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这就打起来了?”

这些年她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她们是都忘了,以为她是个什么善茬,任人捏圆搓扁。

萧敬爱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于是特意做好前世讨好杨劭时学会的枣子糕给肖夫人送过去,温言软语,就想把这禁给解了。

皇帝下的旨,他们不好置喙,本身自家的儿子也不占理,可是谢显和潘朔就不一样了,尤其谢显,那简直就是世家堆里跳出来的这么一个叛徒,半点儿脸面都不给留,按下来就啪啪打屁股,问题是屁股受得了,脸受不了啊。

她们就是这样的关系,说肤浅也肤浅,说走心也很直击灵魂。

及,以上省略一千六百五十七个脏字。

她,甚至嘲讽她的身材——

一想起萧敬爱,萧宝信就坐不住了。

‘我家贤侄长的倒是真俊——又有才华——又见过面——’

谢夫人碰了个个儿大头硬的钉子,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妹妹放心,我自己个儿相中的儿媳妇,嫁过去我若有半个不字,为难了宝信,算我没有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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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说哪里话,他一个外男,又不是谁的兄弟姐妹,我上哪里知道他,又不是伯父那样的英雄人物。”萧敬爱淡淡一笑,心里却止不住冷哼。

采薇默,有梅那是真傻。

知道了,而不是照办。

这个时间还在等他,原由可想而知。

抬头看去,谢夫人眼圈都红了。

“萧兄弟不必与我客气,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还需要你送,两条腿就走回去了。”杨劭大掌一挥,也不矫情,人家自己先走了。

“萧大娘子言重,实在不必如此郑重其事,某不过举手之劳。”

“是啊,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等要求见皇上!”

手舞足蹈,明明比谢显还要大上个四五岁,可是论沉稳论气度都差得远。浑然忘了他勾肩搭背一道儿去耀武扬威的,也是世家子弟,且家世背景还在诸世家之上。

大梁太祖出身寒门,历来对世家既自卑又自傲,极为矛盾地想要通过联姻提升血统,一方面又用尽一切打压世族势力,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出了一个又一个制衡世家势力的政策。

这时一听皇帝问了,便是云淡风轻的一笑:

心里有了顾忌,就不敢用全力,以致于局势瞬间改变,杨劭反攻为守,身上腿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

当时萧宝信是个什么表情呢,有些追忆,又有些骄傲自得。居然没有半分忸怩,这更加令她嫉妒,所以又从杨劭那里套出些话来,才算将整件事完整地拼凑起来。可直到重生的今天,她自己卷入其中了,才意识到那两人描述的也不过是当时他们各自的心境,真的有用的时间地点人物一样没有!

挑开帘子,萧宝信就看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木瓜——

继母是一定要笼住的,前世因为和娘家关系不睦,没少被人奚落打脸,只是却不急在一时。

又有哪一道律法规定必须一夫一妻呢?

仅她个人。

给皇帝办差还管你身子弱不弱?

其实只要能将现在这事儿压下去,别影响到她闺女和儿子的亲事,让谢夫人干什么都成。更不要说让萧宝山辞官,即便萧云回来跟她翻脸,她都认了。

“萧侍郎此事掀起轩然大波,蔡家闹到皇上面前,不依不饶,皇上甚为烦心,所以嘱我前来查看。”

“可惜了那孩子,长的那么俊,身子骨却那么弱。几年前,谢侍中还没死的时候,他倒也还出来走动。长的丰神俊朗,人也有礼貌,那双大眼睛啊,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黑。”

谢显望望天,拉紧了他的披风:“难得来一趟,怎样也要拜见一下姑母,不好失了礼数。”

两家都在城外,不过蔡家在南边,萧家则在东北边,皇帝赏的府邸。相隔并不多远,不过一来他体弱颠簸不得,二来牛车本来也慢,硬是晃晃当当半个时辰后才赶到。

好在萧宝山还知道招眼,怕在皇帝跟前讨人嫌,早早就托病告了假。

忠仆!这就是啊!

“快叫她进来回话。”

三两下就将人给分开了,萧宝山躲在护院后面,眼睛都让人打封喉了,气急败坏地道:

娘俩生生就将萧宝山给晾那儿了,院子里进出忙活的下人们对他可没那么客气,一眼一眼往他身上扫,看热闹。

“小郎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大娘子盛世美颜,霸气侧漏,言出必行,小的实不敢不从啊!”

蔡氏冷笑:“我都让萧宝山欺负到脖子上拉屎了,还在乎让不让下人看笑话吗?”

这就尴尬了。

“什么?!”

萧宝信这时停下手,将稍有些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深吸一口气之后,冲智化微一福身道:

萧宝信却不管屋子里如何,带上自家丫环风风火火地就朝主院外去了,当当正正堵着院门跪地上的便是萧家小郎萧宝树的贴身小厮木瓜。

‘到他求我那天,我定要他好看,居然敢为了那贱女人打我!’

“恭喜啊,谢兄,我就知道皇上不会罢了你的官,你这么有才,迟早还会用你,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潘朔脸色涨红,激动的好像自己升了官一样。

“俗话说升官、发财,娶媳妇,人生三大乐事,前两样你都齐全,就剩这最后一项人生大事了!”

谢夫人抚掌笑道:“正是啊,玄晖都二十岁了,可不正应当娶亲成家了。”

谢显直觉不妙,紧接着就赶紧一屋子的世家夫人们视线齐刷刷冲他看过来,眼神里闪着光。他的后背立马竖起一层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