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怪不得呢,听说小舅妈家是开家具厂的?”

一条鲤鱼,处理好后切断,放在锅里煎至两面金黄,然后加水煮,煮熟以后加入面条,再打很多荷包蛋进去,锅里汤再煮开,加入小葱,加一点味精,就开吃。

冯一平刚洗好脸,隔壁的冯家升家就在放鞭炮,放了好长时间,冯振昌往灶里加了块柴,“至少八千响。”

三个人喊着简单的号子,用棍子捣了快十分钟,头上都见汗了,一臼糍粑才打好,提起棍子,把糍粑撬起来,放在一旁已经撒好粉的木板上。冯振昌把手里的棍子交给东明,在旁边的盆里粘上一手冷水,再用手抓紧糍粑里的棍子,东明在那头用力,一点点的往外抽。

梅秋萍申辩,“那么贵的东西,又不好吃,我就说他不该买。”

冯振昌他们没有还梅义良垫的那些钱,一共带了近四千多,原想还掉这边收板栗的,剩下的都还不够还债,现在不但能把债全部还完,还剩余千把块钱。

结婚后,好几次还当着老公面说,“我本来鼻子挺好的,都怪一平哥。”

工资从几千到几万,雇佣的工人从几十到几万,资产从几百、几千万到上亿好几亿。

想一想他在这惬意听着音乐,吃着板栗,烤着火,其它的同学却只好在冰冷的教室里苦熬,又额外多出一种比较幸福,爽!

“呵呵,”冯一平也只能笑笑。

都是手指长的小鱼,内脏都清理干净,用调料腌上一个钟头,粘上层粉,在油锅的炸的金黄,鲜香四溢。

原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被平均”过。

酒是县里酒厂的出产的,在本地算是好酒,三块一瓶,两瓶六块钱。现在这个时候,一般随礼五块钱就算高的,所以两瓶酒这个礼过得去。如果不是上个星期,外公又给了他五块钱,他还真买不了这样的两瓶,不过一瓶是不好的,这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到别人家做客,只带一样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原来我是没办法的,于今还好。到他上大学还有五六年时间,照现在这样下去,等他考上的时候,虽然会紧巴点,但应该能供的上。”

老街早些年应该辉煌过,街上杂货店、小饭馆、理发店、修车店、加气站还有卫生所等一应俱全,想来住在附近的人一定很方便。

等到冯一平六岁那年开始上小学,小乖每天早上,都把冯一平送到可以看到村小学的山岗上,才回家。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的时候,当冯一平走上村前的那座石桥,小乖就一准从屋后冲出来,两腿搭在他肩上,大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的,亲热的不得了。

最后,是猫很大气。晚上的时候,老鼠又出来活动,嗞嗞呀呀的,然后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然后归于平静,那是猫在捕猎。然后夜里老鼠出来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小心,而猫呢,从来不会向你邀功。

所以,在冯一平的履历上,除了放牛,还有一项就是放猪。

学习当然不轻松,因为老师上课的进度都很快,但至少目前来说,就连原来他成绩比较一般的代数和化学,他都觉得很容易,知识面都还很浅。至于其它的就更不在话下,比如英语和政治,他不用怎么听课,自己预习复习就可以,所以他就有时间准备挣下一笔稿费。

冯振昌笑了笑,女儿和她们差不多年纪,却已经在工厂打工,好在过几年儿子也会上大学,而且是会比这个大学好的大学。

“真的?”他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总要谦虚一下,“侥幸,绝对是侥幸!如果发挥正常,我是连你也比不上的。”

外公又教育他,“一平,不管怎么厉害,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骄傲,也不要因为写这些,而耽误学习,学习不好,考不上县里的一中,将来上不了大学,那就得不偿失,记住了吗?”

冯一平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现在一年级考试的时候,不仅仅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思想品德这六门,还有历史、地理、生物都是要考的,这三门冯一平平时没花多少心思,晚上躺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在脑子里过一遍。他原来想的是,平时这三门及格就罢,最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突击背几天,考个八十分以上,给老师一个交待。

看到冯一平就揉他的头,“不错哦一平,不但成绩好,还能给家里出主意,长大了!”

这天中午,梅建中扛着锄头回家准备做饭时,看到大女儿回来了,正在帮她洗被子。

冯一平最后想了想,还是把那瓶没动咸菜也带着,放在书包里。

“你和我下?”朱老师就笑,“你下棋也不错?”

他也难,受累于父亲地主的成份,他直到37岁才结婚,一直下苦力种地,就是变不了几个钱。在村里,虽然年高份尊,人人见了,不是叫叔,就是叫爹,可是给老婆治病,加上建现在住的房子,欠的几千块钱,这些年还是没怎么还。

“呵呵,那说的是,等我们老了,做不动,就只能靠你们咯!”

接下来是学生会主席,一个三年级的男生发言,这个男同学,完全脱稿发言,讲话很有条理,也很有气势,官样文章做个十足。从国际形势谈到国家大势,先要求大家要有历史使命感,发扬主人翁精神,自觉自愿努力学习。然后重点提出,学生会今年的主要任务是,主抓同学们的自我管理和诚信,目的就是要达到考试时能自我管理,不用老师监考,也没人作弊。

于是就从冯文手里拿作业本,“想不想看完整的,想看就给我。”

后来不如意、低潮、遭受挫折打击的时候,冯一平也没志气的,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现在还是在学校,该多好!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不用管那些纷繁复杂、叫人头痛的人和事。

不用说,这肯定也是希望小学出来的,耳濡目染之下这些词汇现在都能说出来。

学校总的格局是这样的,进校门就是操场,上去几级台阶,平台上居中就是那两层的楼房;楼房左右,各一溜四间瓦房,这是教室;楼房后面的坡上,并列着另外一排瓦房,这是宿舍;学校左边的山头上,建着个水塔;山下面,有口池塘,池塘边有几间房子,那是厨房,它右边就是教室;右边的小山包上,有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那是校长和副校长邹办公的地方。

“手枪!”一手抓着糖,一手拿手枪对着他姐姐打,嘴里还发出“嘟嘟”的声音。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兄弟当中就更患不均!加上老大老二媳妇那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公公婆婆给老三买了油坊,她们当然不干,口口声声的说,只怪自己娘家人老实,当年什么要求也没提就嫁了,当年为这事那是闹了好长时间的。

这样一年下来,要花的还真不少,指望那几样产出,委实不够。

冯一平带着文华兄弟俩到家时,冯振昌和他的好伙计冯明志,陪着塆里的木匠冯春堂在堂屋里闲话。

二十多分钟后,最后一排能再装一件,冯一平接过文华手里的这件气动扳手,正要一股劲的放上去,心口一阵刺痛,很短促,他身子晃了晃,正要定定神,又一阵袭来,眼前一黑,就这样抱着箱子朝后倒下。

教室里还是很热闹的,先到的同学都在互相拜年,特别是那些女孩子,按平时的小圈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嘻嘻娇笑。

张秋玲家就在学校,自然也早到了,正在整理课桌,胖墩墩的肖志杰很狗腿的在给她擦桌子。

看到冯一平,“来了冯一平,新年好!”

冯一平走过去说,“新年好!”

一边笑着夸他,“这么勤快,这么团结友爱同学啊,那帮我把桌子也擦擦呗。”