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成于韩同,却不想败于韩同。韩同和他的门生在倚翠楼里嗨皮,被六扇门一锅端了,虽然还没有大范围流传开来,但在花街的小圈子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此事现在虽然还被臭不要脸的文人们当成雅事传播,但说不定哪一天,舆论风向一转,韩同这帮人就要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屎堆。小桃花怕是已经充分认识到再和韩同绑定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才会做出如此行动。

这位被韩同一手捧出来的化名妓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不需要考虑韩同和其他读书人的感受?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川总觉得自己看到那桃花女子眼底下的一抹无奈。

安排好一切,王川到六扇门里归队,并在龙捕头麾下,启程出京。

狗屎!

“谁?”

“哦。”

杨总捕点点头,率领众捕快离开。王川跟在队伍中间,隐约听到后面传来陈田道士的声音:“无量天尊,诸位施主千万照顾则个。”

王川:“……”

“他娘的,吃药还停不下来了,老子在这里站着还没个完!等你们剑派里管事的来了,看老子怎么训他们,娘的,都怎么教弟子的?”

黄元文话里憋着气。但他虽然这么说,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件外套,丢在黄元武身上。

刑房里同僚吓了一跳,忙道:“又犯疯了,这家伙药瘾还没过!快叫索老弹来,弹他一把。”

噫,感觉确实真是不错。

“少跟我扯,我懒得听你废话。这次来我有要事要忙,你观中炼丹的呢?找来跟我走一趟。”

王川立刻表态。总捕大人以前就警告过自己,他自己怎么会说“娘希匹”这种话呢,一定是错觉!

梁捕头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看都不想看那莫名自来熟的茶商。如果有意念杀人的法子,王川猜测梁捕头肯定会二话不说,把这没眼色的聒噪商人直接诛杀。

王川又胡编乱扯起来,道:“回禀总捕大人,属下闲时爱看些个志怪小说,看得多了,脑子里就记住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属下平时所看甚杂,就连自己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故事里的。几日前属下在门中当值时,正遇上那黄元武来六扇门里撒疯,当时属下尝试顺着他的疯劲儿,拿乱七八糟的疯话诓他,才把他诓住了。有这一遭,今晚在玄武区那里,一下面对四个持剑高手,属下心里发虚,才想到再试一试这蒙人法子。能够奏效,实数侥幸,属下和那四人说话之前,心里半点谱也没有。”

“哈哈哈哈,我还道这次抓捕,怎么也得耗费大半个晚上,未想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回来了。快快进来!”

这个指示,就当自己随口一说好了,有什么发现,那也是瞎猫撞见死耗子,可不是自己高瞻远瞩。

这三个裸身疯子,乃是耍剑的高手!

“抓人,靠的就是人多势众。什么功夫强劲,手段高明,遇上咱们这么多人,那都是虚的。只要人一多,胆先吓破他三分!且我麾下配合无间,协同化一,哪个能敌?”

要命啊!这两位捕头感情真指着自己指挥全盘啊!

虽然最终事定,杨总捕没有多说什么,但想必梁捕头还是不甚满意。抑或说,梁捕头更怕杨总捕不满意。于是乎梁捕头下意识地甩锅,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隐藏得太深,与他无关。如此一来,他便压力顿减,舒坦得像是往瓶姐儿房中去了片刻。

王川没胆量去纠正总捕大人的三观去,只好依着杨总捕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豁出去了:“安全,安全,还是……他妈的安全。”

陈莲又是害羞又是不满,道,“相公好生在家,奴家去买菜来,中午给相公做一顿丰盛美餐。”说时不待王川说话,急冲冲出了门去,只怕王川再笑话她。

陈莲忽觉鼻子发酸,说话不觉间哽咽起来。

陈莲羞得想捂脸。

“是!”

王川又问。若是记得没错,京城一带,怕是只有这一处道观吧。

梁捕头还在故弄玄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昨夜刘大郎先不说,玄武区里也出现了脱光衣服上街肆乱的人,而且不止一个,你知道吧?”

陈莲微微蹙眉,道:“不能这么想啊,相公。奴家在倚翠楼时,也是听过所谓龙阳,男男苟且的。万一……万一那些人里,有这样的家伙,那相公岂不是……”

刘老师傅心头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大郎这崽子平日虽然废物些,但到底还是老实,怎么今天就光着屁股找杨总捕甩鸟去了?王捕快虽然爱在酒馆里偷闲,但和大郎也没什么深交啊,怎么俩人突然就凑一块儿去了,还有话得私下里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