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无奈,只得拿着尺子过来。原还想劝说,却在看到卫月舞不悦的神色后,自觉的闭上了嘴。

“我没事!”莫华亭摇了摇头。

被这么一双清澈的美眸看着,莫华亭莫名的尴尬,事到如今,似乎己由不得他说不愿意了,可实际上,他就是不愿意。

原本卫艳还有些疑问,但看到这张写着亭哥,珊妹字样的纸条,哪里还有半点怀疑,照着陈念珊的粉脸,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泼口大骂道:“贱人,怪不得一直没嫁人,原来是肖想着靖远侯,也不照照自己的嘴脸,这么一副下贱的样子,配得上吗?”

莫华亭被扶起,痛的脸色苍白,手腕处的肉被咬掉了一块,深可见骨,鲜血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是个会武的,咬咬牙也熬了下来,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布条,随意的裹了裹,一脸焦急的道。

待得陈念珊离开,卫月舞才跟着陈念珊指派的丫环,缓步往前走,找地方休息,金铃紧跟在后面。

心中,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以为太夫人没听到,章氏还想陪着笑脸上前,无奈,衣袖被自己的女儿拉住。

现在就哭的闹腾起来了吗?既然暗算了自己,就得承受这后果,这以后哭的日子还长着哪……

“母亲,难道是真的?可我是真的不知道,母亲,你让人叫醒这个婆子,我来问,我倒是要问问她,我对她这么信任,平日里也对她很不错,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水云那个丫环,纵然因为是艳儿的丫头,有时候跟她有些不对付,但也用不着,把她杀了啊!”

才到假山处,管事婆子耳中忽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立时觉得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脚哆嗦了两下,下意识的再听,果然风中隐隐的飘过一声女子若有若无的的叫声。

既然要用这个丫头,卫月舞自然不愿意金铃对自己有所隐瞒。

“母亲,那个贱丫头有什么好看的。”卫艳不耐烦的道,在她看来,水云固然讨厌,但现在最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当然是卫月舞了。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才一会时间就闹了起来?”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的声音。

只是想不到,这里的丫环,婆子居然一口一个二夫人,根本就没把卫月舞当主子看待,消极怠工的很,金铃气的脸都白了,如果不是顾及到卫月舞初到华阳侯府,她一个丫环不便动手,早就不客气了。

“好,就依太夫人所言。”

“二夫人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听二夫人的意思,这个丫环胆大是你早就知道的事,那为什么不给二小姐换一个丫环,难不成二夫人不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所以对二小姐的名节问题,没放在心上?”

燕怀泾的身份,放在这里作为证据,根本不容置疑。

“祖母,靖远侯和二姐有私,并且欲谋我性命,劫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舞儿请祖母为我做主。”卫月舞恭谨垂眸,长睫下,一双眼眸,幽冷若冰。

卫月舞跟着宏嬷嬷进了屋子。

外祖母身体不好,那时候是卧在床上的,拉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疼爱的替她把挂落下来的一丝秀发,挽到耳后,沉默了半响,才说的:“舞儿,你别怕,你祖母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两个婆子一愣,不由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卫月舞没理会他,扶着金铃的手,就要踩着车辕上车。

迷迷糊糊中,却是她被关在一间宽大,华美的屋子,不,不应当说是屋子,卫月舞现在想来,那里是一间大殿。

这几个消息结合起来,无一不在说明有人不但破坏这位卫六小姐的名声,而且还恶毒的要置她于死地,这个最可能下手的人,就是华阳侯府二房的夫人李氏!

金铃己重新回到她身边,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方才,金铃己悄无声息的挤到事发地,那辆肇事的马车处了……

众人眼看着一个小意外,却带来了车毁人亡的血腥事件,都怔愣在那里!

