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行。”

周祭酒、金紫光禄大夫有佳牛堪进御,官买不肯卖,坐免官。

他的这些大臣们未免太过放飞自我,双方恩怨赤果果地摆在台面上,当他这皇帝是瞎的么?

萧云确实官做的大,可是架不住萧大娘子这几次就把名声给坏了,大家世族什么的是别想搭上了,一次性就给人家打了个遍,谁还敢娶这样的媳妇?

“老实在家趴着!少给我出去惹事生非。咱们家现在惹不起事,你就先消停消停吧!”

“庶民就该和庶民配,攀什么高枝也遮不住他们那一身的土腥味儿,做出来那事儿就让人膈应。一个大娘子居然学那些个市井泼妇捉女干,她还没过门呢,先把自个儿身份给放端正了,提前还进状态了。轮得着她捉吗?”

“——你给我住口,管好你的嘴!”萧宝信忍无可忍,一巴掌呼了上去。“哪里学来骂人的话,给我憋着。你才十三岁,不学好,只学了这些骂人的话,以后可不就让旁人笑我们家粗鄙没有教养。”

萧宝信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忽然意识到王皇后的视线停在她脸上,连萧宝信也看过来,殷夫人有几分不自在,都看她是几个意思?

魏得胜下意识地随着玉衡帝的手指望过去,就听皇帝紧接着说:“都谢了。”

魏得胜没等多久,清风就捧着审出来的卷宗送到了谢显面前。

可是怎么又是杨劭?

受害人秒变幕后黑手了。

皇上啊。

“意图?”萧宝信一听事关袁九娘反而镇定下来,“那就是没死?”还谋杀,靠泄药活活拉死人家?

萧宝信一边听谢夫人当面骂袁家,一边又听她心里骂袁家,心里骂的又比嘴上骂的花花,更粗俗些,可能是考虑到她还云英未嫁,不宜出口。

可是正事还得办——

“要不,我去打些酒来。”刚才说完,采薇也觉得不甚靠谱,于是连忙补充。

“显静侯杨兄的升迁宴了。”

谢婉起身上前:“萧大娘子是我谢府的客人,我谢府欢迎,若有不喜者,以后尽可少来,或不来。”

等到萧宝信出了丑,就知道她的厉害!

“哪里的话,谁家没有几个糟心的姐妹。”萧宝信不以为意地笑,细看谢七娘子就更像谢显了,眼睛鼻子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兄妹。

各世家里面盘根错节,关窍太多。

说着,眼睛斜到谢显身上,想要在他身上寻找认同感。

好在谢显也没有追究:“既在这里,还不引娘子们去后院?这里人来人往,冲撞了倒是不好。”

“你们萧家不过寒门庶族,也不过是靠打仗才升到今天的地位,形容粗鄙不堪,我袁家堂堂世家贵族,岂容你玷污!”

“是,妙容是我闺女,不是你闺女!”

世家们集体鸡血了,反而始作俑者潘朔做了配菜,属于弹劾谢显时不得不提的。

聊了会儿,萧妙容便起身告辞,这样热情洋溢的萧敬爱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道让萧敬爱好生养病,她不便打扰。

萧敬爱:“其实这话我不得不问,憋在我心里总当作一回事儿似的。”

萧敬爱娇嗔:“阿姐再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可要告到伯母那里去了。看伯母不撕烂阿姐的嘴,明明是大家闺秀,偏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样的话来寒碜我。”

萧宝信点头,“那等敬爱好些,我再过来看她。你们仔细着服侍,缺什么少什么直接去找二夫人。”转身便走了。

“你看咱们家那位大郎,虽然人家是蔡家的庶女,可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算是咱们高攀了。成亲前几年也是恭着敬着,捧着爱着的,过了几年又怎样,不也养起了外室,为了个外室要打要杀的?”

谢夫人这个不和她争,只道:“袁琛我看也不错,你今日这么失礼,人家也没说什么。你走了之后,还一直跟我道歉,说以后再不让你误会,也不随便给人写诗了,一定一心一意对你。”

手抚胸口,那姿态绝了,和传说中西子捧心如出一辙。

事情果然就照着萧宝信想的来了,等她马不停蹄赶到时,就听屋里她娘呵呵干笑:

重生?!

不过却不难看,反而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明月这时又端着白瓷盅进了屋,“郎主,这是夫人派人送来的燕窝粥,让郎主一定趁热喝了。”

“我和你家郎君有正事要谈,无事不要进来!”谢彬不满地道。

“退亲!”

以往她总觉得三人成虎,未必是真,对他的传说也是半信半疑。

能与谢显一道来传旨的,理应同是给事黄门郎——

潘朔更兴奋了,对,还有王胖子!“……看完了再去王家!”

尤其进了御书房,那谢显的话里就太明显了,摆明车马直指世家大族。

太后姑母早吩咐他,皇帝不问他时,不要抢话乱发表意见。这回皇帝问了,他终于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