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侯府的撞车事件闹得很大,那位让人惊艳的卫六小姐,他早己听说,初听时觉得不信,但细想起来,脑海中却记不起卫月舞的长相,只记得满脸浓浓的脂粉,鬼气森森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出彩了些。

莫华亭和卫艳之间有私情,可以说莫华亭之所以要害卫月舞的性命,和二房的李氏,卫艳绝对有关系!

李氏和她们是一起离开的,算算时间也足够闹腾起来,走的时候,卫月舞特地看了一眼,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

至于说进城卫月舞遇险的事,她们更是一无所知,她们一个内院的女子,又怎么会有能力干这种事,况且她们也不知道卫月舞什么时候过来,卫月舞的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而己,她们也很冤枉!

“我们从那边过去,这里风口太冷。”卫月舞仿佛没听到管事婆子的话,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面,那边是座假山,从那个方位过去,先得经过假山,才能到八角的亭子处。

那丫头当初可是被她吓丢了魂,还敢半夜三更来找自己!

“你的那个丫头水云呢?”李氏被摇的晃了晃神,但随既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她能执掌华阳侯府后院这么多年,应变能力自然不弱。

“二婶的人就不是华阳侯府的人了?”卫月舞站在廊下,下巴微抬冷声的道,带着一股子无于伦比的强势,让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莫名的心头一颤。

“小姐,那些人懒散的很,奴婢过去让她们替您准备洗漱的用品,居然还推三助四,有那么一两个,居然还说要去问过二夫人,说二夫人没吩咐她们今天要备下这些事,所以一时准备不够。”

太夫人这话既是退步,又是不让步,眼中精光闪了闪,看向涂氏道,卫艳的名节就是她的底线,至于莫华亭是不是会成为别人的笑话,不在太夫人的考虑之列。

当着涂氏的面,太夫人不得不怪责李氏没当好华阳侯府的家。

“祖母,舞儿之前被劫杀的时候,遇到了燕国公世子,是他救了舞儿,祖母如果不信,可以找燕国公世子求证,巧的很,世子据说会在京中住一段时间,而且被撞入河的马车,也是燕国公府的。”

证明身份的人?卫月舞明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寒的戾气,自己身边何尝没有人,琴若和自己所带的人,她们哪一个不是跟着自己好生生的出来的。

卫月舞清楚的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带路的是宏嬷嬷。

早听外祖母说,自己这位祖母可不是普通的内院妇人,最是精明能干,卫月舞不相信,自己和卫艳这边闹成这个样子,太夫人会不知道。

她的话音才落,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就走了出来,上前就要来抓卫月舞。

二夫人二小姐那里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犀利的目光,坚挺的下巴,还有那一抹浅黄色,都证明车子里的人必然久居高位,身份尊贵,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是华阳侯府或者莫华亭能随意请得动的。

至于那辆被撞下河的马车的事,就烦劳燕国公府的马车夫留下来处理。

这会谁也不会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小马车了!

路上的众人眼看着车身往河里翻,都站定脚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叫声。

那枚私章原本的主人是燕国公夫人,也就是燕怀江的生母,但后来却是落到了卫月舞的生母手中,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卫月舞不清楚,但是自打卫月舞稍长之后,外祖母就把这枚私章拿出来,戴在她的手上,并且告诉她,这是燕国公夫人允卫月舞生母的一个条件。

“他说那个又丑又贱的丫头,现在跟燕国公世子在一处,一时不便动手,但是进了城必然会分开,如果能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个贱丫头给杀了,别人也查不到我们府里。”卫月舞咬着牙恨声道。

看到燕怀泾的侍卫,一副要把卫月舞卫护到底的样子,莫华亭暗恼,却因为燕怀泾的侍卫,终不敢再让人硬拉卫月舞,手挥了挥,两个侍卫无声的退了下去。

特别是那边的王大人,听了莫华亭肯定卫月舞身份的话,己是惊喜的整个人哆嗦起来,若不是莫华亭现在脸色阴沉似水,他这会早就冲过来了。

这个女子真的是那位无才无貌的卫六小姐,自己母亲生前替自己订下的未婚妻?

