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小的小姐,却让金铃信服,而且是从心底里信服,特别是这时候看到院子里零零落落的开始出现一些,才从外面回来的小姐们时。

自己的手受伤是意外,回来换衣裳更是意外,想不到,这样的意外,都能引起莫华亭的快速反应,看起来这位靖远侯,还真不是自己明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

“那倒真是有趣的一桩婚事,如果能得到这么一门亲事,倒是上佳的事。”燕怀泾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声音清润,如冰玉为珠,再配上他这种高远而温和的气质,飘逸而雅致。

如果是自己,不但场面上屈辱,而回去以后呢?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只说自己是故意献媚于燕怀泾,居然在那样的场合替三公主弹琴,枉图引起燕国公世子的注意,如果三公主再适时的表示一下,她当时的无奈。

“太子殿下,我们小姐的手伤了,快……快请大夫来看看。”金铃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是真的着急了。

卫月舞跟着那几位小姐一起去了左边,左边停着许多辆马车,一边是宽大华美的,另一边却是普通的马车。

“六妹妹,你就戴这个吧,反正我也戴着这个,我们姐妹两个一起戴这么一对,看起来既出彩,又显得姐妹情深。”卫艳的手伸了过去,落在了那只凤簪上面,扬起脸对着卫月舞笑道。

这位燕世子依然是不温不火的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这事就算是了断了。

不过,幸好,还有六小姐,六小姐一定能护着自己的,就象方才在太夫人面前一样,纵然太夫人对自己心生怒意,却也不能追究自己的责任,甚至还让宏嬷嬷把六小姐送回来。

当时管事的是自己,再有三个丫环做证,自己的话,也不一定能拿六小姐怎么样。看六小姐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把事情处理成这个样子,梅嬷嬷是真的对卫月舞心生了惧意。

平滑的切口,既便大家都是世家闺秀,不太懂这些,但这时候也都看的清楚,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这位卫六小姐,再联想起之前这位卫二小姐说起卫六小姐的气恼,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站在两边的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各自露出几分得意。

敲打了几下,两个木条交汇在一起的那个头松了,看这样子,只须稍稍撞一下,就很容易掉到湖里去的,婆子看看做的不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宴会啊!”太夫人说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卫月舞,很是为难,“往日里这事都是艳丫头和芙丫头办的,现在这两丫头都不能出面,就你们两个……”

太夫人那边也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华艳的婚事解决不了,那就不能再在府里呆着,只能送到庙里去清修一段时间了。

明大夫这话说的很保守,总是这位六小姐的病是突发的,或者说不定有什么其他的转变,总是小心应对着,才是。

“两位公主那里不会停歇的。”为了免尴尬,卫月舞扯开话题道。

好了自己这里也有准备,或者这药就是自己的一个契机,可以给华阳侯府带来一番大的震动。

“全凭祖母做主。”卫月舞不动声色的点头。

“小姐,太夫人是什么意思?”金铃不安的看了看主屋方向,特意把小姐从屋子里赶出来,着实的让人觉得奇怪,这事还关系到小姐,怎么着小姐都应当被留在屋子里。

久处深闺,虽然不接触到政治,但是史书总看过,眼下的局势,正是最扑朔迷离的时候,这位燕世子,在他温和的外表下面,实在是个不能惹的危险人物。

“喂,那个婆子,等一下,我们小姐有话问你。”金铃突然叫住了婆子。

看着两姐妹一唱一和,理所当然的样子,卫月舞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不显,淡冷的道:“世子妃夫人怎么就这么确定二姐说的是真话?”

“好了,别说话,有二姐在哪!”卫艳根本也不容许卫月舞有多分辩的机会,这时候轻声呵斥她道,对四公主陪着笑脸:“请四公主原谅六妹妹的年幼无知,她真的只是想借着四公主,引起别人注意而己。”

在自己的南安王府,对付一个才从乡下来的卫月舞,其实真的不必花太多的心思,也就是母亲那里叮嘱再三,还让人特意过来告诉自己,把那匹料子的事,推到自己婆婆身上,只说是婆婆的意思。

“小姐,您要是穿了这件衣裳,至少会比二小姐漂亮。”画末来的更直接,见卫月舞迟迟没有应下来,索性直达主题,“您穿了这样的衣裳,出现在人前,靖远侯一定悔的肠子都青了。”

既便这位谪仙一般的燕世子再如何出尘,必竟象这种小老百姓,当然只是以欣赏为主,若是真的为此丢了性命,可就真的不值当了。

可是,她是这样想的,却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燕怀泾那双狭眸透着潋滟的笑意,接过了她的话头,问道:“舞儿,你的事情,跟你父亲说了没?”

