮助刘病已,为了拿到青襄医书不传之秘,而根据贤妻送夫远征图写的词,从而送给本县士学司司正陈扬的。

柳如烟的话音已经落下,众人思考了数息时间,便是听见了上楼梯的声音。循声而望,众人便是见得,一名中年男子缓缓走入这西宁阁的最高层。

人们不断议论着,其中的内容,皆是和今日的文会有关。他们不断的猜测,究竟谁会是获得今日的头名!

秦奕抬头望时,清晨的阳光之下,西宁阁果真如同悠悠众口所说的那般,雕龙画凤,栋梁精美。这简直不是大夏西部所应该有的阁楼,它应该存在于皇宫之中的。至少,秦奕见得西宁阁的第一眼,便是这么认为的。

“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你们不必来书院,但是九月十日之后,你们得交出一份诗词过来!其内容,要和重阳节相关!”

小玉身为柳如烟的贴身侍女,这一切自然是极为明白的。她侍奉的小姐,整日的愁眉苦脸,皆是因为八月十四日秦奕写的那一首词!若不是因为定风波:自秋来这首词,打动了自家小姐的心,她小玉也也未必瞧得上秦奕这个穷书生。

“小娘子办事确实周到!”

秦奕不等父亲秦不害思索出答案,便是将自己的眼神,移向了刘病已。显然,对于主药虎骨的事情,一切还得请专业人士进行拿捏。他的眼神之中,有些希冀,然而刘病已的话语,让秦奕的脸色,旋即变得有些失望起来。

“少爷,我们从李大夫口中得知,想要彻底治好秦甲的腰椎,必须要用到虎骨。而现在,那些卖虎骨的医馆,已经拿了我们的银子,也都照做,不再对外出售虎骨了!”李大头像是在邀功一样,“另外,今儿个秦奕从且末镇请来了刘病已,开的药方,正如李大夫所说的那样子。他们现在,是连一块虎骨也买不到了!”

数次呼吸之后,秦甲在刘病已的拍打下,方才舒醒过来:“呼——腰椎不痛了,身体的骨头也舒服多了!”

秦奕在向秦不害介绍刘病已的时候,也不忘向刘病已说明眼前的中年汉子,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是礼仪上的事情,秦奕还是能够做到的。

“得了吧!你省省力气吧,想我丁全的这一张嘴,都能够把万贯家财的员外,整成流落街头的乞丐,更何况你呢?”

次日的清晨,街道上一声锣鼓响,人们便是传来消息,县士学司司正陈扬举办的文会,正是开始了!

秦奕听着刘病已这么说,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微笑着走到书桌前,看了看写有上阙的纸张,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是提笔写道:“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

一晃时间,便是日头偏南,已然晌午时分。

这个陈汤,虽然是一名武将,但却颇有些丹青才艺,流传下来不少边疆系列的画作,而为人所知。

这种显而易见的意思,众人自是明白,秦奕在讥讽刘病已,故而他们神色极为不善。但刘病已却将秦奕放了,可见刘病已,此时此刻,已经判断出来,秦奕能够帮到自己,用中草药名,去构架诗词,也许应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

秦奕注意到了这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方口大耳,但却显得儒雅。最为显著的特征,却是这人身上有着一股中草药的味道,让站在半丈开外的秦奕,都能闻到。他,便是众人口中的神医刘病已。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秦奕就算懂得医理,不会医术也是白搭。就像是前世金庸先生天龙八部中所描述的王语嫣那般,纵使通晓天下武学理论,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照样是一名弱女子。实际上,只要找会整骨的大夫,就能够只好秦甲的腰椎伤势。然而,这凉州一带,整骨的名医,非刘病已莫属。

“那就多谢赵叔了!”

不管怎么说,秦甲都是秦家现在的顶梁柱,他要是受伤以至于瘫痪在床的话,那就意味着这根顶梁柱坍塌了。

而至于柳如烟送的那一千两纹银,他则是决定原封不动的留在家里,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不向别人提起,也不告诉自己的养父母。并非秦奕自私,而是他觉得,这样一笔重财出现在一个贫苦之家,实在是太让人惊讶。甚至是有可能,会因此而招灾惹祸。

秦家在西宁镇并没有什么属于富贵人家的亲戚,这名女子是谁,怎么会突然来访?不仅仅是父子二人心中有疑惑,围观的街坊邻居,也同样有。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在这个世界,同样受到重视。毕竟,阖家团圆,共同赏月,是每个家庭中秋节的愿望。

那数份帛书,显然是被柳如烟看上的诗词。柳如烟的神色似乎充斥着陶醉,看上去是被她挑中的诗词意境所感染,一众青年才俊见此,却是不由得神色紧张起来。

“劝你早早回去,不要给读书人丢人现眼了!”

从周围众人的口中言语,秦奕已经知晓,眼前这走出来的白纱女子,正是花满楼的头牌——柳如烟。秦奕也是对这个柳如烟有所耳闻的,据说书院中包括郑平在内,有不少学子,追求柳如烟,希望能够与她共度一刻。

看着眼前香艳女子,又是听着她们勾人的声音,秦奕差点把持不住,但旋即他又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老鸨可姑娘们的邀请。

“你兄长不过是我家的奴仆,奴仆的亲戚,将来也只能是奴仆!以后你就跟你哥哥一样,到我郑家来做工!再说了,我那玉佩丢了,有着极大可能是你偷的,折算下来大约是五百两!以后你来做工的话,就用你的工钱抵押!”

然而,秦奕也是听得仔细,对于那些学生的诗词,只在心中评价了四个字:狗屁不通。作为研习过汉文学的大学生军人,自然是有这个资格评价的。

听着柯正山这话,秦奕也不好辩解什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夫子,您轻点,待会还要学习礼乐呢!”

“别说了!”秦奕咽不下这一口气,言语之中,显示着他有些生气,但他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爹,孩儿回屋温习功课去了,明日书院之中,还要考察学生的诗词。”

然而,秦奕并没有听从秦不害的话,而是走进院落,来到郑家的家丁面前:“回去告诉你家的四少爷,就说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没偷他的玉佩!你要是逼急了,我立刻告上察狱司,让他们好好查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