莫华亭精于算计人心,深知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很容易让人怀疑,这会见众人信服,心里得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脸的庄凝沉重:“王大人,这事就别提了,只待他日王大人,能把凶手抓住,为卫六小姐报仇,靖远侯府必有重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的时候,眸色一片清明:“如果世子能帮我躲过靖远侯的追杀,来日进京,必请家父重谢世子。”

正待说话,忽然看到一个侍卫匆匆进来,低低的在少年耳边低语了一句。

“怎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好奇的问道。

嘴角含笑的等卫月舞行完礼落座后,少年才开口说道:“你是华阳侯的女儿!”

刚才见到有马车经过,卫月舞为求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冲进车队里,此刻她已经全身酸痛无力,就连睁眼对她来说也是一件艰难的事。

下定了决心,她坚定的对着丫头命令着,一边快速的脱下宽大的外衣。外面风雪太大,本该穿多些保暖,但奈何这衣服太宽大,只会阻碍她们逃命的行动。

现在把人都打发了,那么自己那边纵然出了事,也跟靖远侯府没有关系,而且陈念珊还可以说,她让丫环是把自己引到这院子里来的,谁知道自己走错了园子,进了那边关着狼狗的地方。

真出了什么事,也完全是是纠由自取。

大厅上,莫华亭殷勤的招待着太夫人和涂氏,一个劲的陪礼道歉,表示自己让卫月舞受了危险,实在是他的过失,这么一连串客套话说下来,愣是让太夫人和涂氏,找不到一个说退婚的机会。

太夫人还顾忌着卫艳的事,一时也不能往深里说。

不过涂氏不是太夫人,没那么多顾忌,见莫华亭还在虚扯,不耐烦起来,脸色一冷,就要开口,却看到一个婆子,脚步踉跄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顾不得满头大汗,急道:“侯爷,您快过去,后园出事了。”

莫华亭脸色一沉,急问道:“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是卫六小姐……卫六小姐误进了那个养着狼狗的院子……”婆子因为跑的急,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舞儿现在怎么样了?”一听这个消息,涂氏再也坐不住,蓦的站了起来急道。

太夫人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莫华亭。

“太夫人,涂夫人,你们先别急,我马上。”莫华亭眉头紧锁,对太夫人和涂氏告了一声罪,转身就往外走。

太夫人和涂氏,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坐着,也急匆匆的带着一大群的丫环,婆子跟在莫华亭的后面,一起往后面的园子赶过去。

过来传消息的婆子是早就安排好的,看到丫环引着卫月舞往那个方向去,就急忙跑过来禀报。

里面那条不知道饿了多久的狼狗,闻到那种特制的肉的香味,还不得发狂!这种香味人闻着香,狗闻着更香,里面还调放了一些狗平日里最喜欢的饲料,狗的鼻子可比人的灵敏多了,人都闻得到,狗岂能闻不到。

只要一推开门,味道进去,那条没绑牢的狼狗,还不得直接窜上来。

自家主子可并没有想法,要了这位卫六小姐的命,要是去的晚了,真丢了性命,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婆子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其实也不是全装的。

莫华亭到了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里面气息全无,心头不由的也是一慌。

不会己经被狼狗咬死了吧!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存心要卫月舞的性命,不但不要她的性命,而且还要表现出深情一片的样子。

被狼狗追咬着的卫月舞衣衫零乱那是肯定的,就是被狼狗咬了几口,抓破了脸,或者摔断了胳膊什么的,只要还留下一口气,他都会表示不在意,依然会一如既往的把卫月舞娶进门,让她成为靖远侯夫人,那样他之前接卫月舞时的“误会”,也就给抹去了。

别人不会再怀疑他是不是跟卫月舞,被人劫杀的事情有关。

至于接下来卫月舞能活多久,他有的是千万种法子,可以要了卫月舞的性命,两家并没有退婚,两府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恶化,华阳侯那边,自己也算是交待得过了。

至于卫艳这边,至多让她稍稍再多等个一两年就是。

莫华亭打的是这个主意,但是这会里面声息全无,倒也有些慌了,急忙上前,拉住把手,推开门,安静,院子里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诡异的让莫华亭心里发毛起来。

不管如何,卫月舞进了这个院子,就肯定会有动静,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手放在门把手上,没什么什么异常,立时果断的直接推开门,往侧门走去,那条狼狗就被象征性的栓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