娘亲的泪痕宛然在目,这会就看到真人,如何不让卫月舞震惊不己!

但没走多久,马车居然停下来不动了。

看到这封信,卫艳先是生气,那天发生的事,莫华亭可没有半点站在她这边的意思,甚至为了不退婚,对于自己的名声和性命也不顾及,若不是当时她是真的被卫月舞强硬的态度吓到,又被太夫人压着,当场就要跟莫华亭发作起来。

不管四小姐和五小姐信不信,这话她必须这么回答。

华阳侯卫洛文难得在京中住上一段时间,华阳侯夫人又早早的没了,之后也没有继弦,卫洛文虽然身边还有一个妾室,以及一个妾室生的女儿,但是一直跟在身边,都在边城,至于卫月舞更是被养在外祖家。

只听得噶嘣一声脆响,匣盒打开,让卫月舞意外的是,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留在底层上面的,薄薄的一张纸。

“二小姐,我敬你是六小姐的姐姐,平日里可能言行之间,为了打听六小姐的事,多有亲近,以至于让二小姐误会了,如果是这样,还望六小姐原谅我的无状,我莫华亭在此表示,此生非卫六小姐不娶。”

她们身边的丫环原本也是来劝架的,可是劝着劝着,就挨了几下,谁都有火气,这会是小姐跟小姐在拉扯,丫环跟丫环打了起来,谁也没注意到卫月舞带着金铃也进了屋子。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几乎可以肯定,卫月舞到这里来,莫华亭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

昨天,她和书非两个,可是亲眼看到一只大狼狗,被拉进靖远侯府的,如果说平日里靖远侯府买只大狼狗进来,也没什么关系,说不得莫华亭喜欢这种狼狗,但如果在昨天那个关键的时候,就不得不引起金铃的注意了。

“去吧!”太夫人笑着点点头,退婚这种事,还是自己来说比较好,必竟这里面还关乎着卫艳的名节问题,太夫人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

金铃的心思居然也这么玲珑,卫月舞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笑道:“这位表小姐,早就订婚了?”

陈念珊嫣然一笑,胸有成足的低下头,凑到莫华亭耳边,低语了起来……

“涂夫人,等一下。”见涂氏就要拉着卫月舞离开,太夫人急忙开口,这要是真的让她们离开,她还要不要做人。

一时间连句争辩的话也没有,就直接晕了过去。

管事婆子走不下去了,回头望了望后面,后面也是幽黑的,灰蒙蒙的天气,这天气怎么看怎么诡异。

“是华阳侯府和靖远侯府?”密探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冒着心虚又问了一句。

“原来你们都是二婶子的人?”卫月舞微微一笑,眸色转冷,“怪不得连洗漱的热水都没有替我准备,是二婶子没有吩咐我院子里的人准备?既然如此,二婶,我们就去祖母面前评评理,问问这种下人怠慢主子的事要如何处置?”

可是为什么六小姐的丫环进去后,就不出来了。

幸好,她这里也早己算好,表面上看起来是自己吃了亏,让步大了一些,但真论起来,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让太夫人退到这一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必竟以后卫月舞还要在华阳侯府生活。

“祖母,舞儿要退婚!”声音不高,但任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绝决,精致的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冷情和恨意。

一句话,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神色更异,精彩纷呈!

有了这些铺垫,李氏再不能拿长辈的身份拿捏自己!

她燥乱的情绪为李氏所查察,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眼睛向身边一瞟,示意她别轻举枉动,自己这里早就备下了对付卫月舞的后手,既然这个丫头这么难缠,别怪她要亲自出手了!

不过这门婚事退的着实的让人觉得玄妙了些,细究起来这里面的意思,可真是耐人寻味……

美目抬起看向莫华亭,正对上莫华亭那双愤怒冰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