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陈念珊离开,卫月舞才跟着陈念珊指派的丫环,缓步往前走,找地方休息,金铃紧跟在后面。

几句话,算是把莫华远之前的话,全给堵了回去,这里面影射的意思,莫华亭根本回答不上来!

以为太夫人没听到,章氏还想陪着笑脸上前,无奈,衣袖被自己的女儿拉住。

“小姐,二夫人那边又是听说砸了许多东西,而且还有哭闹的声音,后来还找了明大夫过去,之后送明大夫出来的几个丫环,婆子一个个脸都肿着,好象都挨了打,奴婢看那个明大夫一边走,一边还摇头。”

“母亲,难道是真的?可我是真的不知道,母亲,你让人叫醒这个婆子,我来问,我倒是要问问她,我对她这么信任,平日里也对她很不错,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水云那个丫环,纵然因为是艳儿的丫头,有时候跟她有些不对付,但也用不着,把她杀了啊!”

“六小姐,那边就是八角的亭子,听说这还是华阳侯夫人在世的时候建的。”管事的婆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热情的对卫月舞介绍道,说完才想起来,那位华阳侯夫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六小姐的生母吗!

既然要用这个丫头,卫月舞自然不愿意金铃对自己有所隐瞒。

在李氏想来,自己设计的那地方是个荒效野外,还是个晚上,要杀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卫月舞,万无一失。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才一会时间就闹了起来?”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的声音。

卫月舞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她心里也早有准备,但看莫华亭宁愿设计害了自己的命,也不明着退婚,就知道这婚事,恐怕不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好,就依太夫人所言。”

这话里的嘲讽,任谁都听得懂,可偏偏事实就在那里,而且还是太夫人和李氏自己承认的,根本无从辩驳!

燕怀泾的身份,放在这里作为证据,根本不容置疑。

想起马上要回京叙职的大儿子,太夫人有点沉不住气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宏嬷嬷伺候太夫人这么多年,太夫人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立时朝着周围的下人,瞪了一眼,立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卫月舞跟着宏嬷嬷进了屋子。

“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到祖母那里说话?你以为祖母还想见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罢了,居然也敢大摇大摆的进华阳侯府。”被卫月舞如此轻视不屑的态度激怒,卫艳越发的愤怒的口不择言起来。

两个婆子一愣,不由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几个家奴面面相窥,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跟他们事先预料的完全不同,而且因为金铃的话太过惊骇,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迷迷糊糊中,却是她被关在一间宽大,华美的屋子,不,不应当说是屋子,卫月舞现在想来,那里是一间大殿。

“六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把她追回来?”金铃揉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金铃己重新回到她身边,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方才,金铃己悄无声息的挤到事发地,那辆肇事的马车处了……

这条街是一条临河的街,一边正靠着宽大的河道。

如果莫华亭他们想把所有的事压下去,不让别人知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燕怀泾跟自己在城门处分手的时候……

只要一想到卫月舞竟然没死,卫艳就气的想吐血。

卫月舞心中冷笑,脸上却不显,只冷冷的道:“两府退婚在既,月舞不便再跟着靖远侯进京,自当麻烦地方上的王大人护送,就不劳靖远侯费心了。”

言而总之一句话,水云说的并不可信,这事不一定跟卫艳有关。

自己要迎娶的夫人,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侯夫人而己……

有他这么一引,围观的众人也一个个点头纷纷道:“说起来还是卫六小姐无福,这么一位夫婿,却无缘琴瑟和之。”

“你身边的人都死了,如何自证身份?”见她如此坦荡,燕怀泾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她,眼眸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而莫华亭身后的一个纤瘦的侍卫,引的卫月舞多看了两眼……

“华阳侯的女儿,据传无才无貌,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恭喜靖远侯,可以另娶名门佳丽。”

看到卫月舞后,他并不意外,漆黑如墨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侍卫停了手,向自己的主子问到:“世子,这……”

马车车速太快,卫月舞从颠簸的车内看出去,除了风雪就是树林,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时候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郁结,但是显然这时候不是带着这种情绪的时候了,定了定神,抹了一把手上的冷汗,莫华亭对着丫环道:“走,头前带路。”

他不知道卫月舞怎么会去了陈念珊的院子的,不是跟表妹说过,让她把卫月舞骗到这里来,难道表妹没有成功的甩掉卫月舞,反而把她给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去?

不只是卫月舞,还有卫艳,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而且还是在表妹的院子里,最主要的是两个人居然还打起来了!

以前卫艳偷偷进他府上的时候,也有府里的人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卫艳和陈念珊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今天怎么会突然之间打起来了。

而原本的当事人,卫月舞却又在那边劝架。

乱了,真的全乱了!

于是一群人,忽拉拉就往陈念珊的院子赶过去,莫华亭这时候也顾不得好好包扎伤口,就草草地拿些备用的药,急匆匆过去。

那些药原本当然是为了在卫月舞情况不妙的时候,拿出来给卫月舞用的,这时候正好先给莫华亭用上了,也算是莫华亭的幸运吧……

卫艳之所以在这个关口跟来,当然是来信师问罪的。

那个跟踪着金铃到后门处的婆子说,她看到一个丫环,而且这个丫环还是靖远侯府上的那位表小姐派来的,目地就是来警告六小姐,说六小姐不配为靖远侯的未婚妻,当然还提到了卫艳。

“二小姐,那个贱丫头说她们表小姐说的,说您不守闺训,行为放,荡,丢了世家千金的体面,说靖远侯爷,最多只能娶你为妾,总是无媒无聘,算不得真,这样自己送上门的女人,他们侯爷见多了,说他们侯爷想娶的就只是她们表小姐。”

婆子禀报此事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哆嗦,可又不能不说,说完后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多动。

卫艳气的发抖,当场就把手中的茶杯给砸到地上,又拿起几个放在花架上的精致瓷器给砸的粉碎,还不停歇,当时就想冲到靖远侯府去向陈念珊兴师问罪。

身边的丫环婆子一个个紧紧抱住她,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到时候受责罚的还是她们这些奴才。

后来还是她的奶嬷嬷劝她,跟她说太夫人明天会去靖远侯府,等太夫人走了再离开,就不会被太夫人发现了,太夫人在前厅坐定,让个婆子来报个信,从后门进,就不可能再遇上太夫人。

犯不上今天惹恼太夫人。

卫艳想了想自己的现在的处境,难得的居然听得进去。

所以,卫艳熬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太夫人带着卫月舞离开后,她也偷偷的离开了华阳侯府,去了靖远侯府的后门等着。

太夫人身边的婆子来报信,说太夫人己经到了前厅,卫艳才从马车上下来,进了靖远侯储的后门。

守后门处的婆子是认识卫艳的,以为象以往一样,是来找自家侯爷的,侯爷也说了,卫二小姐来的时候,请她进来就是,当然直接就放行了。

卫艳也知道不能去大厅,太夫人,涂氏和卫月舞都在大厅,她这时候撞上去,还不是找死,所以直接就是去陈念珊,到陈念珊的院子的时候,巧的很,陈念珊刚回来。

两人就这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