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派覆灭,其余五派也折损了不少高阶修士。最后一战集结的五派联盟军中,有半数以上都陪沧海修士烧死在沧海岛上,活着的修士或残或疯,幸存下来并继续修炼的,不足一成之数。而他们运回来的宝物却少得可怜,连弥补百年大战的损耗都不够。”

随着灵力爆流,无患珠串和石果中的灵气不断被带出来,环流之间的灵气就会越来越多,但是路芬芳和苕华能承受的灵气是有限的。一旦环流中的灵气流量超过他们四者中承受能力最弱的一环,灵力环流便会爆炸,将路芬芳和苕华炸得四分五裂!

而如果跳到正确的石芝上,顶棚对应的钟乳石也会落下来,但落到石芝原来的高度便会停下。闯关者留在下降石芝和下落的钟乳石之间六尺的空隙内,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煮鹤唇角轻牵,手掌翻转,摊出两枚金黄的药丸来,说道:“我没空陪你们闲逛。这是杏霖丸,服下两个时辰后毒性便会作,中者肺脏衰竭咯血而死。你们便把这两枚服下再走吧!”

修士之间可以互相感应灵力流动,就算对方身死也能感觉到灵力残留。为了彻底掩盖事实真相,伯服不顾路芬芳反对,施法消掉了灵力残留,任苕华再高明,也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路芬芳握住扎在她腹部的剑,用力向更深处送去。

到了这个时候,路芬芳真感谢有澄凌在这里。她眼睁睁看着澄凌爬上了树顶,便将那五彩石果挡在背后。澄凌看她刻意遮掩,皱眉问道:“你身后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算了,就当是看在武英韶的份上。路芬芳蹲身查看,见她腰部以下半边身子都湿了,再探鼻息微弱轻促,想是没留神滚到湖里,游上岸后毒昏厥。路芬芳便摸出几粒辟毒丹塞到澄凌嘴里,她不会运功驱毒,能不能醒就要看澄凌的造化了。

焚琴捋须,他缓缓飘到水池之上,水池中并未投下他的影子:“我只告诉你,过了这个洞室便可看到禁仙咒的阵眼,也就是破咒之处,藏宝之地。至于机关开启的方法,我师父也没有教过我,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行,我怎能让一个女子为我挡在前面?”武英韶与路芬芳并肩而立,他的傲气并未因鸿雁剑被夺而减弱丝毫。他朗声对焚琴道:“焚琴前辈,枉你修得鬼仙,竟恃强凌弱欺侮凡人女子,你羞也不羞?”

“可是我才练了很短时间!”

路芬芳点头道:“是了,若是被咱俩坠断的,断处不会这样平滑齐整。”

路芬芳嘱咐武英韶小心,心中暗想武英韶胆识过人,身手不凡,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她原先憎他轻浮确是不该。眼看着武英韶滑进了半个身子,路芬芳又道:“小心!这石缝里可能还有毒液!”

武英韶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还好有无患珠,岩溶的毒质扩散很慢,这条右臂还能保住!”武英韶找出辟物给路芬芳外用内服,眼神再转向那岩溶怪时,变得颇为阴枭凌厉,倒吓了路芬芳一跳。

武英韶抚那洞壁道:“你忘了,这里有禁仙咒,只凭武力,你说咱们有几成胜算?”

澄凌果然是要见缝插针得害她,这窄路仅容一人背脊紧贴岩壁侧身通过,待会儿澄凌和宁震若真做什么手脚,武英韶根本看不到。

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尽管伯服对苕华诸多微词,她从来都相信苕华待她是真心真意,便是对她心有芥蒂,不想与她往来也就是了,害她之心是决然不会有的。没想到苕华竟比澄凌还狠,面上装笑脸,脚下使绊子,好一招杀人不见血,路芬芳算是领教了!

武英韶说到这里,手掌轻轻拂过自己脸颊,仿佛是在拭去心中的泪水。路芬芳说道:“那后来呢?”

“仙界灵宝分为四级,从高到低为渊、仁、信、治,每级又分上、中、下三品。乾坤袋不过是治品下级,在修仙门派中很是常见。大约一百年前,修仙界中出现了一件惊世奇宝,形如青铜酒壶,其内却别有洞天,日月星辰各行其轨,风云聚散草木枯荣,遍布上古时代便已绝迹的奇花异草、珍禽灵兽。此无品无级无上之宝,你可听说过吗?”

武英韶点点头,路芬芳没有吃亏,他心里终是缓和不少。他看看地上被撕烂的地图和便装,心里大致明白了三分,对澄凌道:“你去瑶山,是夏师叔的安排,我不会反对;路芬芳同行,代掌门师尊也已同意,你如果不想照顾她,至少也不要欺侮她。你若再这样放肆,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原谅你,你好自为之吧。”

“不会。苕华一腔正气,不会那样对我的。”路芬芳驳了伯服,对苕华道:“我愿意随行,只求不要太拖累你们才好。”

武英韶哈哈大笑道:“你练得够认真的啊,这马步扎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如此一来,这个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武英韶道:“路姑娘为人正直嫉恶如仇,那日山道上若非她大义相助,咱们怎能轻易擒住周重璧那个恶贼?我相信以路姑娘的为人,断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刚出了后殿门,武英韶又握了路芬芳手腕道:“跟我去印石峰吧。我就不信霏师姐还能追到我的地方来。”

苕华,武英韶,对不起了。

武英韶“哦”了一声,便对场下道:“请阳澄凌、曲澄冬两位师侄下场比试吧!”

“太素宫近百年来的降妖记录。”

路芬芳嘿嘿一笑:“你不叫我招他就好,我自己才没那个闲心!”

路芬芳看周重璧腰上头上白布尽去,看来他伤都好了。路芬芳哑着嗓子道:“它是魑魅,不是猫妖。还有,我想进洞是想问你有没有——”

路芬芳分开双脚微微下蹲。澄凌笑道:“路妹妹,这不是马步,是如厕。”

“诶?”澄凌还是按住她不叫她走,“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谁也不会怪罪你。昨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这人下手一直没轻重,只不过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因此恨我吧?”

“好了,路妹妹,你快些回屋把头绑上吧,小心着凉。”都已这么难堪了,苕华还顾着关心路芬芳,她也真不容易。

“你……”

原来东席的儒雅男子便是凝丹长老魏英涯。那么正席的白道士便是威武长老夏英乔,美貌女道则是戒律长老霏英李了。霏英李先称呼了,路芬芳也便对上了身份,不会叫错了。

可是现下夏苕华主动求她留下,还说得这样真意切,路芬芳望着她纯澈的眼神,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难过。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动。梦真崖地处偏僻,她就算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听到。万一激怒了周重璧,他更要杀人灭口了!

被苕华这样夸赞,路芬芳很不好意思,刚要开口客气几句,那宁和却笑道:“诶,苕华师姐那日的飒爽英姿在齐云山都传遍了,师姐何必如此谦虚!小师叔出关后若知道师姐立下这样的奇功,定又要以你为傲呢!”

那个声音近了,竟也带来一股不淡的血腥味。他黑衣劲服,两只袖子挽到手肘处,手臂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手里一柄铁刀通体血红,那颜色竟像在血缸里泡了三天三夜似的浓厚。他是谁?山匪,还是修士?

难道说——

天灵根?上天的宠儿?是说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