如果莫华亭他们想把所有的事压下去,不让别人知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燕怀泾跟自己在城门处分手的时候……

“闭嘴!”李氏突然脸色一沉,眸底冰霜凝结,厉声喝道。

卫月舞心中冷笑,脸上却不显,只冷冷的道:“两府退婚在既,月舞不便再跟着靖远侯进京,自当麻烦地方上的王大人护送,就不劳靖远侯费心了。”

其中嘲讽之意明显,但偏偏说的还是实情,让人不能辩驳,否则只会越抹越黑。

自己要迎娶的夫人,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侯夫人而己……

一时间,众人侧目,朝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

“你身边的人都死了,如何自证身份?”见她如此坦荡,燕怀泾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她,眼眸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卫小姐,莫华亭可能不相信你死了,现在还在追查你的下落,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你跟着莫华亭一起进京,另一条就是跟着我回京,不知道卫小姐现在选的是哪一条路?”

“华阳侯的女儿,据传无才无貌,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恭喜靖远侯,可以另娶名门佳丽。”

“华阳侯的女儿,母早丧,六岁时被养在偏远的外祖家,据说不但长相粗俗,而且才华皆无;但因为当年其母于靖远侯的母亲交好,所以早有婚约,定给了年少有为的靖远侯。为此世人皆觉得华阳侯的女儿,配不上靖远侯,而此次,靖远侯居然不远千里来迎接未婚妻……”

侍卫停了手,向自己的主子问到:“世子,这……”

卫月舞回头,想要招呼琴若一起跳车,却看到琴若抱着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发呆。

“六小姐这样不就是多做了三套衣裳了?”过来的一群人就是针线房的那群人,一个婆子问领头的婆子道。

“问什么问,主子的命令,你难道能反对?”管事的婆子心里有事,忍不住刺了那个婆子一句,她们才从太夫人那边过来,得了太夫人的令,替卫月舞又多做了一件。

“我哪敢啊!”见领头的不高兴了,那个婆子忙陪着笑脸道。

几个人于是说说笑笑的一路走过。

画末从树后转了出来,眼底露出一丝疑惑,明明说自家小姐多做二套,而且方才也只是挑了四套,什么时候变成了多做三套?

看起来果然象小姐预料的,这里面有事!

心里这么想的,画末就急匆匆的回了清荷院,向卫月舞禀报自己去针线房打听到的事,顺便把路上听到的这些,也告诉了卫月舞。

“料子是从南安王府送过来的?”卫月舞微微一笑问道。

“是的,奴婢打听的清楚,听说是南安王世子妃送过来的,说是给几位妹妹做新衣裳,太夫人自己又放了几匹进去,然后才拿给小姐们挑选的,至于哪些是南安世子妃送过来的,针线房的人也不知道。”

画末打听的很仔细,但因为经手的那几个人都不在,其他的人也说不清楚!

卫月舞冷然挑眉,那套管事婆子一再推荐给自己的料子,果然是有问题的。

“小姐,您方才只挑了两匹,针线房的人怎么敢随便做主,多替小姐做一套衣裳呢?”书非在一边很是不解的问道。

“针线房没那么大的胆子,太夫人那里肯定是知道的,既便以后查出来,也跟她们无关。”卫月舞坐在那里,脸上泛起淡淡的嘲讽,南安王世子妃吗!

李氏的女儿卫风瑶,华阳侯府曾经的大小姐,这位南安王世子妃的堂姐,自己虽然没见过。但是显然,己是旗帜鲜明的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和李氏母女一起暗害自己了,也是,她们原本就是亲母女!

“小姐,我们怎么办?”听说南安王世子妃也插了手,金铃也急了起来,南安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世子妃的身份,可不是卫艳能够相提并论的。

“等!等衣裳送过来再说。”卫月舞优雅的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她既然进了华阳侯府,就不会后退。

不管她们打的什么主意,这件衣裳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在没有拿到衣裳之前,自己也不明白她们的意图,暂时不能轻举枉动。

“要不要奴婢去盯着二夫人那边,要是发现什么马上禀报太夫人?”金铃眼睛瞪大,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