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殷夫人年轻时好歹算是美人,可她却半点儿也没遗传到殷夫人的美貌,竟像极了她相貌平平的爹。

她急切地想要探知外面的消息,可是不知道萧宝信与肖夫人说了什么,以至于肖夫人这些天防她跟防贼一样,借着她在病中的理由让她好生养病,连府都不让她出了。

在他们眼里潘朔就根本上不得台面,和他计较都失了身份。

萧妙容和萧敬爱以往虽然不甚亲近,这其中固然是后娘、继姐妹之间微妙的关系,可是却都和萧宝信很是亲近。

萧宝信:“如果你都这样觉得了,那就是不该说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说了。”

成亲后倒是温和了许多,随着杨劭的身份水涨船高,她也越发内敛,把自己打磨的圆滑了。直到她进了杨府,两人彻底撕破了脸,至少明面上从来没有拌过嘴。

如今,她倒要去会一会这位重生人士,并且打定主意要抢她男人的堂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看她和哪家女郎走的近啊——我闺女是不是太孤僻了,都没朋友——’

“我听说啊,”明知道屋里没人偷听,谢夫人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是啊,我家宝信那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谢夫人满心欢喜。

明明前一晚得偿所愿,连她娘都口口声声退婚,订亲收的采礼都大半夜的装车上,只等着一大早去袁家当场表明姿态,怎么突然袁家就软了?

哪怕她重生了,竭尽全力去阻止,还是阻止不了吗?

听到这里棠梨也听明白了,定是娘子在捉弄采薇:

“谢显,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还不思悔改,一意孤行,我会联合族长将你逐出谢氏一族!”

“你干的好事?!”

无非就是感慨皇帝英明,没迁怒萧家之类的。

这才是男人,举手投足比建康城那些个妖艳贱、货可强太多了。

“——猪头?”萧宝树惊叫,怪不得他脸上这么疼,原来已经肿成了猪头吗?!“那些混蛋,活该被打板子!”

“皇上不要为奸佞小人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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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魏得胜想到皇帝曾经用来形容他目前那位宠妃的词,用来形容皇帝对世家的观感,还真是贴切呢。

不论这给建康城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就这胆量,他服!

直到木瓜搬来萧府的救兵,那些都是萧云亲自带出来的兵,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一见自家小郎都被打的找不着人影儿了,直接就冲进人群,见人就揍。

如果没猜错,这个时间段就应当是和杨劭遇见的时候,她如果躲车里还怎么抢先一步和他来个初遇呢?

通风报信的总是他,是因为他腿长,跑的快吗?

可是重生一回,她再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了。

这就是当初那个——

袁家家主旗帜鲜明的站在蔡家一边,从他跟着上奏折参萧宝山就看得出来,谁知偏在这时袁琛诗兴大发,居然公然为她写了首诗,顷刻间便传开了。

萧宝信:“应该是看了爹的面子上吧。谢显不是说,我爹在外为国征战沙场,阿兄以后早晚也会起复?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说的是啊,谢夫人点头如小鸡啄米,谢贤侄说的是,谢贤侄说的有理。

谢夫人腰身本来就坐的溜直,生怕被小瞧了规矩礼仪,如今听了谢显表明来意,她的腰挺更直了。要不是后背有靠椅,她直接能撅挺过去。

至于亲缘关系,还真没人当真。

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么一个亲戚,还是其他房里认的。他家郎君跟其他房里都不怎么亲近,倒是认了人家认的本家。往年老郎主尚在,郎主还未守孝时随夫人年节的时候走动遇到过一两次,现在叫的倒亲,都认上姑母了。

蔡家大郎与谢显同在朝中为官,多番打过交道,所以谈起话打起官腔都很熟悉,见招拆招。

这就看出谢显和旁的世家子弟不一样的地方了。若是其他人,那肯定是胳膊肘往里拐,帮着他们那一小团伙,拍板定案的就是萧宝山的错。

她这一股升腾的壮声豪情啊,明明是给自己壮声势,下决心,就让棠梨这么一嗓子给喊偏了轨。

“可看到听到些什么?”萧宝信忙问。

想来,蔡家夫人不出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竟是让他们家小子亲自上门打萧家的脸!

要是这是他亲娘,再不会这样拿捏他,他弟妹敢和他摆脸子,那不是找抽吗?

别当他不知道阿姐怎么每次都及时准确地将他揪出来揍!

萧宝山相貌随了萧云,平日见人便带三分笑还不怎么显,如今冷着一张脸便看出来了,很有几分狠厉。

不过萧母却并非为了攀亲置女儿幸福于不顾,她是真的那么认为,因为这些年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看开了,看透了,于是给女儿和家族选择了最好的那一条路——当然,是她认为的‘最好的那一条路’。

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卦相,不去摆摊给人算卦真是屈才了。

于是智化老和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提醒。

“娘子——”木瓜哭声带着颤音:“我和琼琚谁也没想到小郎会突然要闹着出家,拦也拦不住——”

‘与其被休,我还不如和离了!’

“那么,我就不打搅了。”萧宝信微一福身,拉起安静如鸡的萧妙容便走了,至于明面上替她出头的萧敬爱,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扔过去,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萧敬爱隐在宽大衣衫里双手绞着帕子几乎都要断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萧宝信在旁边,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哪怕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杨劭依然眼里只有萧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