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来过,要看我打枪,没看成,去找小七斗蛐蛐了吧。”
至于杨正随行护翼……呵呵,不管对方是否有所图,自己正缺人手照料孤儿,自动送上门的义工最好不过,等到了厓山再打他回去。
老石的胳膊有点抬不起了,但仍摇头:“战船一时半会追不上,但有几条刀鱼船咬得紧,能不能再用喷火的铁管子把他们打翻了?”
牌子头眼神一厉,手腕倏翻,寒光一闪没入元兵脖子。
思绪被打断,丁小伊愤愤道:“闭嘴,你这乌鸦嘴。你很想赵大哥他们出事吗?”
所以,如何不惊动元兵情况下潜渡这八十丈距离,就成为成败关键。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好!好!”很明显,不是赞张珪学得好,而是为老友的坚贞不屈而欣慰。
欧shubaoinfo阳冠侯经历过太多生死,很多事都看开了,对事物基本没有什么好奇心。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难得勾起他一丝好奇。他一直以为,在这个来自厓山的小团体中,马南淳是必然的领导者,其他人都是随从仆役之流。能与之平起平坐又如此年少者,也只有少主那样的佼佼者。然而这个一无功名,二无出身的普通青年,凭什么就能令马南淳这样的人认同,不但凡事与其相商,甚至在某些事物上还以其为主导——便如这次联合营救。
想通这一节,赵猎也只有摇头而笑,再问道:“练过武?”
“所以你不打算带他们到少林寺,而是让我接收。”赵猎这时若还不明白觉远所求之事,就太智硬了。
马南淳沉吟道:“这个得看船的做工质量、航性能、桨帆载具,同样的船,价格可相差近半……但不管怎么说,三五艘还是买得起的。”
一贼小心上前问道:“大郞,听说银屏山五寨那伙叛匪都被大掌舵跟刘将军收拾了。这些货,啥时运回去啊?”
十天前,一伙贼人突然闯进永济寺,强行借宿,并先后运来大批箱笼。在搬运过程中,有一个箱笼坠地,露出内中事物,被寺僧目睹,引起贼人杀心。可怜全寺上下二十余僧役,几乎被杀了个干净。觉远靠着身手利落,幸免于难,被困寺中。
黑枪基地同时也是歹徒的生活区,日用品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自然少不了手电筒这样的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原本赶夜路手电筒正可派上用场,但为了不引敌注意只能弃而不用,现在用来给施扬当信号灯使最合适不过。
马南淳没正面回答,继续道:“少保五坡岭惜败,为敌所执,其部属或杀或俘,其中便有忠节公次子陈榘。欧shubaoinfo阳定军闻之,向律斋先生请命,冒死前往营救。之后成功潜入潮阳敌营,方知陈榘公子已于数日前被折磨而死……虽然没能营救成功,却打探到了少保被解送的机密消息,并意外现刘自立宴请方遇龙、叶秀荣、章文秀三贼……”
触目惊心。
“师毅,不可!”
随着陈瓒一声令下,树林、草丛、石缝、河边冒出无数黑压压人影。一根根火把亮起,驱散了黑夜,一声声嗷嗷嘶吼,响彻山谷。从山顶往下看,满山遍fanwai野的火把,就象一只只红蚁,漫向灯火明灭的院落。
欧shubaoinfo阳冠侯抱拳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冠侯奉少主、宗主之令,于上月潜入厓门元军大营。原意为探明少保下落,并觑机救忠节公之子陈榘。在此过程中,意外现元将下万户刘自立宴请三人,其中就有此人——方遇龙。”
陈瓒见状,不失时机站出:“某亦只欲杀贼迎督府,贼人不义之财,某分文不取。”
饭后,天色尚早,队伍休整待命。寨丁们猜测是在等天黑好突袭,赵猎多知道一点,江风烈在等其余四寨人马到位,只有把所有通道都堵死了,这个口袋阵才算是布置完成。
“怎么打的,快说说。”丁小幺听故事最积极,赶紧把施扬拉一边去。
“那他为什么苦心积虑设这个局杀你?”
