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铃是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收了下来。

更何况一双眼睛猥琐的盯着宁雨铃,上下打量,特别在她高耸的胸口处多看了几眼,显得无礼下流的很。

这个当丫环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的,没一两个时辰就被勾的偷偷来找男人!

下雨天,天空中都是粘乎乎的,透着几分湿意,躲在一边,极是不舒服,宁雨铃等了会,也没见到宁雪烟,心头有了几分烦燥,那个小贱人不会发现纸条不见了,就警惕的不来了。

青玉虽然还是有些茫然,但知道自家姑娘己算计好,也就不再多问,她现在是越来越信服宁雪烟,只觉得宁雪烟说的处处都是对的。

“祖母……怎么会……这……这药,是不是下人弄错了,母亲一向能干,不可能送错药的啊!”宁雪烟蓦的站起,似乎被吓到了一样,几步走过来,象是在过来自己看看,无奈走了几步,竟摇摇欲坠,脸色又惊又惧。

“太妃,这太贵重了,小孩子家哪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太夫人笑着出言阻止道。

“青玉把药端过来,一起进屋子里来。”宁雪烟举步往屋子里走,蓝宁不再多说,跟了进去,青玉稳了稳心神,顾不得烫,从地上捡起药罐盖,拿湿布拿着药罐两边,跟着走进了屋子,随手把门关上。

她现在是雅贵妃的女官,不能公然离开雅贵妃跟着宁雪烟,所以只能给一些私下里的帮助!

香姑姑嘴唇哆嗦了两下,眼角己微红,不是她,不可能是她,那日火起,她亲眼看着她投入火海之中,熊熊的烈焰把她的衣襟烧起,映的那张如花般的脸,美的绝然而凄艳,而后掩没有火光浓烟之中……

虽则之前听说她并不想嫁入皇家,但机会真正放在她眼前,她居然推开,怎么不令一向高高在上,受无数闺中女子爱慕的三皇子自尊心大受疮,一时脸色有些不太好,低首摆弄自己手中的折扇,不发一言。

神态落落大方,丝毫没有突然见到雅贵妃的惊愕,和慌张,喜悦。

目光所对,正是那潭清澈见底的溪水,不知什么时候殷红的鲜血从水中荡漾起,一缕缕的飘荡开去!

蓝宁默然,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想的自比青玉多,明白宁雪烟说的对,一时无语。

跟太夫人告辞,才到院门口,宁雨铃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想抓住宁雪烟的发髻,她就不相信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病殃子,嘴里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挑唆的祖母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方才若不是蓝宁挡一下,自己可就正被撞倒在地了!以自己的身体可真经不起这样的撞击。

竟是没有一个人拿她当回事,气的香狠狠的跺了跺脚,恨恼的转身就走。

他躺在床上,占据了半个床,床上的被子大半条被他压在身下,还有半条搭在床沿上,黑色打底的锦袍上,血色鲜艳的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搭在浅绿色的被子上,有种华丽血腥的张扬阴沉,触目惊心。

贱人的女儿,活该是贱人!

夏宇航虽然品行不好,但才学绝佳,很得三皇子赏识,所以也知道一些三皇子的爱好,而且宁雪烟隐隐觉得夏宇航和三皇子的关系绝不简单。

幸好明氏得了信,从明霜院跑出来,打了宁雨铃一个巴掌,才把宁雪烟从丫环婆子手中救了出来,而明氏也因冒犯了宁雨铃,被罚跪了祠堂三天三夜,跪的整个人晕过去,才让明霜院的人把明氏带回来。

“太夫人来了?”宁雪烟气喘吁吁的问道,她身子不好,这一路小跑,手脚发软。

“好,好……一切都好!”明飞勇眼底也有淡淡的泪花隐现,伸手一把拉过儿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百感交集,若不是无奈,他怎么会一去边关十数年,而且这十数年中,竟是连家也没有回来。

“是……不会再有下次。”宁雪烟的眼眸看着他,在他强大的冷洌气势下努力保持着沉静,虽然顿了顿,却没有明显的时间间隔,那么俊美到极致的男人的目光,只让她感到寒冷悚然。

宁雪烟口齿伶俐的解释道,说完生怕三皇子不信,特地抬起头,那双明媚的墨玉水眸眨了眨,一脸的真诚。

真的是为了谋取自己的那批嫁妆?可如果自己早早的死了,寄居在护国侯府,又没个直系的亲人,这里面的大部分财产都会归护国侯府,又何必把事情拖得那么长,这里面莫不是有另有隐情?隐隐间觉得这里面存在着诡异。

