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来,要她怎么高兴?

现下有了现成的理由,她才懒得费心劳力的跟那帮花花肠子小娘子和一个活了两辈子花花肠子的老娘子演戏。

“县主您就是心太善了,您为了大娘子连婚事都给搭上去了,您看大娘子对您又是个什么态度。”碧玉不忿地小声告状,仍是可惜何家的那门亲。好歹是世家贵族,以前娘子多看重啊。

萧敬爱拿不定主意,萧宝信莫名其妙的不待见她,人家这都懒得掩饰了,勿庸置疑。

她早盯了杨劭,要生要死的抢男人抢机缘要当一国之母,身的婚约那就是最大的阻碍,她早就想退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便是战乱真的来了,也阻止不了百姓的婚丧嫁娶。

可是,若是那不可描述的方面她闺女也不能知道,便是萧宝树再不着调,从他那里也不可能跟自家阿姐传出这样的话。

他家东瞒西瞒,谎称周四娘得了重病,得算卦先生的忠告去庵中带发修行才可。

谢显昨日饮酒过度,头仍有些痛,这时听皇帝点名,他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没办法,交这么个有颜有脑还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不容易,不能让自己瞎搅和掰了。

潘朔骂完人后精神抖擞,带着谢显二人又转到他在东城外的宅子饮宴去了。

一群世家公子聊的热火朝天,酒坛子都不知道喝空多少,今日请客吃酒的是高平郗氏家的九公子,肥头大耳,很爱呼朋引伴。

“殷氏欺人太甚!当着皇后的面她居然也敢这般,她这是下了死手,要将你置于死地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堵到他们家门口去,退亲!”

萧宝树明显已经将注意力又转回了自家阿姐身上:“阿姐,你没事吧?刚才我看殷夫人拉个老长的脸出来,都青了,大晚上的跟见着鬼似的,你没吃着亏吧?”

王皇后深吸一口气,连面上那点儿挤出来的笑都快撑不住了。

“这是臣在家里搜集到的所有已知信息。”

清风回事井井有条: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殷夫人这招杀人都用钝刀子,慢慢的割死人,心肠烂的都臭了。

她身上脏了,别的谁也甭想干净。

他看过太多人,别说心里有鬼,就是没鬼一听到要面圣,多少人心里就七上八下,乱了分寸,当着皇帝面闹出笑话的不是没有。可这萧家大娘子跟上交好的小娘子家串门子似的,笑的跟朵花一般,要说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他强,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见到皇帝还双腿直打哆嗦。

重点是告到御前,他家娘子是吓傻了没听明白,还是艺高人胆大,人家身正就是不怕影子斜——斜都给你打正过来!

“都怪娘不济事,这种事居然还要你出头。本该是娘该打点的事,你说这要中间出了什么岔头,有碍你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具体是哪个你就自己去查吧,与我再无干系!袁家高门大户,足下人品贵重,我委实不堪为配,明日会亲上贵府退亲,望足下切莫无故纠缠,放我萧家一条生路!”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被逮了现形?

眼瞅着潘朔站都站不稳了,谢显和杨劭也就闲话少叙,着潘府下人将其扶上了车。

她就不欢迎萧宝信,怎样还能把她逐出谢家吗?

“是啊,你这也未免太打人脸了。”

“我在孝中许久未与众家娘子往来,不过年把光景,就好像全然变了样子。”

谢婉:“三姐,我知你许了南阳范氏,可也不能连谢家的那点儿脸面也都扔了。现在他们就在谢家嚼舌根,你便是嫁过去也不会受到重视!”

别的都是扯,一听谢显提到他媳妇,潘朔这才消停了。

一下子就把场面给又闹大了!

“行了,在这里争吵也不怕人来人往的听了笑话,失了身份。”始宁县主皱眉,小脸高傲的扬起。

可是没有办法,不走这一步她就相当于被困府中,即便她有浑身解数也无计可施。

整个儿的廷议三分之一处理政务,倒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声讨谢显。

萧妙容一看萧敬爱明显有话想要背着她和萧宝信聊,抬脚就要往外走,谁知却被萧宝信一把给勾住了胳膊。

萧敬爱一怔:“是啊,阿姐不记得?就是我昏倒那日,去阿姐那里话说到一半袁家到府里来赔罪,我恐怕扰了阿姐,就没细问。”

萧敬爱不由深吸一口气,所以,她重生回来抢萧宝信的机缘是一点儿没做错吧!

萧敬爱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碧玉第一时间就把萧宝信的话给递过去了。

谢夫人笑,她不过三十四岁,可是眼角已经叠起几条细细的皱纹。

“难不成你还真铁了心的要退亲?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世,又能这样的迁就咱们,你还想再找就难了。”

殷夫人心疼儿子,上前为袁琛抚背,袁琛咳了半晌总算是停了下来,脸色更为苍白,看上去竟还真有几分弱质纤纤的味道。

萧宝信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反正她这名声要坏也在昨天打群架时已经坏了,不在乎多这一桩了,连通报都没有,径自走进了房间。

“娘子。”她凑到萧宝信身边低声道:“奴婢有要事回禀。”

萧宝信是八岁那年随父萧云回到建康,在那之前萧云驻守在外,不同于尚了公主的萧雨一直留驻建康城。

“夫人交待下来,若是大夫纠缠不休,夫人便去请老夫人出面。”明月低声道:“夫人还说——”

“明月,下去吧。”谢显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云淡风气,仿佛自打进屋来被指着鼻子一顿骂的不是他。

亲,终于让萧宝树给作退了吗?

一是谢显任的就是黄门郎,干的就是这活儿,二来谢显是世家大族,地位更凌驾于绝大多数的世家。

萧宝信是没见过这个人,但关于他的各种传说,她在后宅走动却是没少听人当笑料提起。

张渝一看这二位忠心执行皇帝的旨意,兢兢业业,连忙吩咐人搬来两把椅子来,潘朔拉着谢显一屁股就坐上去,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花。尤其看到世家公子们被按在地上,板子噼里啪啦在空中交错,与杀猪般一波波的惨叫相互呼应,他脸上那朵花便笑得更盛。

紧接着,被谢显拉进来的潘朔就更是将那些世家公子们架到火上烤,把这事儿给往皇帝身上扯了,硬拉起了皇帝和世家的对立面。

“哪里就配不上袁琛那油头粉面的小子了?我是见过萧家大娘子的,长的那才叫一个俊,是真俊,因为我多看了一眼,我媳妇都给我揍了——当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送我媳妇去长公主府参加百花宴,在门廊那儿不小心看了一眼——”

那牢里跟下饺子似的,上百号的人挤着,那味道都没法闻了。

萧宝树整个人都轻松了,拼命的大口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