正围拢上来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窜出四条汉子,从东西两个方向猛扑过来。
“记住行动准则了么?”
江风烈打眼一扫,豁然大笑,与陈瓒低语几句,拍案亢声道:“方将军提供消息准确无误,已经确认潮阳贼寇陈懿,就在三十里外的东岭。此贼屡屡荼毒潮阳、海丰,视我粤东英雄如无物。今次,定叫他有来无回!”
“哦。”赵猎来了精神,“你认识?”
“南安唐仁,应召聚义。”
赵猎与马南淳的确在打哑迷,一个关于信任与心机的哑迷。
这确确实实是一桩大事,救文天祥!听在赵猎耳里,不啻于滚滚惊雷。
这么保密,看来还真是一桩大事。只不过,可惜啊,咱一来好奇心不强,二来也不想凑什么热闹,大事就让大人物去干好了。
丁小伊惊奇瞪大妙目:“你怎么看得那么远?”
感觉良好,就是现在!
“棒子船?怎么会……”赵猎好生奇怪。
“仓库里子弹很多啊……”
在小渔船的引领下,客船驶入厓山西南一处窄小的礁石湾。
马南淳失笑摇头,旋即正色道:“赵兄弟有所不知,鞑子百户不比新附军那些烂大街的百户,便是我香山五百儿郎齐出,也未必能阵斩一鞑子百户。单凭赵兄弟一人,纵有奇器,恐怕也难……”
赵猎在大石坑边就现大功率柴油电机一台,柴油五百公斤。旁边是一台中型电动、手动铣、钻深孔钻床两用机床。一旁的工具箱里有大量膛线拉刀,螺旋拉刀,键槽拉刀等工具。当枪管成形后,用适合的工具钻出镗线,车出枪托,装配上各部分枪机,一把手枪左轮、猎枪就闪亮出炉了。
赵猎不便打扰丁小幺守灵,问明捡枪地点,独自向后山走去。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丁小幺。
渔家少女悠悠转醒,拼命挣扎,又抓又捶。布和哈哈大笑,浑不在意,只当挠痒。直到裆部重重挨了一记,笑声顿变嚎叫。然后渔家少女被甩飞出去,重重跌落沙滩。
赵猎连连摇头。喝海水,只会越喝越渴越虚弱,引各种疾病。这场仗还没打,宋军就已输了一半。忍不住道:“这赤壁之战总听说过吧?连环船最怕火攻,张世……张公怎么结这么一个阵?”
赵猎目光掠过船尾处,那里瑟缩着一个浑身湿淋,蜷成一团,神情呆滞的宫装少女。
赵猎腾地站起:“审那潮阳盗。”
船尾,奄奄一息的强盗被一根粗缆绳放下海面,身下翻涌的浪花被鲜血染成红色——距船数里之外,几片浮出海面的巨大鲨鳍分外惊心,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赵猎蹲下,冷冷盯着强盗:“条件改了,说出你的目的,留你全尸,否则,不用我多说了吧?给你半炷香时间考虑——不是我不愿多给你时间,是它们不给。”
强盗垂着头,仿佛死了一般。
赵猎不言不动,冷漠盯着。身后船工庄丁们远远避开,无人敢靠近。
大约过了一分钟,强盗头动了一下,艰难抬起,咧开满是血污的大嘴:“算你狠……咳咳……若、若你肯告诉我,用什么……利器伤我,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咳咳咳……”
赵猎掏出黑星一亮:“用这个,暗器。”
“好、好厉害的暗器……好,我告诉你。”强盗呲了呲血红色的牙,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快意,“我们上船的目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烧毁船帆……咳咳……”
烧毁船帆,就意味着船无法提,甚至难以航行。
赵猎脸色变了:“什么是必要的时候?”
“船到许家湾之前,也许是一炷香后,也许是此刻……”
强盗话音未落,了望台上突然传来了望手惊恐的叫声:“鱼叉旗!一、二、三……天呐!一共有三面鱼叉旗!”
强盗爆出一阵狂笑,一边吐血一边笑,怎都停不下。
张君宝好奇问突然面如土色的船工:“什么是鱼叉旗?”
“就……就是潮阳盗的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