她要蓝宁,但不需要一个三心二意的蓝宁,她需要的是一个和以前一样,全心全意忠心自己的蓝宁。那些诡异的事,她并不想说出来,这种事太诡异了!重生复活在另一个人身上,别说蓝宁能不能相信,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所以她要采取更有效的方法,直击蓝宁的心。

“夏大哥,我害怕!我……我不去……”一听要去夏府,而且还是无名无份的那种,女人也急了,拉着夏宇航的衣袖哀哀痛哭,娇弱的几乎要昏过去,仿佛情绪再波动大一点,就撑不下去似的,柔婉含情的看着夏宇航,楚楚可怜。

“噢,这样啊,那……可是大姐……”宁雪烟顿了顿,似乎想说又有些不好说,吊的宁紫燕胃口高高挂起。

那个人是雅贵妃的人,却打算送给明氏,但是被明氏拒绝了,那个人还特意恭恭敬敬的对明氏磕了几个头,才跟着雅贵妃离开。

“大夫人,您先别急,五姑娘现在没了二夫人,这以后还不是全捏在您手心里,也不急在一时。”陆嬷嬷低声劝道,“二夫人的事,侯爷己经动了疑心,您还是先缓缓再说,否则真要把侯爷惹怒了。”

宁雪烟上前两步,手高高扬起,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小丫环倒退两步,摔倒在地,嘴里的惊呼声,也变成了低低的呼痛声,一手捂着嘴,一下子被打蒙了。

如果早知道逸王府要来送祭礼,他必会派人去门口迎接,也就不会弄出慌乱之下,撞翻祭品的事,更不会把上面的名讳牌子,撞到泥地上,弄脏了上面的白布,让这位大管家心情不悦。

宁雪烟唇角泅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韩嬷嬷,你去前门看着,如果有贵客祭品单独送进门,你就过去……”宁雪烟附耳低语,说的韩嬷嬷先是发愣,然后一个劲的点头应是!

凌氏的手段可真是好,才这么一会时间,就让宁祖安站在她一边!却不知道,她能不能一直这么手眼通天!

宁灵云一直觉得宁雪烟懦弱好欺,这会听宁雪烟提及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丫环提的姨娘,一时恼羞成怒,立既泼口大骂道:“我姨娘是个丫环又如何,总好过你娘是个叛逆之女,保不定什么时候事情被揭发出来,你就是一个死字!”

“是,那王爷坐一会,为臣去去就来!”

“你母亲那里没事,倒是你,先起来休息一下。”宁祖安伸手去扶宁雪烟,声音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暖意。

但立时又觉得羞恼,恨恨的瞪了宁雪烟一眼,见边上没人,索性站起身,扶着丫环的手站起来,自己往厢房去休息。

她这里才走后不久,丫环晴蕊提着一个茶壶,后面还跟着一个拎着食篮的婆子走了进来,她这回倒是中规中矩的在外面套了一件素白的衣裳,跪在地上的宁雪烟却眼尖的看到白衣裳下面那一小段大红色,时不时的在她走动间显露出来。

“不用管她,暂时还用不着,我让你带的药粉拿来了么?”宁雪烟站起身淡淡的道,这是一步暗棋,现在却不是最佳时候。

这回不用装,眼泪就吓得真的落了下来。

宁雪烟点头淡笑,说道:“祖母,烟儿知道祖母一番苦心,也愿意按祖母所说的去办!”

整个祥福堂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

一向懦弱不高声说话的五姑娘,今天竟然这么伶牙俐齿的驳斥自己,云嬷嬷一愕,抬头正对上宁雪烟幽冷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寒悚。

“是的,就是她,昨天偷偷摸摸的过来,要不是外面有响声惊动,我们一个也没发现她。”

“对,是她,昨天晚上还以为是丫环偷人,原本是自家姑娘偷人,丫环牵线。”

其他几个婆子,丫环俱纷纷指证起来,一个个说的有理有据,分明是真的看到宁雨铃的丫环昨天晚上出现在礼郡王世子的院子里,这事假不了!

“二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雅贵妃叹了口气,让人收起画卷,卷好后递给太夫人,嘴里淡淡的问道。

太夫人咬得牙齿紧紧的,只觉得胸口腥甜,差点喷出血来,脸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出了这样的事,丢的是整个侯府的脸面,她怎么会不恨,这个原本最上心的孙女,竟然让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会她恨的几乎上前狠狠的给宁雨铃两个巴掌。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是宁雪烟,宁雪烟这个小贱人!

“大胆,什么人,敢闯贵妃娘娘的宴会?”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厉喝。

宁雪烟脸色一沉,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帕子,看着宁雨铃惊慌失措,却蓦然惊喜变得得意的眼神,墨玉般的眼眸,幽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